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倫德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竟然夢到自己被嫁給了打敗自己的李赫,她當然是寧死不從,掙扎間,她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大牀上,牀頭正有一隻渾身黑不留丟的小狗在用呆滯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小狗的旁邊,卻有一隻看起來十分神奇的袖珍小貓兒,學着小狗的坐姿,對着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
“醒了就來吃飯,主人在等你!”奧倫巴姆走到了牀邊,用淡漠的語氣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泰倫德坐了起來,發現生命燃燒的後遺症基本已經消除了,除去身上還是軟綿綿的之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但是她卻發現體內的修煉了二十年的戰歌歌力(其實就是魔力,表現形式略有不同而已)竟然已經蕩然無存。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天就要塌了,從小就被人嫌棄長得像人類的她爲了獲得別人的尊重而努力修煉,雖然桂冠祭司的頭銜並不是太大,但總算小有成就,可是現在一夜回到瞭解放前,歌力竟然被廢掉了,這讓她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要和他拼了!”泰倫德認定了就是李赫廢掉了自己的歌力,鞋子都沒穿,就穿着一件睡袍,發瘋一樣的衝出了門,朝着端坐在桌邊吃飯的李赫撲了過去。
不等泰倫德靠近李赫,旁邊的炫舞伸手一點,一道鬥氣便將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泰倫德禁錮了起來,只把說話的權力留下。憤怒已極的泰倫德對着李赫怒目而視,大聲地怒斥道:“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要廢去我的歌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李赫眉頭微微一皺,說到野蠻暴力,他覺得法琳爾那個程度已經是他見過的最強悍的了,但是比起來這個如同一點就着的火藥桶的泰倫德,李赫覺得自己對野蠻、暴力、火烈等等女人性格的認知程度還是遠遠不夠地。他搖了搖頭。繼續吃飯,不理會泰倫德翻來覆去就那幾句的咒罵,今天的生死鬥讓他頗爲耗神,他不想多與這個性格火烈的獅族女人廢話。
斯坦德維爾崇拜的看着李赫,就連吃飯的時候都用那種時間長了會被人誤認爲是玻璃或者gAy的眼神看着李赫,讓李赫有點不寒而慄地感覺,不過好在自己能夠感覺到這個小傢伙完全是一種崇拜的感情。要不然他絕對會讓奧倫巴姆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頓。
“斯坦德維爾少爺,吃飯的時候不要把口水也流出來,這樣會影響別人的胃口的!”奧倫巴姆終於受不了斯坦德維爾那種白癡一般地眼神了,尤其是這個小傢伙有時候會流口水,這是最讓他忍受不了的。
“啊。哦,哦……”斯坦德維爾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了,向李赫投去了崇拜的一瞥。很是不甘心地低下頭繼續吃飯。
“呵呵……”李赫笑了起來,這個小傢伙大概是有追星情節吧,之前自己說讓他親自去向皇太子奎爾薩拉斯彙報的時候他就表現的有點像是追星族,只不過當時沒有表現出來而已,而經過了今天的那場生死鬥,很明顯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偶像……還好不是嘔像……
一頓飯吃完了,泰倫德也終於罵累了,或者說是逐漸的恢復了理智。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雖然看向李赫的眼神還是十分不友善的,但總算已經不再是剛纔那種仇視了。見泰倫德恢復了理智,李赫這才起了與她交談一番地意思,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你想做什麼?”泰倫德被李赫那種帶着幽怨感覺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慌。雖然離合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她總覺得李赫要對她做些什麼。而這些事情是她最不想遇到的。
