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柯南離去的背影,宗拓哉沒什麼表示,甚至他的情緒也沒有任何波瀾。
早在他告訴柯南沒有證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一幕出現。
在柯南不算長但也完全不能算短的偵探生涯中,他不止一次碰到過這種找不到證據的案子。
有的是兇手真的把證據藏得太好,而有的是真沒什麼決定性的證據。
而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柯南就會開動他聰明的小腦袋瓜子來想一些不太“厚道”的辦法。
的確面對殺人的兇手,的確不需要和他們講武德。
所以不管是被騙也好還是用詐的方法也罷,只要能把證據找出來,就是好辦法。
偉人也曾經告訴我們,不管黑貓還是白貓,只要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可惜柯南從來都只關注於當下,對自己偵破案件的後續不會去關心。
如果他稍微關注一些自己現場靠推理抓捕的兇手,就會發現很多兇手在庭審的時候。
甚至在警視廳審訊室錄口供的時候會悍然翻供。
究其原因大概是就算兇手當時礙於柯南的推理不得不認罪,可一旦他們走出那個情緒,面對法律審判的時候逃避的本能會促使他們做一些“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甚至法律界還有專門幫這些渣滓打官司的律師。
這些律師專門尋找這些被偵探送進來,卻又沒有決定性證據的兇手。
或是無罪辯護或是減刑辯護,原本需要被關至少二十年的兇手,就這樣在律師的幫助下三兩年甚至幾個月,更有甚者都不需要坐牢。
造成這些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警方手上沒有能夠一槌定音的證據鏈。
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外界的市民們會怎麼說呢?
他們當然不會說偵探的不好。
人家偵探又不是警察,能幫你們把犯人找出來已經仁至義盡了。
總不能案件後收尾連一點證據都找不到吧?
說白了不還是警察太過無能!
警方這邊呢也冤枉的不行,他們是不想找出兇手犯罪的證據嗎?
是TM的根本沒辦法找好不好!
但凡要是能找到證據,那幫子偵探會把這樣的機會留給他們警察?
開什麼玩笑!
今天的投毒案就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沒辦法找尋證據的案子。
宗拓哉能做到最好的也不過是用言語來誘導香田杜夫承認他犯下的罪行。
但有一點。
因爲沒有完善的證據鏈,所以就算香田杜夫嘴上認罪,他也能通過各種方式輕易翻供。
這對於宗拓哉來說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炸到自己。
尤其是他現在在警視廳還處於羣狼環伺的局面,鴿派的警隊高官們一個個盯着他。
一有機會他們就會羣起而攻之,從宗拓哉的身上撕下幾口新鮮的血肉來滋養他們。
縱使宗拓哉能夠依仗鷹派和中立派來避免這一點,一次兩次甚至三四次都可以。
可再往後呢?
派系的印記一旦加深,那麼喪失的就會是宗拓哉自己的主動權。
他現在雖然是鷹派的新銳,但和派系本身聯繫並不深。
所謂無欲則剛,有自己背景的宗拓哉對派系沒什麼訴求,大家自然相敬如賓。作爲一個不佔多少資源的旗幟人物,宗拓哉在鷹派地位是超然的。
可一旦動用了派系內部的資源,旗幟人物不會改變,但超然的地位可就沒有了。
所以去詐香田杜夫這件事宗拓哉不能做,由“毛利小五郎”做出來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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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宗拓哉所料,哪怕柯南在毛利小五郎背後把香田杜夫的殺人手法、殺人動機說的一清二楚。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香田杜夫依舊是那副有恃無恐的表情。
既然你沒有證據,那就不能說我殺了人,就算你是名偵探我依然有權利告你誹謗。
柯南在沒有什麼好辦法,甚至他現在壓根就沒有辦法。
被他期待的宗拓哉甚至壓根就沒露面,這讓柯南不禁更加失望。
柯南說不上自己失望在哪裡。
在他偵探的生涯中,從來就沒見過這種類型的選手。
明明已經被他的推理逼到懸崖絕境,但就死挺着一口氣不跪地認罪。
他第一次感受到做偵探的無力,明明自己沒什麼辦法卻還把希望寄託在宗拓哉身上。
“宗拓哉是人,他不是神.已經走進死衚衕就算是宗拓哉也沒辦法把前面的圍牆撞開。
不是嗎?”
柯南只能這樣努力的安慰自己,然後跟着毛利小五郎還有毛利蘭意興闌珊的往家裡走去。
今天又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受人矚目的一天。
只是和從前不同,這一次毛利小五郎儘管進入了沉睡模式,卻依然沒能指正凶手。
對於毛利小五郎,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大量記者圍堵在日賣電視臺的門口,想要從毛利的身上發現一些沮喪的神情。
人們永遠熱衷於把凡人捧上神座,但也永遠熱衷於把端坐於神座的神像拉下高臺。
這些平日裡一直在吹捧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媒體搖身一變變成痛打落水狗的一員。
讓柯南充分的體驗到什麼叫做前一刻天堂,下一秒地獄。
毛利小五郎被突如其來的媒體搞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選擇了最得體的反應。
不接受任何採訪,第一時間離開電視臺。
回到家後的柯南注視着不停響起的座機,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因爲自己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柯南覺得自己有必要結束這一切,由他所起就該由他終結。
和擔憂的毛利蘭打了聲招呼後,柯南再度返回日賣電視臺。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但潛意識告訴他需要重新回到這個地方纔能有所收穫。
“喂,小鬼。”
柯南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的回頭。
發現自己的身後站着宗拓哉,他嘴上叼着煙就這麼靠在自己的車上,然後下上打量自己。
“宗、宗警官?!”
宗拓哉望着去而復返的柯南取下嘴上的香菸:“怎麼樣,這次體會到衝動帶來的後果了吧?”
回想起雖然迷茫但焦頭爛額的毛利小五郎,和對父親以及自己同樣擔憂的毛利蘭。
柯南痛苦的低下自己從不曾低下的頭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