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 直到傷勢大好纔出了院。
出院這天,朱蒂一大早就到了病房。
“秀一,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朱蒂走進門, 因爲赤井秀一的傷勢大好, 她的心情也是不錯。
推開病房的門, 病房裡打開的窗戶, 窗簾搖曳, 病牀上的單被都疊得十分的整齊。但是唯獨,房間裡沒有人。
朱蒂在起先還是一驚,但是之後卻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應該是去日本了吧!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是女人,她有着比之於男人更加敏感的第六感, 或許FBI的同事沒有感覺, 但是她卻能噶虐到, 秀一對於那個少年,太過上心了, 她甚至感覺到了其中曖昧的情愫流動……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想,朱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用手揉了揉因爲長時間戴眼鏡而痠疼的鼻樑。而後轉身,掩上了房門。
而此刻的赤井秀一已經坐在了去往日本的飛機上了,或許他是真的放心不下那個少年, 所以如果不是親眼看到, 他還是感覺不安。
此刻他的臉色還帶着傷患的蒼白, 剛剛出院就做這樣的旅途顯然是不明智的, 但是, 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少年看到他這幅模樣或許是嘲笑他的沒用吧!
赤井秀一如此想着,微微勾起了嘴角, 搖了搖頭。
沒有人會知道沒有發生的事情,自然赤井秀一也無法預料……
浮德多站在自己的書房中,他望着拉開了窗簾的落地窗外,夏日的陽光在午後那樣毒辣,便直直的找了進來。刺得人張不開眼睛。
他看着那一輪太陽,即使雙眼被此的痠疼還是固執的看着那一輪太陽。那是他留不住的東西。
少年就好似現在的太陽,太過熱烈而執着,與他這樣的陰暗,只會相互刺傷。而就算他願意磨合,顯然少年卻並不相配合。
少年的逃離,他當天就已經知道。
那爲什麼他沒有去追蹤,明明日本警方的出現已經明示了少年的方位。
浮德多緊緊的捏住了拉在一側的窗簾。
他不想嗎?
怎麼可能!即使被刺傷,他也想要得到。
但是,就在那一天,他卻得到了緊急報告。他那個一直安若泰山的殺手錶哥竟然動作了。
那動作十分的明顯,甚至於血腥。
大肆的打壓和屠殺,他辛辛苦苦擴張起來的勢力。
當然他還擊了,但是他顯然小看了這個一直只安於殺手位置的表哥。身爲殺手他有着獨有的冷靜與殘酷,而身爲組織的首領,他也同樣有着睿智。
浮德多有自信,經過他的擴大,亞當斯家族的實力並不亞於組織,而他的頭腦也不會比Gin弱勢。
但是這樣的情況,兩敗俱傷?
他不是那個男人,他的一切都不是他創造的,甚至是他不想要的,所以他在運用的時候,可以毫不在意,好不憐惜。
而他的一切,都是他一點一滴的建立起來的,那樣的破壞,他並沒有喪心病狂,他也會手軟,也會下不了命令。
但是,那個男人,或許在這一點,他們兩人確實無法相提並論。
嗜血是那個男人與生俱來的,並不是他掩藏了,他沉睡了,就不存在了,地獄的修羅,即使沉寂了,但是當再一次舉起鐮刀的時候,也仍然能染紅那忘川河的水……
在這樣的關鍵的時刻,他怎麼能離開?他想要抓住那個少年,但是此刻卻也是有心無力。
“族長,那人來了。”一聲黑衣的手下甚至不知道該稱呼那個人爲什麼,他不屬於亞當斯家族卻與亞當斯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浮德多收起了原先帶着無奈的臉,轉而的是嚴肅中帶着些許的穩重,嘴角慣然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揮了揮手,讓那黑衣手下站在了一邊。
不多時,亦是一身黑衣的Gin出現在了門口。他依舊一聲黑色長款的風衣,黑色的禮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好久不見,Gin。”那虛僞的笑容在此刻無比真實,甚至跳不出一點瑕疵。
便是對面的Gin眼中也流露出了讚許的眼光,臨危不懼?要知道他在此處,哪怕是周遭有着多少的設備多少的人,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這位談笑風生的表弟的性命。
不過,他這次來是談條件的,並不是來殺人的。這對於Gin顯然是稍有,不過這次的條件,他自認爲十分的有趣。
“請坐。”浮德多示意道,
但是Gin顯然沒有坐下的意思。
而他這樣的表現,令原本就心焦的浮德多顯然更加的煩躁了。
“好!那我們現在來談談你到底想要什麼?”浮德多說着邊微眯起了眼,他嘗試着想要去猜測,但是結果,顯然不盡如人意。Gin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上的反應,相反的帶着一臉的玩味,他想要如何做,做什麼,卻是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
Gin勾了勾脣角,半晌才道,“我和你打個賭。”
“打賭?”浮德多皺了皺眉,完全沒有弄明白他這位表兄的意思,或者說他這位表兄的腦子根本與常人的構造不同。
“會是一個有趣的賭,我想你也一定會有興趣的。”Gin捻着從口袋中掏出的煙,扯着嘴角露出了森白的牙,那是食肉動物看到獵物時的表現。
浮德多在這一瞬間幾乎要退卻,但是此刻的退卻,那就是真正的輸了。
“打賭的籌碼呢?”浮德多道。
“不問問是什麼賭?”
“我對於你的籌碼更感興趣。”浮德多挑了挑眉,就好似能夠預料Gin可能的籌碼,因爲他所擁有的東西着實不多。
“你看整個組織的控制權如何?”Gin甚至有些輕飄飄的說着。
浮德多似乎早有預料,“你真的捨得?”
“那要看我的勝算了,如果我必然勝,那麼無論是什麼,也只是一句話而已。”Gin淡淡道,那墨綠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浮德多。
“那我真有些好奇這個賭了,不過你想靠着這個賭得到什麼,從我身上!”是的,Gin似乎對於這一切都沒有什麼興趣,這也是爲什麼他們直到現在才成爲敵人的原因。
Gin扯起了嘴角,話未出口,那鋒芒已露,“我想要,亞當斯家族年盈利額的百分之50,以及……”Gin站起了身,湊到了浮德多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那話語似乎很短,但是從浮德多的臉上卻是可以看出那話語的效果。
“你,爲什麼?”浮德多震驚的問道,而後良久又道,“爲了那個少年?Gin這可真不像你。”
“是嗎?”似是毫不在意,Gin反問道。
浮德多認真的點頭,“不過,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