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米花傳統——陳年冤假錯案
“請問……你……”
毛利蘭不知所措地看着這個突然過來擺弄紅色T恤衫的金髮男人。
等她反應過來,想要阻止這個陌生人的時候,後方的衝矢昴將輪椅向前挪了一米,低沉道。
“等一下,先看看他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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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毛利蘭語氣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二人怎麼配合上了,但也沒有理由拒絕。
理論上,只要這個人不把這裡的紅色T恤衫偷走就行……
而此時,秦智博蹲在地上,已經按照衣服上的摺痕,將衣服迭起來。
剛纔站在人羣中間觀察的時候,視力極佳的他就發現這些紅色T恤衫並非全新的。
所有T恤衫的肩膀與袖子之間,都有角度不同的摺痕,是衣服長期迭放纔會出現的痕跡。
但剛纔毛利小五郎說過,這些衣服都是在商場購買的當天就郵寄出去的,沒有使用過的一手全新襯衫。
所以,秦智博猜測應該是犯人故意弄的這些摺痕,似乎是爲了傳達什麼信息。
只是他站在人羣中間,看不清每條摺痕的具體角度,也不好出聲提醒。
但是現在毛利小五郎、安室透、柯南都去尋找賣這些紅色T恤衫的櫃檯了,也就給了他動手驗證猜想的機會。
隨着地面上13件紅色T恤衫的折迭,原本平平無奇的衣服被擺出各種奇怪的手勢。
秦智博微眯着眼睛,感覺這些手勢應該有規律可循,而且好像在哪裡看過這些手勢。
突然,他的大腦靈光一現,想起來是從哪裡看到的了。
是抗日劇裡經常能看到的旗語兵!
這些紅色T恤衫被擺出簡化版的旗語兵手勢,儘管有些抽象。
只可惜秦智博不懂日本的旗語。
怎麼辦呢?
秦智博皺眉思考了一下,又想起來自己的【密語調查】應該能破解這個暗號。
不過現在這些T恤衫上並沒有出現調查點。
難道是T恤衫的順序沒有擺放正確?
秦智博又撿起地上與襯衫一一對應的購物小票,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這些襯衫有的時候寄來一件、有的時候是兩件,應該是因爲有的手語需要組合兩個手勢才行。
秦智博按照購物小票上的時間順序以及批次關係重新擺放,那個溫暖人心的白色光點兒果然出現了。
【密語調查√】
【旗語內容爲ウメタノミタヨ】
ウメタノミタヨ……
看到是你埋的了。
秦智博搓了搓手指,眼神中帶着思考之色。
埋什麼?
估計是埋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結合這個地理位置,大概是屍體……
那麼這句話就是明顯在恐嚇收件人了。
怪不得收件人選擇用炸彈威脅的極端方式來找出給自己寄信人,可見這個炸彈犯確實身上有什麼把柄讓人抓着。
但估計這個寄信人手上也沒有確鑿證據,否則不會僅僅是寄T恤衫,不直接說明自己的要求或者報警。
不過有些自相矛盾的是,這個炸彈犯既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必然不敢委託名偵探。
否則就算找到這些紅色T恤衫的寄件人,自己做得壞事也會被曝光出來。
也就是說,委託毛利小五郎的很可能不是炸彈犯……
秦智博的目光再次從這些T恤衫和購物小票上掃過,最後一張小票的一點異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張小票……
他彎下腰,用白手套撿起來小票仔細觀察。
僅片刻,他的嘴角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
我……懂了!
秦智博將購物小票放回原處,雙手插兜轉身離開。
在經過毛利蘭身邊的時候,他用夾生的日語口音向毛利蘭說道。
“等那些偵探回來了,告訴他們留意曾經在12月28日這天發生過的雪山遇難事故……”
“還有,炸彈犯就是那位被選成人肉炸彈的‘幸運市民’。”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毛利蘭頓時楞住了。
“誒?你說什麼?”
