成實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面具放在手邊,那被烈火腐蝕的面容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來往的行人看到這樣的成實,不是一臉厭惡的走開,就是皺着眉頭不去看。
柯南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起來,隨即神色複雜的看向椅子上的那個人,猶豫了一番,終究放開腳步向成實走了過去。
成實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擡頭看了一眼,見是柯南,又低下了頭。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柯南神色複雜的看着那張被烈火劇烈腐蝕的面容,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放到腿上,眼睛注視着地面。
“你的臉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活下來。”
聽着柯南的話,成實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她又想起了男孩當時的瘋狂,在她身體最痛苦的時候,卻是她的心最快樂的時候。
柯南的看着成實臉上微笑,沒有打斷,只是靜靜的等候着。
“我的臉爲什麼會這樣,很簡單,因爲我選擇了死。”
柯南靜靜的聽着,成實說的這些和他當時的推理一般無二,成實是因爲承受不了這種殺人的罪惡感而選擇自殺。
可是,她又爲何沒死呢這是柯南的疑惑,隱約間,他感覺和無哲有關果然他猜的沒錯。
“至於我爲什麼活了下來,更簡單,因爲我喜歡小哲,當我看到他爲了我的死痛苦如斯的時候,我選擇爲了他承受這樣的罪惡感,但很可惜,當我爬出烈火時,我的臉甚至渾身各處都已經成了這種樣子。”
“柯南工藤新一,你懂了麼。”
柯南不知道自己現在有什麼感受,驚訝嗎,吃驚嗎,都沒有,心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那你又怎麼會遇見小哲”
“難道是”說道一半,柯南像是想起了什麼,瞳孔猛地張大了,“他跌下了海,飄到了月影島”
成實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柯南明白了,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幫忙尋找無哲都沒有找到,原來他跌進了海里。
隨即他就是心中一窒,離東京最近的海也要走一天一夜,可想而知無哲當時心中有多麼的痛苦。
無哲爲了保護蘭可以付出生命,可最後,傷害蘭,威脅到蘭生命的卻是他自己,柯南這般想起來,都是心頭壓抑,根本不敢想象無哲當日是怎樣承受下來的。
“這樣說來,小哲現在根本不知道你是成實,對吧。”
成實點點頭,眼睛看着手術室的方向。
“我告訴他,我是女孩,我叫忘川。”
忘川柯南呢喃的這個名字,臉上劃過一絲苦澀。
“忘川真是好名字啊,黃泉忘川你根本不想讓他記得你,你早就做好了永遠不在他生命中出現的準備。”
柯南說着,聲音越來越大,心中的怒氣也越積越多。
“你知不知道,當初他以爲你死了,有多麼痛苦”
“從月影島回來,整整三個月,不說話,目光呆滯的如同死人,好不容易清醒之後又忘記了一切。”
“雖然後來他看似好了,但你以爲他真的好了嗎,我和他住在一間房裡,多少個夜晚,我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口中呢喃着你的名字。”
“而你明明沒有死,卻這樣的騙他,你真的對得起他嗎。”
成實目光漸漸溼潤了,她站起來看着柯南。
“是,我對不起小哲,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他我還活着,無論如何也不會。”
“你”柯南指着成實,可看到她那滿目瘡痍的面容,指責的話終究說不出口。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
成實沒有理會驚訝的柯南,看着手術室輕聲道。
“等小哲醒來,我就告訴他,我還活着。”
柯南仔細看着成實的表情,良久,終於笑了出來。
“太好了,小哲醒來之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聽着柯南的話,成實嘴角微微翹起,滑過一絲苦澀。
“是啊,會很開心的。”
走廊的另一邊,黑羽快鬥看着手術室三個紅字,臉上盡是複雜的神情,現在他的周圍沒有人,他終於可以不再維持那個撲克臉了。
其實,他很討厭這個撲克臉,小時候,黑羽盜一教他的時候,他就不喜歡,那時候他常常與黑羽盜一斗嘴。
“爸爸,我不要學這個撲克臉,我想要當真實的自己。”
“快鬥,你聽話,好好學,這個撲克臉可以讓你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受到傷害。”
回憶結束,黑羽快鬥看着走廊盡頭的手術室,輕聲嘆道。
“爸爸,你說的沒錯,撲克臉是可以讓我不受到來自外界的傷害,可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傷害呢。”
“爸爸,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小哲是我最好的朋友。”
黑羽快鬥閉上眼睛,抿脣劃過一絲苦澀,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隨着自己喜好做的。
正如撲克臉,他很不喜歡撲克臉,包括現在都是,只不過他現在卻一刻也離不了撲克臉,因爲那是爸爸的感覺。
爸爸你在哪,快斗真的好想你。
好想和你再鬥一次嘴,你快回來吧,我再也不想靠着這個討厭的撲克臉來回憶你的存在。
爸爸
滴
一聲不大的響聲,卻驚醒了三個心思各異的人,柯南快步走向手術室,成實隨後而來,黑羽快鬥也很快走了過來。
三個人皆是盯着走出來的醫生,醫生看到三雙期待的眼睛,拿掉了口罩,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你們的朋友眼睛已經沒事了,但精神方面卻是極爲不穩定,你們進去看看他吧,他一會就會醒。”
“太謝謝你了,醫生。”柯南紅了眼眶,不停的感謝道。
“好啦,你們進去吧,我要休息了,實在太累了。”
“好,醫生,您快去吧。”
三個人目送着醫生離去,推開了手術室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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