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思索片刻,最終決定當做沒看出來,什麼都沒說。
換一個人他可能還會插手,但這一次被烏佐盯上的高田議員,正好是組織的目標,就算死了也影響不到組織的計劃。
何況烏佐精心準備了這麼久,這時候就算禁止他殺人,難道真的能阻止成功?
與其讓他明知故犯,還不如裝作一切都是意外。至於那個同樣想暗殺議員的倒黴鬼……組織成員的保密性那麼強,烏佐認不出同事,不小心誤傷一兩個,也還算正常。
……
另一邊,同樣有人正爲這場宴會殫精竭慮。
庫拉索原本打算在這幾天對議員動手,誰知卻正好飛機故障,插進來一個突如其來的表彰會。
於是根據上面的要求,這場暗殺被推遲到了表彰會結束、烏佐離場之後進行。以免出現烏佐這個偵探大義滅親把暗殺者逮出來,或者暗殺者跑路,損害了江夏的偵探名聲的一幕。
不過也不能拖得太久,表彰會對江夏的那一場直播來說是尾聲,對議員卻只是他宣傳活動的開始。根據朗姆的要求,最好在當天晚上,就抽空把議員弄死,不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想把議員拐走,並不是什麼難事,唯一的問題就是我要冒一點險,在宴會廳中出現。”
庫拉索思索片刻,決定按計劃行動:“宴會廳衆目睽睽,烏佐那傢伙總不可能當面跟我扯上聯繫,更不會明目張膽地貿然動手。而且在這時候跟他接觸,未必是壞事。
“總之等結束這一起任務,我就立刻遠離烏佐,切斷跟他的一切交集。他的暗殺手段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籌備,而且從愛爾蘭和波本的情況來看,只要身手夠好,警惕性強,烏佐的殺招就不全是殺招,倒更像是一些以死亡爲懲罰手段的通關小遊戲……”
隨着天色漸暗,表彰會臨近,庫拉索開始在臉上拍打易容。
拍着拍着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嘆氣,可能是愛爾蘭的前車之鑑實在太過慘烈:“……”希望一切順利。
……
到了晚上,華麗恢宏的大廳亮起明燈,迎接着各位身世顯赫的來客。
江夏也在來客當中。
他雖然來了,但當然不會自己來,慣例帶上了他的三位好同學。
鈴木園子對這種全是老頭的宴會興趣不大,好在這次準備的餐點都還不錯,她逛了一圈,端了一盤好吃的東西回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啃着,忽然發現旁邊,毛利蘭好像有些坐立不安。
鈴木園子擦擦嘴,疑惑看她:怎麼了?
毛利蘭摸了摸自己懷裡的簽名本,又看看來參加晚宴的客人們:“這裡面一定有很多大人物吧,可惜公衆人物很少,而且他們一個個都長得太嚴肅了,我不好意思過去要簽名。”
江夏覺得她應該大膽一點:“雖然公衆人物不多,但多少還是有的,難得遇到,不收集一下簽名太可惜了——我覺得他們也不會介意的。”
對此時大廳裡的不少人來說,宴會不算什麼享受,倒更像是工作和應酬。這會兒他們肯定也正覺得無聊,這種時候身邊突然冒出一個可愛的女高中生粉絲,總比對着同齡的老頭老太太談話有趣。
毛利蘭被他說的心動,眼眸微轉,開始在大廳尋找合適的目標。
不過還沒等找到,倒是有人先往他們這邊走來。
一個穿着正裝的年輕女人來到他們桌邊,朝江夏笑了笑:“你好,你就是江夏嗎。我叫田中幸子,這幾天經常收看你的節目。那些案子非常精彩。”
江夏還沒回話,遠處,有個時刻關注着這裡的人倒是耳尖動了動。
庫拉索忍不住往這邊看了一眼:“……”案子非常精彩?雖然知道這個女人是想誇江夏破案快,但這種說法,簡直像是她知道了那些案子的主導者是誰一樣……
不過目光一掃,庫拉索發現,除了自己這個知情人,好像誰也沒往這邊想。
就連那個年輕漂亮的搭話人本人,也沒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有些微妙,她繼續對江夏道:“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江夏在這方面一貫很好說話,他放下了手裡的叉子:“當然可以。”
田中幸子笑了,擡手示意他去另一邊。
幾人一邊往那走,一邊聽田中幸子介紹:“我是石本誠二先生的秘書。石本先生是石本精機的社長,其實我們最近有意向往航空領域發展,所以也受邀參加了這場宴會。”
柯南想起最近時刻圍繞在江夏旁邊的各種攝像頭,沉默了一下:“你們該不會要找江夏去拍廣告吧。”
雖然江夏最近確實跟“飛機”密切相關,但確切來說,他是跟“飛機失事”有關……這個社長就不怕這麼弄不吉利嗎。
女秘書笑了:“真是個不錯的提議,不過這次不是聊廣告,是有別的事想委託江夏先生。”
庫拉索一邊跟面前的客戶微笑閒聊,一邊一心二用地聽着這邊的動靜。
聽着聽着,就感覺那些聲音越來越近。
她目光微動,看向斜前方反光的酒櫃,然後正好在酒櫃裡對上一雙眼睛——烏佐竟然也在透過那層反光看她!
“……”
庫拉索麪上毫無變化,身體卻無聲緊繃起來。
……
只是多看了一眼,清甜的蘆薈汁就很給面子的冒了出來。江夏心情很好,從附近路過的服務員的托盤裡拿了一杯飲品,就着蘆薈的香氣慢慢喝。
然後他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對面的中年男人:“你好。”
這位讓秘書找江夏過去的石本社長,看上去五十歲上下,有着一張經歷過風霜的堅毅面龐,以及一個十月懷胎般隆起的巨大啤酒肚。
庫拉索的目光忍不住挪到了石本社長身上:“……”總感覺烏佐心情好得不正常,他該不會是想在這次的宴會上找點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