她還想要追問,可金髮男人的身形一晃,便迅速消失在人羣當中。
坐在輪椅上的衝矢昴微微偏過頭,眯着的雙眼緩緩睜開了。
……
另一邊,體育用品專櫃。
毛利小五郎正在衆多圍觀羣衆的期待中,向出售這款紅色T恤衫的店員詢問線索。
“這款紅色T恤衫只有伱這裡有賣,並且這個櫃檯星期日的售貨員只有你一個人,沒錯吧?”
“是……”店員懦懦的小聲回答。
“那你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位客人呢!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印象吧!”
“他可是每個禮拜都來買相同東西的客人啊!”
在毛利小五郎的逼問下,店員視線躲閃,只能一個勁兒強調自己真的不記得了。
安室透站在衣架旁雙手插兜,笑着問道:“那請問今天的12:28,有人來買過這件T恤衫嗎?”
店員無辜地搖搖頭,“沒有,今天連一件T恤衫都沒賣出去,這一點收銀員瀨田小姐可以作證……”
“這家店還有單獨的收銀員?”
“是啊,瀨田她就在那邊……”
安室透和柯南順着店員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店鋪最裡面的小隔間看到微微敞開的房門,門後站着一個臉部長雀斑的女人。
當聽到這邊的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瀨田小姐的眼神向下低垂,不敢去直視偵探們的目光。
見狀,安室透和柯南瞬間懂了,嘴角洋溢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原來如此……×2
寄件人已經找到,接下來就是弄清楚炸彈犯和寄件人之間的關係了。
“好了,既然這裡沒有想要的線索,我們就回去吧。”
安室透雙手插兜,率先走出店鋪。
杵在原地的毛利小五郎還有些遲疑,但柯南趕緊抓住毛利小五郎的手,撒嬌道:“我們也快點兒回到小蘭姐身邊吧!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
兩個偵探加上一個小孩,帶着浩浩湯湯的隊伍朝着電梯口的方向走着。
見毛利小五郎似乎仍沒有頭緒,後面的路人也漸漸不耐煩起來。
“不是名偵探嗎?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解決?”
“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啊?”
“我看根本是浪得虛名的……”
人羣的閒言碎語,也不免傳入毛利小五郎的耳朵裡。
這讓毛利小五郎的心情既是不爽,也有些委屈。
自己的“另一重人格”不出現,自己有什麼辦法啊?
這時,那名身上綁着炸彈的普通市民大叔又從人羣中跟過來,旁邊的路人如同看到穢物一樣爲其讓開道路。
大叔走到毛利小五郎,面色緊張地問道:“請問偵探先生,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本來被路人冷嘲熱諷的毛利小五郎心情就不好,這時候再加上炸彈大叔沒眼力見的湊上來,讓他更加煩躁了。
“喂!”
“你這個炸彈男,身上綁着炸彈就別靠近我了!”
這無心的一句話有些道破天機,讓炸彈大叔也有些破防,立刻拽開衣服扭開,敞開自己的胸懷,以證清白。
“我、我又不是你說的那個炸彈犯!”
“我只是個很倒黴的、身上被綁上炸彈的平凡又很無辜的市民啊!”
大叔解開衣服的瞬間,安室透的眼神立刻朝着他身上纏着的炸彈瞥去。
突然,他目光一怔。
我去!
這“炸彈”居然沒裝引爆裝置?
身爲一名受到警校好友的影響,也算是半個拆彈專家的公安警察,安室透一眼便看穿了這個炸彈的構造。
隨着普通市民大叔衣服鈕釦的全部拉開,他看清楚了,這些炸彈連引線都看不到,電話引爆裝置什麼的更是沒有。
雖然可能將引爆裝置藏在後背,但基本沒有炸彈犯會這麼做。
而且這個大叔明知身上綁着炸彈,還敢做這麼激烈的動作……
回到電梯口,地面上一件件造型奇特的紅色T恤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這是怎麼了?!”
“小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毛利小五郎指着地上的T恤衫,向看守這些證物的毛利蘭質問道。
旁邊的安室透和柯南對着這些T恤衫定睛一看,瞬間理解了其中的深意。
這是旗語!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可這是誰還原出來的呢?
