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重新把雜物堆回了暗道口。
幾個人回到了大廳,因爲渾身都是灰塵,乾脆在樓梯上坐下來。
“那個地方應該是青葉徹的私人空間,”羽賀真佑撇了一眼一副等着投喂情報的柯南,眨了眨眼睛,舒緩精神,看着宮野大小姐試圖洗洗眼睛,“他用那個地方去做人體實驗,測試的藥物應該是記憶類型的,下面還有焚化爐,沒有發現骨灰,這就不可能是他自己做的了,意味着什麼應該不需要我告訴你吧,工藤。”
人體實驗,倒也沒錯。
只不過是爲了個人慾望的實驗。
他挑了些小孩能聽的講了講,反正收穫到東西可以直接講出來,那些沒必要聽的講了也無益。
“總之,暫時就先保持這樣,”羽賀真佑用手抓着樓梯上的月光,總是抓不住,“在我們回東京之前,找理由再回來一次,用你最擅長的啊嘞嘞,去讓毛利破了這個案子就好了。”
這麼大的案子如果被爆出來,時津潤哉哪件事幾乎就不算什麼新聞了,還是先搞爛他的名聲在說。
那些地下埋着的亡魂,或許也不介意晚一天在得到真相吧,死者又不會跳出來說話。
何況他已經算給他們報仇了,就讓他任性一下吧。
“哈~”羽賀真佑在柯南的追問中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口袋裡表的時間,手肘蹭了蹭宮野大小姐的手臂,“走吧,已經三點了,洗個澡還能休息一會。”
“那個下面……”柯南低沉着嗓音,雙手搭在腿間,“有多少個被害人。”
他沒有進去那個暗室,不過看見那些牀下和抽屜裡的東西,結合他撇見牆壁上的鏡子,已經隱隱約約有些猜測了。
何況因爲羽賀真佑開門的緣故,血腥味也滲透進了內部的房間。
“誰知道呢,”羽賀真佑背對着柯南,踏上樓梯,“等警方調查之後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那裡。
和一般的變態殺人犯的案發現場相比,顯得乾淨且平靜,沒有血塊,遍佈天花板的彈痕血痕。
就像一個博物館一樣,讓人從心裡感到不快。
復仇?追責?兇手都差不多死光了。
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甲谷廉三,他本身這輩子都離不開監獄了,或許是死刑也說不定。
當初的裝修工人?以那種瘋子的做風,就算調查下去也沒什麼結果。
多半是修組織基地的工人,壓榨過利用價值之後就可以埋進土裡了。
那羣人可沒那麼容易抓到他們的尾巴。
……
房間。
“啊啦,”宮野大小姐打開門,看了看只有一張大牀的房間,抱着手臂,側過身子,玩味的表情,有些調皮的語氣,“看來今天晚上要睡在一起了?”
“……”羽賀真佑的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小學生的身體睡在一個房間沒有什麼。
不過大人的身體就……
而且那個該死的變態拍攝的錄影帶畫面,幾個小時的畫面還在他的腦海裡攪動。
他看着宮野大小姐微妙盯着他的表情。
嚥了咽口水,喉嚨微動。
他得承認,大人模樣的宮野大小姐很有魅力。
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又不是無性繁殖的新小奧甲蟎。
“咳咳,”羽賀真佑咳嗽了幾聲,靠着門口,藉着周圍的黑暗試圖擋住自己有些泛紅的臉,“不了,我還是睡在對面房間吧,你進浴室的時候帶着槍,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說完,緩緩推後幾步轉身撞到門檻,摸了摸鼻子就走進對面的房間。
如果只是保護對象的話,即使對方怎麼樂意,他至少也得在靠着門旁邊抱着槍睡。
他看着自己手裡袋子裡需要處理的東西,不過也好,還要處理些東西呢。
……
回到房間之後。
反手鎖門,拉窗簾。
羽賀真佑面無表情的進了浴室,洗手過後,小心翼翼的摘掉護身符,放到牀上,握着手槍回到浴室。
他打算順便把帶出來的花瓶裡面的東西剪碎焚燒掉。
八雙手套,一剪刀。
先用文火烤到酥脆,剪碎,丟進花瓶裡,引火點燃。
剩下的灰捏散,加水,下水道。
再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出了浴室,關上燈躺到牀上。
羽賀真佑看着天花板,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聲音。
努力的試圖睡着,五分鐘後又睜開雙眼翻了個白眼。
他坐在牀邊,拉開窗簾與窗子,讓月光透進來。
外面隱隱有雜音漏進來,或是蟲鳴,或是海浪的聲音。
拉被子,睡覺閉眼,一氣呵成。
就像從前沒有她所做的一樣,睡眠不能缺少光與聲響。
或許是恐懼些什麼,或許只是求一份安心。
…..
十分鐘後。
他帶着血色的眼睛再次睜開,翻着死魚眼。
爲什麼這個奇怪的別墅沒有剩下雙人間???
他閉上眼睛不是一片血絲糊拉的畫面,就是剛剛一堆舌頭和不明物體。
今天本身就很疲憊,又連續分析幾個小時那一堆變態才喜歡的東西,頭腦發脹。
他瞪大了眼睛,撇了撇天花板。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傳來的睏意。
問題是。
完全睡不着啊……
——————
宮野大小姐看着某個小孩手忙腳亂的去了對面,關上門。
靠着門上, 嘴角上揚,不禁笑出聲音。
調戲小孩真有趣。
她打賭,明天看見他一定少不了黑眼圈。
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封剛剛被他塞來的信。
她對組織的東西幾乎沒有興趣,如果不是必須,她完全不想參與。
他或許也是這樣想的吧,乾脆把信交給了自己,讓她去判斷。
如果她不想參與,就不會讓工藤新一知道這件事,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點不想看呢。
她隨手講信放到一旁,走進浴室。
……
在牀頭燈光的照耀下,披着浴巾的茶發少女吹着頭髮。
她隨手撩了撩茶發,聞了聞似乎已經沒有灰塵的味道了。
靜靜的靠着牀上,撩起被子,溫暖着身體。
拆開那封信,它還保持着完全沒有打開的痕跡,似乎是靜靜的在密室裡等待着那個人。
草草的讀過信,看來她並不是寫信者期待的讀者。
或者說,那個讀者無論如何也回不來了。
人是不能違逆時光的洪流的。
那個喜歡薰衣草的小女孩,或許早久明白了這一點吧。
內心深處期待着,期待着將自己從陰影裡拯救出來的人會再次回來。
眼裡卻沒有光,期待被消磨。
最終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去寄希望於另一個世界能與他相遇。
可她不知道。
組織裡的人是不會回頭的,即便曾經有着光芒,也會被黑暗吞沒。
自身變成更爲恐怖的黑暗,去吞沒他所遇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