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醫院通知的不僅僅是秦智博,還有西谷宏明。夊
當聽到醫院下達的是死亡通知,而非生還通知的時候,他握緊的雙手不自覺鬆懈了一刻。
爲了殺掉上森美智,他前前後後查閱了大量醫書,購買人體穴位圖和豬裡嵴肉反覆進行練習,目的就是以最快最精準的手法,用針刺穿上森美智的肺部。
上森美智每次享受着舒服的按摩手法,絕想不到這也是西谷在練習背刺她的手法時,不小心摸索出的一個技能,算是意外收穫。
只是真等到實際操作的時候,還是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上森美智後背上的肉比一般人厚實很多,因爲她本身就是個肥婆,導致準備的大號縫衣針差點兒沒刺到她的肺部,險些功敗垂成。
其實在聽到秦智博和毛利小五郎兩位名偵探今天就在這裡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放棄這次的刺殺。
但是在經過內心的糾結之後,他還是決定動手。夊
一方面是自動停電的機關已經設下,如果被偵探發現這個機關,肯定會猜到有人對這家人圖摸不軌,自己以後動手就困難了。
另一方面,他已經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只有將上森美智殺掉才能平息這種魔鬼般的衝動。
所以當停電的那一刻,他還是做了。
只是原本他設計了一個讓警方把嫌疑轉移到外人的手法,卻不想輕易被阿sir給看破了,甚至都沒用偵探出手。
還有爲什麼那個高中生少女能看到自己在黑暗中的行動,要知道自己也是利用深色隱形眼睛,才讓雙眼提前適應黑暗的。
但好在自己藏匿兇器的地方足夠隱蔽,警方和偵探是不可能找到它......
正在西谷宏明心裡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只見長桌邊的秦智博用白手套拿起他的原子筆,輕輕扭開筆尖,將裡面的筆管倒了出來。夊
西谷宏明:“!”
秦智博將筆管對準頭頂的日光燈,渾濁的筆油中靜靜躺着一根大號縫衣針,想無視都做不到。
“目暮警官,兇器我找到了,正是這個。”
目暮一聽,立刻轉過頭,接過原子筆的筆管,面色一驚,“難道你說是用這根筆管刺進死者的身體裡?這個確實又細又長......”
“......”你當是小丑在表演鉛筆消失術呢?
秦智博內心吐槽一句,解釋道:“是筆管裡面的縫衣針,只要配合線以及西谷先生手上的戒指就能夠行兇了。”
秦智博的話一語雙關,既指明瞭兇手的手段,又說明了兇手的身份。夊
“什麼?”
“兇手是西谷?”
房間的衆人驚訝一下,再次給西谷讓出個屬於兇手的C位。
不等目暮提問,時間緊任務重的秦智博就開始解釋具體手法。
“其實西谷先生是將戒指當成頂針,將縫衣針刺入上森太太的身體,再利用縫衣針尾部的線把針拽出來。”
“這個手法想必你已經練習了很久吧?才能做到如此精準迅速的......”
猜出這個手法的難點主要在於如何把針扎進去和把針取出來。夊
和原子筆上的調查點一同出現的,還有西谷手上佩戴的戒指,秦智博就大概想到了戒指當頂針。
至於如何把針從人體中取出來,只能說東方不敗是西谷宏明的祖奶奶......不,祖爺爺。
見手法被如此直接了當地被拆穿,西谷的額頭留下細密的汗珠,手掌微微顫抖,但仍想狡辯一下。
“可是我在黑暗中是不可能看到老師位置的!我又沒有帶紅外線夜視儀那種東西......”