毛利蘭不可能有這樣的推理能力,那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二人同時轉頭看向輪椅上的衝矢昴,彷彿就像是看着那位著名的輪椅學者。
可是毛利蘭的回答又讓他們意想不到。
“在你們走之後,一個陌生男人過來,就把T恤衫擺成這樣了……”
“陌生男人?”安室透上前一步,“他長什麼樣子?”
毛利蘭目光略微向上,開口描述,“是一個穿着黑衣服的、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
外國人?
提到外國人,柯南和安室透都有些懵。
但很快,他們的腦海同時浮現出一位故人的身影。
“那個男人是不是長頭髮?”柯南的眼神無比認真,如臨大敵般攥着雙拳。
毛利蘭搖搖頭,“不是,那個男人是中長髮,有些自然捲,說話帶口音,是個外國人。”
外國人?捲髮?
柯南再次皺眉,感覺這個形象似乎有些印象,但是誰呢?
安室透則注意到華點,問道:“那個人告訴你了什麼?”
這一提醒,毛利蘭這纔想起來最重要的話,趕緊道:“那個男人說讓你們留意12月28日發生過的雪山事故,還有……”
安室透:“還有?”
毛利蘭的眉目在幾人之間糾結,但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來。
“炸彈犯就是那位被選成人肉炸彈的‘幸運市民’!”
此話一出,以三名偵探爲首的衆人登時譁然。
“什麼?”
毛利小五郎抓着毛利蘭的肩膀,“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這是那個金髮男人告訴我的……”
聽到這話,就站在不遠處的普通市民大叔肩膀猛然一顫,臉上的表情不知所措,張着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見到這副可疑的表情管理,毛利小五郎努着眉轉向大叔,彷彿穿透靈魂的沉重聲音向他發出質問。
“這是真的嗎?”
“這、這……”大叔反應過來,趕忙爲自己辯解,“這怎麼可能啊!我怎麼可能是炸彈犯!”
“哪有人會把炸彈綁在自己身上啊!”
大叔的語氣激動。
但他越是着急,安室透和柯南腦中的思路就越清楚。
安室透插着兜走到大叔身邊,瞄了一眼大叔的後背,情況頓時瞭然。
“就算你現在否認也沒用了,其實你就是那個被寄紅色T恤衫的人。”
“誒?”大叔愕然一下。
安室透開始推理道:“其實打從一開始,這些炸彈威脅就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你因爲發現了購物小票上面的購物時間和地點來到這裡,卻發現並沒有人在12:28來櫃檯購買紅色T恤衫。”
“於是,你策劃了這起炸彈事件,威脅這一樓層的所有人,就是爲了讓寄給你紅色T恤衫的人主動露出馬腳。”
“不過你萬萬想不到,那個給你寄件的人根本不需要出現在櫃檯前,就能夠每星期準時‘買’走紅色T恤衫。”
聽到這話,毛利小五郎當即一愣,剛要問起是怎麼回事,又突然想起來了。
“你說的難道是……?”
“沒錯!”安室透轉頭看向人羣之中的收銀員,“寄件人正是櫃檯的收銀員,瀨田小姐。”
衆人的目光看向那位目光忿忿的瀨田小姐。
大叔也看向瀨田,眼底帶着回憶之色。
片刻後,他回想起來。
“麻衣?難道你是丸岡先生的女兒?”
“是的,福西先生……我就是13年前被你在雪山殺死的丸岡大作的女兒!”
隨着雙方的相認,一切的謊言不攻自破。
大叔也不再否認自己炸彈犯的身份了,趕緊解釋道:“不是的,那是丸岡先生是因爲雪崩……”
瀨田的目光中帶着恨意,怒視着面前的大叔將其打斷。
“那是碰巧發生的雪崩正好幫了你大忙,警方沒有進一步深入調查,就只能以遇難事故處理掉那件事了!”
“不過在我父親的日記裡面,已經寫了他要你一起去登山,希望山頂上的偉大風景能讓你改過自新!”
不遠處,一個金髮男人默默看着這一幕,不免嘆息地搖搖頭。
唉……又是米花傳統——陳年冤假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