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尺寸明顯縮水了的雙手,風間砂紀又一次嘆了口氣。對於變小了這件事,她也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有怎樣的感想,說冷靜也算不上,在她以爲自己快死了,放下了所有的矜持纔對那個人做了一些曾經想做卻一直沒敢的事情,所以現在想回來還是稍稍有些忐忑的。
摸索着打開牀頭的檯燈,柔和的燈光馬上籠出了一圈光亮。風間砂紀看了眼牀頭櫃上裝着開水的玻璃杯,杯口還冒着淡淡的蒸汽。低燒讓風間砂紀還是覺得身體有些昏沉沉的,她緩慢地爬到牀邊,伸手準備去取那杯水。聽見咔嚓的開門聲,伸出的手便頓在一半,本能地轉過頭望向門的位置。
“你醒了?”灰原哀進來見風間砂紀已經甦醒,禮貌性地問候了一句。
風間砂紀點了點頭,目光平和地注視在灰原哀的身上。許是因爲同是有着冷然氣質的緣故,她對灰原哀從一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即便一直知道她可能和自己懷抱着同樣的對那個人的心意。
“你先換上我的衣服吧。”灰原哀把她自己的衣服放在牀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謝謝。”
兩個人對話的語氣都是如出一轍的清冷,甚至連表情都是一樣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彷彿要被凍結了一般。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窗簾的遮擋下,風間砂紀已經無從感知此刻的時間,她看着灰原哀,開口問道。
“快十點了吧。”
“那也不算很晚。”
“是晚上十點。”灰原哀擡眼回視了她,表情沒什麼波動地解釋道。
風間砂紀微微吃驚,她也沒想過自己睡了這麼久,擡手扶住自己的額頭,閉了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肚子一陣咕嚕聲突兀地響起,風間砂紀有些尷尬地紅了臉,雖然肚子餓是件正常且不經意的小事,只是孤傲如她,這一刻卻羞紅了臉,抿着脣把扶在額上的手擋在了眼前。
“晚上還剩了一些粥,我去幫你熱一熱。”灰原哀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風間砂紀換上灰原哀留下的那套衣服,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窗外夜色一片,隔壁工藤家的宅子也是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些什麼。
她自知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風間家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不會有女僕替她打理穿着,也沒有負責餐飲的人推着餐車把食物送進她的房間。
心裡有些莫名空落落的,她再一次長嘆了口氣。推開玻璃窗,屋外微涼的空氣讓她不由打了個激靈.夜空深邃得像要吞噬了一切,虛無得沒有一粒星辰。風間砂紀仰頭望着這片夜空,眼神有些空洞。
爾後,便是一段長久放空的神遊。還是灰原哀來喊她去吃點東西的時候,她才猛地回神,愣愣地跟了上去。
餐桌上擺在風間砂紀面前的是一碗清粥,熬煮過後的米粒膨脹開,騰騰蒸汽中夾雜着一股濃稠的米香,而配菜僅僅是一小碟鹹菜。風間砂紀也不動手,就這麼呆滯地望着。
“嘛,這裡自然比不上風間家的伙食。”灰原哀看了眼遲遲不吃的風間砂紀,聳了聳肩。
“不……我並沒有嫌棄的意思。”風間砂紀搖頭解釋着,其實她只是感觸很大。說真的,她現在心裡更多的是感激。不論是阿笠家也好還是其他什麼去處,根本沒有義務收留她。她拿起普通到極致的瓷勺,從碗中舀起一些清粥,然後送進嘴裡。
清香的粥給胃部帶來一陣暖意,那碗粥沒過多久就被餓了太久的風間砂紀消滅得乾乾淨淨。
“怎麼了?”注意到灰原哀淡然的視線好像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好久,風間砂紀放下勺子,轉過臉輕聲問道。
“沒什麼。”灰原哀一貫冷淡的表情似乎柔下了一些,沉思了一會,纔再次開口,“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亂七八糟的經歷把風間砂紀的腦子裝得滿滿的,如若不是灰原哀這麼一說,她根本不會想起這是最初自己曾經蠢得令人無語卻依然自以爲是的世界。
“新一呢?”
“變回來了自然是要做乖小孩聽話地回家。”
風間砂紀和灰原哀之間談不上有什麼話題,再者,這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輪簡單的對答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這段亢長的無言讓風間砂紀覺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畢竟現在寄人籬下,況且心境也和很久以前不一樣了。
“吶……小哀。”良久,風間砂紀纔再一次開口打破了沉靜,她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張了張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想問什麼?”