“是美童,你用了美童。”
“美童?這是什麼?”這麼新鮮的名詞一出,目暮和毛利等人頓時愣了一下。
在這個時代,隱形眼鏡還只是爲了輔助視力,鮮少有人知道還有“美童”這種東西。夊
只不過美童一般不會影響視力,因爲中間部分透明的,着色部分都在童孔周圍,西谷的美童應該是特別定製的。
秦智博用比較通俗的說法解釋道:“一些電影拍攝時,角色眼睛是與常人不同的顏色,並不是眼球上面塗了油彩,而是演員佩戴了定製的彩色隱形眼鏡。”
“西谷先生只需要戴上定製的深色美童,讓眼睛提前適應黑暗,等停電時摘掉美童就可以行兇了。”
“而這個‘美童’現在就在你桌子上的奶油盆裡。”
“高木,去找一下。”
目暮一聲令下,高木戴上橡膠手套在奶油裡面翻找,果然找出來兩塊塑料軟皮一樣的東西。
由於秦智博一直盯着西谷的舉動,所以不需要調查點,也看到他往奶油盆裡面塞了什麼東西。夊
面對鐵證如山,西谷宏明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實交代起自己的殺人動機。
西谷一直想當一名好的法餐廚師,經營一家自己的餐廳,而上森美智看中他的才華,出錢資助他到歐洲各大餐廳學習。
但就在前不久,上森美智突然切斷資金援助,讓不得不失學回國的西谷心生不忿,在回國之前訂做了這個美童。
還有是想爲小宮山右子出口惡氣,畢竟原創食譜對廚師而言就是生命,被奪走了肯定非常委屈。
“右子小姐,我想你也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從很久以前就......”
西谷的話還沒說完,小宮山右子將頭偏到一邊,“我很清楚,但是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爲了我做這種事......”
看着心目中女神明顯拒絕意味的話,西谷面色一震,彷彿靈魂已經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夊
或許被抓對他的打擊,都沒有這一聲拒絕來得強烈。
......
隨着警察將西谷宏明作爲兇手帶走,這堂驚險刺激的法國料理烹飪課堂也算是終於下課了。
在十分鐘內完成推理,秦智博收穫了800的通用技能熟練度和150社會信用,穩賺不賠。
到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站在院子裡,園子失落感慨着,自己的男人運怎麼這麼不好?
稍微看着不錯的男人不是渣男騙子、就是殺人犯,都已經好幾次這樣了。夊
“萬能的戀愛之神啊~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非阿真不可了嗎?”
毛利蘭莞爾一笑,“京極先生不是挺好的嗎?上次情人節的時候,京極先生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多感人啊~”
想到那個時候,園子臉紅一下,十根手指開始打結。
看着園子害羞的模樣,毛利蘭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爲了不讓自己的好閨蜜成爲渣女,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在京極真不在日本的時候,努力從側面維持二人的感情。
看着這種閨蜜間的真摯情感,秦智博也有些動容,像這種勸和不勸分、甚至還主動維護的閨蜜真是少見。
由於發生了命桉,所有人都沒吃飽飯,於是園子提議大家可以去附近還在營業的餐廳消費一下。夊
聽聞這話,早就胃口大開的毛利小五郎第一個響應,立刻舉手贊成。
但知道柯南一般情況下一天只會“發功”一次的秦智博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就不了,先散了。”
秦智博所說的“我們”,是自己以及松本良平、水瀨陽夢。
柯南有些詫異地看着幾人坐上松本良平的廂式車,不清楚這三人爲什麼湊在一起。
還有如果西谷是兇手,那就證明水瀨陽夢沒有說謊,她很可能真的看見西谷站在上森美智的身後。
可究竟是怎麼看到的呢?
柯南眼睛微眯,陷入了沉思。夊
......
“就是那樣看到的啊......”
秦智博趕緊將水瀨陽夢帶走,一方面是不想過於暴露行蹤,另一方面是想把她身上的事情問個清楚。
“什麼叫‘就是那樣看到的’?說清楚一些。”
“就是我能在黑暗中看清楚啊......”
水瀨陽夢的解釋讓秦智博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和松本良平互相對視一眼,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是說你能在黑暗中看清東西?你是屬貓的啊?”夊
“什麼貓!人家是正經的美少女啦~”水瀨陽夢慍怒地迴應着。
秦智博面色有些震驚,但還是不敢相信,趕緊讓松本良平把車開到昏黑的巷子裡,把車燈關上。
雖然這裡的環境還不算太徹底的黑暗,但也基本無法辨別一些事物了。
秦智博從兜裡的錢包取出一百円硬幣,問道:“你能看清這是多大面值的硬幣嗎?”
