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污染物想得出準確結論,需要的時間不短。
不過幾個小時過去,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幾個高中生看了看天色,結賬離開,準備去吉野太太家問一問狀況。
走到半路,江夏腳步一頓,看向前方。
前面是一家跑車店,店門口,一個年輕男人正好閒逛到這裡。他隔着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凝視片刻,推門而入,近距離看起了跑車。
鈴木園子沒想到江夏會忽然停步,險些撞到他身上。她急忙剎住,疑惑道:“怎麼了?”
江夏:“剛纔進去的那個人,好像是吉野太太的丈夫。”
柯南一怔:“你怎麼知道,你應該沒見過他吧?”難道是那個男人身上有着某些“吉野先生”的特徵,而江夏發現了,他卻沒能發現?
江夏低頭看了他一眼:“吉野太太家的架子上擺着婚紗照。那隻架子有點高,你可能沒看到。”
柯南:“……”
和黑衣組織的血海深仇又添一筆。
不過往好處想,這反倒說明自己的觀察力沒和江夏差得那麼遠——他是物理意義上的沒看到,而不是看到了卻沒發現。
這麼一想,假小學生心裡舒坦多了。他轉過頭,隔着窗戶望向跑車展廳。
……
吉野先生不僅僅只是在看,他還和迎上來的銷售員說了幾句什麼,兩個人看上去都很高興。
等他走了,江夏拉開另一側的大門,朝柯南使了個眼色。
“……”柯南領會了他的意思,鬼鬼祟祟地溜進了屋。
有車輛的遮擋,一個小朋友的靠近並不起眼。
很快,柯南就悄悄來到了櫃檯旁邊。
這會兒店裡沒有客人,兩個業務員正在閒聊。其中那個跟吉野先生搭過話的業務員樂道:“我感覺他應該會買,這下又要有提成拿了。”
另一個業務員顯然也很眼熟吉野先生:“是啊,來的比咱們還勤,天天圍着這輛車轉,肯定是很喜歡,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湊夠提車的錢。”
柯南迴憶着吉野先生剛纔停留的地方,很快找到了那輛跑車。
車旁掛着價格牌,上面寫着“2500萬円”。
又溜回櫃檯旁邊聽了一陣,沒再聽到關於吉野先生的消息,柯南輕手輕腳地溜回門邊,回到了同學當中。
……
“2500萬的車,再加上4000萬的房貸。”毛利蘭算了算,憂心道,“這些都能用1億的保險金還上。”
鈴木園子一攥拳:“先去吉野家看看情況——萬一那個丈夫回家以後看到檢測團隊,發現他的陰謀敗露,然後狗急跳牆,事情就不妙了。”
這裡離吉野家不遠,很快,幾人就又回到了那棟漂亮的新居當中。
“江夏先生。”檢測團隊的人不知從橋本摩耶那裡聽了些什麼,一看到他就迎了上來,“檢測結果要明天才出,不過……”
他壓低聲音:“根據我的經驗,這裡的材料應該比較符合公認的標準。就算有污染,也很難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那當然了,我當初讓朋友用的可是最優質的材料。”一道聲音從旁邊插入,檢測團隊的人嚇了一跳,擡頭望去,才發現那位吉野先生正在一旁偷聽。
吉野太太聽到他們的話,也走了過來,她鬆了一口氣:“這麼看來,我的頭暈跟 Sick House綜合症無關了。果然是因爲疲憊再加上氣候變化吧。”
吉野先生拍拍她的肩:“以後晚上早點睡,這樣就不會再頭暈了。”
“嗯!”吉野太太應了一聲,兩個人幸福地依靠在了一起。
幾個高中生:“……”
……
“怎麼會沒有污染?”
回米花町的路上,鈴木園子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她靈光一閃:“既然空氣沒有問題,那你們說,會不會是吉野先生往他太太的飯食裡下了毒?”
毛利蘭也是這麼想的:“只要往飲料裡放上一些安眠藥,吉野太太就會不知不覺地在路上犯困,然後突逢車禍,就像昨天那樣。”
柯南:“……”不知道爲什麼,聽小蘭說起這種手法,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江夏倒是全然不受影響,依舊在討論問題:“他們家做飯的應該是吉野太太。”
“……也對哦。”兩個女高中生有些沮喪,“空氣沒問題,食水也沒問題,難道真的是我們誤會吉野先生了?吉野太太會頭暈,只是因爲她每天太累,身體不好?”
江夏看了看錶:“明天早上再帶着警察過來一趟,事情應該就清楚了。”
“嗯?”兩個女高中生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們驚喜道,“你是不是找到吉野太太頭暈的原因了?”
江夏點頭:“吉野太太不是說,她懷疑自己的頭暈跟氣候有關嗎——天氣熱的時候容易發作,而天氣涼爽的時候沒什麼問題。另外,她在休息日不會頭暈,上班的時候卻時常頭暈……”
“?!”柯南聽到這,一下明白了吉野先生所用的手法,他擡頭看向江夏,卻發現江夏並沒有露出太多思索的神色,倒更像是在普普通通地講解着什麼。
柯南眼角一抽:“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吉野太太頭暈的原因?那還找檢測團隊過來幹什麼。”
江夏:“……”當然是爲了給冰紅茶小弟一個表現的機會,可惜對方的上進心好像不是很充足。
不過,很顯然,這些事不用跟假小學生解釋。高中生偵探隨口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2天早上。
杯戶町,吉野家中。
鬧鐘響了,恩愛的夫妻打了個呵欠,從牀上坐起,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天。
吉野太太洗漱完,一邊對鏡梳妝,一邊回頭問自己的丈夫:“早上你想吃什麼?火腿蛋怎麼樣,我從網上學了一種新做法,又好吃又好看!”
吉野先生:“好啊。我散步回來吃——我感覺有點餓,你記得多準備一些。”
說着,他走出臥室,反手帶上了門。
隨着門扉關閉,吉野先生那張溫和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扭曲又緊張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