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成熟的大人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吊死,既然這邊沒有收穫,那麼不妨去另一邊找找樂子。
江夏戳了戳蹲在自己肩上的水球:“之前讓你關注的那件事,現在怎麼樣了?”
諾亞回過神,很快明白了靈媒師主人在問什麼。
這隻AI鬼戲很多地看了看旁邊走來走去的警察,然後鬼鬼祟祟的壓低聲音:“那個人已經聯繫上了殺手,正打算把相關資料提交過去。”
江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前一陣,諾亞無聊在網上衝浪的時候,無意間捕捉到了一則關於毛利小五郎的消息——毛利小五郎曾經抓獲的一個犯人最近成功越獄,此時那人正卯着勁打算報復這個把自己送進去的中年偵探,但又擔心自己一個人實力不夠,因此正在高價尋找殺手。
“閒着也是閒着,你找個機會把毛利叔叔的照片換成愛爾蘭吧。”江夏決定幫親愛的同事找點事做,“不過說起來,愛爾蘭的照片……”
印象裡,愛爾蘭相當謹慎,平時對鏡頭也非常敏感,不會在監控裡留下自己的影像。
如果一定要拿到他的照片,倒也不是不能讓諾亞能黑進組織的資料庫裡偷上兩張……但那樣一來,組織恐怕會反應激烈。
想了想,江夏道:“找一個和他長相相似的人吧——不用一模一樣,只要特徵類似就夠了。我記得在那位赤井先生的團隊裡,有一個人的眉毛跟他很像。”
諾亞顯然對此很感興趣,幹勁十足:“沒問題,交給我!”
……
一間狹窄昏暗的辦公室當中。
一道黑色人影眼鏡倒映着屏幕的反光,雙手噼裡啪啦地敲着鍵盤。寫完資料,他擡手按下了打印鍵。
打印機發出響動,開始工作,黑色人影也隨之伸了個懶腰。就在這時,電子門鈴忽然叮咚一聲,響了起來。
“?!”
身爲一個在逃通緝犯,黑色人影草木皆兵。他嚇了一跳,騰地起身,抄起旁邊的菜刀,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
然而從貓眼往外望去,門口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惡作劇門鈴?”
黑色人影啐了一口,心裡怒罵了一句那些閒的沒事幹的傢伙。他又仔細往外看了幾眼,這纔不安地回到了桌邊。
幾頁資料已經打完,黑衣人影匆匆抓起紙張往檔案袋裡一塞,不敢多留,翻窗而出。
……
法外狂徒東躲西藏、伺機報復的時候。
警視廳裡,偵探還在認真破案。
——仔細一找,死去綁匪留下的那隻箱子裡,還有掉出來的另外一張信紙。
[家父患有腎臟方面的疾病,必須每隔6個小時注射一次藥物——這是性命攸關的事,請務必重視。
[我們隨信附上了家父用的藥物,請及時爲他注射。]
“是這個吧。”江夏蹲下身,從一堆錢裡翻了翻,找出一隻被錢埋住的狹長金屬盒,“如果真像信裡說,那得儘快把這個交到人質手上。” 目暮警部一陣頭大:“可是人質到底在哪呢?”
“人質在哪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們或許可以先聯繫上他的家屬。”江夏把裝着注射器的盒子遞給一旁的小警員,“人質經濟狀況不錯、有長期的腎病,更重要的是他的姓氏是‘堂本’這種不算多見的姓,比田中,山本之類的好找很多。”
佐藤美和子聽着聽着,突然明白了偵探的意思,她驚喜道:“也就是說,只要在那幾家大醫院裡尋找有腎病的、姓‘堂本’的病人,就能確認人質的身份。然後我們就能從他的家屬那裡得到更多關於綁匪的消息!”
江夏點了點頭,他看向旁邊一位機靈警員拿出的東京地圖,目光一掃,落在其中一處建築上:“就先從這家米花中央醫院開始吧。”
……
另一邊。
繞了一大段路,然後鬼鬼祟祟把車開到了醫院停車場的伏特加正要下車,卻冷不丁瞥見一個人。他心裡咯噔一聲,嗖的縮回了車裡。
“怎麼了?”愛爾蘭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目光同樣一頓。
——前不久剛在警視廳見過的目暮警部,居然帶着那幫警察部下,又一次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來找我們的?”愛爾蘭先是警覺,緊跟着又覺得不對,“他又不知道你要來醫院看病,就算要找我們也不會直奔這裡……難道是有別的事?”
伏特加嚴謹糾正:“我說過了,我不是看病,我只是來面試一個外圍成員。”
愛爾蘭沒搭理這句話:剛纔出師不利的車禍顯然讓這位自信的組織成員微受打擊,他現在不想跟盟友交流感情,只想讓伏特加儘快結束這個無聊的面試任務、去做別的正事,這樣他也好收集到一些關於琴酒的更有用的信息。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從目暮警部的車輛後座走了下來。那人隨意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這個方向時,視線略微一頓。
伏特加:“?!”
一瞬間,他有一種順着座位滑到地板上躲起來的衝動。不過很快他又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冷靜。
“現在的光線朝向,配合上這輛汽車的特質太陽膜……除非烏佐長了一對激光眼,否則他根本看不清車裡的景象。”
伏特加心裡安慰自己:“他應該只是隨隨便便往這邊看了一眼。只要穩住,問題不大!——那傢伙在警察身邊不能妄動,我只要熬到他跟着警方一起離開,就能進去看醫生了。
“等看完醫生,我立刻帶着面試報告回到琴酒大哥旁邊,一步也不離開!”
接連熬夜加班的時候,伏特加也曾經暢想過自己告別加班、每天在外面悠閒亂逛的愉快生活。
可現在,當這種情況真正發生了,他才發現,還是加班快樂。
“累歸累,至少那樣能安心地活着。”伏特加心裡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不像現在……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
……
一位黑衣組織成員默默修改着自己人生規劃的時候。
門口,江夏把鬼丟過去讓它們薅着殺氣,自己則和目暮警部一起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