“100円。”
“這個呢?”
“500円。”夊
“這個?”
“10円。”
一連測試很多次,水瀨陽夢都能精準從黑暗中看清硬幣的面值。
這也讓秦智博確信了,水瀨陽夢擁有夜視能力,夜視水平甚至比夜視儀還要精準。
即便是秦智博的夜視儀,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一眼就看清楚硬幣上面的數字。
打開車內燈,秦智博驚訝地審視着面前的少女,更加確信她並不是普通的人類。
調查系統無法接觸調查到具體的身份信息、身體異常得輕、擁有夜視能力。夊
秦智博想了一下,決定繼續詢問。
“你還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超能力?就是別人無法辦到的事情,飛天遁地、隔空取物、噼山碎石之類的......”
怕她理解不了什麼叫超能力,秦智博解釋得比較具體。
水瀨陽夢眼睛一眯,吐槽道:“大叔,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誒~”
“不過......我好像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惡意’。”
“惡意?這是什麼?”秦智博問着,前座駕駛位的松本良平也側耳傾聽。
“就是......”水瀨陽夢有些滴咕,但還是說出來,“就是如果身邊有人對我產生不好的想法,我好像能隱約感覺到......”夊
“那天大叔帶我找家庭住址的時候,我感覺到你的‘惡意’了......”
秦智博臉上再次震驚,原來那天水瀨陽夢突然對自己態度不好,是因爲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惡意”。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完全正確,自己只是想把她送回老家,與自己擺脫關係,並沒什麼其他的壞想法。
雖然不太清楚,但這貌似是一種思維竊取的能力?很難鑑定......
就在秦智博思考這種能力該如何確定的時候,水瀨陽夢突然一激靈,抖然看向前座的松本良平。
“松本大叔,我感覺到你身上的‘惡意’了!”
松本良平面色一震,因爲他剛纔確實冒出不好的想法,想“品嚐”一下......夊
秦智博看了一眼松本良平的面孔,就知道他被水瀨陽夢說中了。
但仔細一想,秦智博還是感覺不對。
如果這能力這麼靈驗,那在搜索到九道門公寓的時候,就應該是能感受到周圍租戶的濃烈惡意。
可爲什麼那個時候水瀨陽夢一點沒有察覺呢?
秦智博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水瀨陽夢也擺出一副疑惑的模樣。
“對啊~爲什麼我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惡意’呢?”
秦智博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自己的初步判斷。夊
如果不是因爲水瀨陽夢的‘能力’不準確,就是那些人對她根本沒有惡意......
按照這個設想,最開始從繃帶男二號手中解救出水瀨陽夢的時候,水瀨陽夢的反應也相對比較輕鬆,幾乎沒有被綁架的緊張感覺。
這也是因爲水瀨陽夢無法從繃帶男加藤彰的身上感受到“惡意”嗎?
可如果沒有惡意的話,爲什麼要綁架和處處針對水瀨陽夢呢?
秦智博越想越對少女的身份感到困惑。
“大叔,我餓了,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吃飯啊?”
水瀨陽夢突然叫嚷着肚餓,秦智博也沒辦法,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下來,先找地方解決一下肚皮癟的問題。夊
......
昏暗的秘所中,一羣灰袍人整齊地閉目打坐。
沒有蒲團的堅硬水泥地並不能令他們分心,渾濁的空氣和周圍的雜物亦然。
他們全部面對着牆壁,莊嚴而虔誠,彷彿進入一種修行僧稱之爲“冥想”的狀態。
而在這面牆壁的正中央,掛着一張海報大小的照片。
照片之中是灰色的迷霧蔓延,一眼瞧去,並不能看到什麼除了“霧”之外,其他任何有意義的事物。
但若是仔細盯着照片看,就會隱約發現那團霧氣之中,一個朦朧細長的人影正靜靜佇立着。夊
那霧氣中的行者,顯得無比詭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就在這時,第一排中間的灰袍人微微動彈,身體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當他穩定站住,才沉聲開始宣佈。
“時機已經成熟......”
“是時候接吾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