“嗯……想問你有沒有聽過bacardi……”
想到問題的同時,會下意識地想起相關的事。風間砂紀就是這般,腦海中又閃過了一幕幕被bacardi壓在桌臺上,然後bacardi手裡裝着黃綠色液體的注射器就被粗魯地扎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這些記憶片段又在不斷的衍生,最後又停留在了石室中那些橫在地上的屍體之上。
風間砂紀痛苦地抱起腦袋,手指用力地扯着自己的頭髮極力想把這些記憶影象從腦海中清除。此刻的她注意不到到灰原哀在聽到那個代號的時候臉色變了變,而灰原哀也選擇了不在這個時候回答這個問題。
“風間小姐,你還是把退燒藥吃了,就去休息吧。”看着風間砂紀不對勁的樣子,灰原哀轉了話題,拿了水壺倒了杯開水,把開水和退燒藥一併放在了風間砂紀面前後,就自顧自地去廚房取來泡好的咖啡,往地下室去了。
吃了藥之後,風間砂紀就越發的犯困,重新躺回牀上的時候,沒過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牀之後,灰原哀已經去上學了,留在家裡的是今早纔回來的阿笠博士。他看到風間砂紀的時候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眯眯地和風間砂紀說了早安。
“雖然小哀已經和我說過砂紀你變小的事情,不過看到了還是嚇了一跳。”看着孩童樣的風間砂紀,作爲長輩心中的那片柔軟不知不覺中就被觸動了,他彎下腰揉着風間砂紀那頭栗色的長髮,表情越發地和藹可親。
風間砂紀有些無奈地彎起眉毛,總之她也做不出什麼帶着笑容的表情來回應阿笠博士,也就只好任他這麼揉了一會。
“這段時間砂紀你就安心待在我家裡吧,不用太拘謹。”阿笠博士溫和地笑了笑,眼角的皺紋也隨着這個笑容而簇在了一起。
風間砂紀低着頭很輕地說了聲謝謝,她始終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比起以前她像牛皮糖一般死皮賴臉地賴在毛利家,好歹她還扶着生活費,而現在,她就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寄生蟲,有人能收留着她,簡直和上帝的眷顧一樣。
早飯之後,她抱着阿笠博士趁灰原哀不在家泡的奶茶坐在沙發上,電視開着,跳了幾個頻道之後停在了新聞播報上。
新聞還在播報着關於風間家的那場火災,可能是因爲事出在風間家媒體纔會一直這麼報道,明明造成的損失對風間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不過這件事風間砂紀在那個時候已經昏迷,所以瞭解的並不多。而對於風間家對外昭告說只是一場火災,她很不屑地鄙視了一把這個掩飾一切的假象。
接下去的內容便是說風間家的繼承人失蹤了,在主播流利地概述了整件事後給了一整屏的風間砂紀的照片,接下去的鏡頭便轉到了風間家中。
“如果能找到大小姐的話,風間家付出多少酬勞都在所不惜……夫人因爲這件事突然暈倒,所以由我出面……”
鏡頭裡的西井滿是悲傷的滄桑面容,言語顫抖,飽經歲月的臉上佈滿了虛假的眼淚。
看到這裡,風間砂紀直接把手中的杯子往電視機的屏幕上砸了過去。杯中的奶茶全都灑了出來,盛着奶茶的瓷杯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然後裂成了好幾塊。
“砂紀,怎麼了?”聽到聲響的阿笠博士從房間裡探出了個腦袋,問道。
聽到阿笠博士的詢問,風間砂紀像是觸電般,身體猛地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失禮,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家。
“沒……沒什麼,抱歉……”
阿笠博士並沒有過來看她,她這才鬆了口氣。慌忙地走到那些瓷杯碎片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碎片一塊一塊撿起收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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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心裡那些瓷杯的碎片,鋒利的斷裂處看得風間砂紀不禁入神,晃神間,雙手自然地下垂,而那些碎片再一次撒了一地。
風間砂紀又回想起工藤新一幾層看向自己難得溫柔的眼神,胸口便覺得有些堵塞。自己對他做了那點事,大概又拉低了好感吧。
杯子碎了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沒用的東西留着也是多餘……呵……她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吧?
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撿起了一塊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因爲洗衣機不在所以妹子又沒安全感了。
況且洗衣機表達的依舊曖昧不清,所以妹子又開始這樣了……
這章過度?
最近好忙。。下個月有個cos的比賽=?=我道具一大堆沒做完_(:3」∠)_
然後天殺的作業又難又多,整個人都不好了。
錯字沒檢查_(:3」∠)_就醬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