“我們談一下你地身份和你以後地安排吧!”李赫的手搭在桌子上,有規律地敲擊着,慢條斯理的說道。
李赫對是否收留泰倫德也十分的頭疼,因爲即便是成爲了他的追隨者就要和家族、種族一刀兩斷,但是獅族和獸人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一個如此絕佳的臥底,留她在身邊就等於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而若是自己趕她走的話,只會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決心更加堅決。
而且李赫也不能拋棄泰倫德,因爲一個人可以不接受一個人追隨,但卻不能以任何理由主動放棄自己的追隨者的,一旦那樣做了,就會直接把你的名聲降到負無窮大,隨之而來的效應便是再也不會有人來追隨你,更可怕的是這個惡劣影響是全魔法大陸通用的,可不會因爲你是人類就可以隨意拋棄一個獸人追隨者,那樣的話不僅是獸人看不起你,人類也是一樣,精靈、矮人,甚至於巨龍、鳳凰都會看不起你。追隨者付出了自己的信仰和生活,受追隨者則要爲此付出自己的信任和保護,雙方都不能違反自己應盡的義務,若有違反,將會面臨着社會信譽度崩潰的懲罰,這種懲罰是最爲殘酷的。
“我……”泰倫德衝口就要說出我的身份和以後的安排與你何干,但是卻在說出口之前硬生生收了回來,因爲她突然想自己已經是李赫的追隨者了,李赫絕對有權決定自己的身份和以後的安排,他不由得神色黯然了起來。
“我以爲全魔法大陸誠信度最可靠的獸人要出一個沒信用的人呢,”李赫揶揄的笑了笑,不過馬上就轉爲了嚴肅的說:“既然你記得自己的身份,那麼我們就來談一下你以後的安排,你是怎麼安排的?”
泰倫德怔住了,怎麼安排?都成了別人的追隨者了,雖然她從來沒有做過別人的追隨者,但是她自己有追隨者。按照她地追隨者那樣去做就是了,還要怎麼安排?於是她有些垂頭喪氣的說:“聽你的安排啊,還要怎麼安排?”
原本李赫準備了好幾種說辭,以應付泰倫德可能的答案,卻就是沒有準備泰倫德回答的這個答案的說辭,一時之間他也怔住了,腦子裡面迅速的考慮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獅族王室和其他人就根本沒有對她進行洗腦?想來想去他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地,因爲把泰倫德送到自己的手中實在是太明顯了,若是再一開始就交代她做臥底的事情,恐怕立刻她就會露餡,再說臥底這種事情追求的是個長期效應,又不是一錘子買賣,所以現在這種狀態也是很正常的。
“我明白了……”李赫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道:“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訴你,你的歌力不是我廢掉的,是福爾曼神曲薩滿冕下地意思,還希望你能夠把自己學過的戰歌也忘掉,他說你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泰倫德頓時如遭雷亟。呆呆的出神了老半天,接着便放聲大哭起來,任誰被人告知自己修煉了二十多年的力量是被自己最敬愛地長輩下令廢掉的。也會痛苦不堪,而最痛苦的卻是自己從此就要忘記自己地來歷,自己追求了那麼久,追求得那麼虔誠的信仰,這種感覺如同噬心的毒藥在慢慢發作,既不會一下子把你毒死,又會時時刻刻讓你感受到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
李赫也是很無奈的,若是在人類世界收了一個薩滿祭司追隨者的話。是絕對不會出現神曲薩滿要求廢去其歌力,令其忘記戰歌的情況的,但就是因爲在獸人地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也就是說,他費了半天地勁。冒着與獸人交惡甚至是產生衝突的危險。最後只得到了一個歌力全廢,又不能繼續再做薩滿祭司的人。幸好還是一個美女,帶回去做花瓶也不錯,否則就是徹底虧了。
“你先吃一點東西吧,不管怎麼樣你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麼?”李赫看着泰倫德那痛苦的樣子,暫時忘記了她是如何的敵視自己,安慰了一句,但是也沒什麼效果,現在泰倫德是什麼也聽不進去的,於是他便讓衆人給她留下飯菜一同離開了。
泰倫德看着周圍地一切,這裡就是她地家,但卻變成了曾經,一切的那般熟悉變成了如此地陌生,剛剛聽了李赫的話覺得有了一絲希望,但是觸景生情,她再次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止住的眼淚也再次嘩嘩的流了下來。
暫時性解決了泰倫德的問題,李赫便離開了奧蘭多的家,在哈恰和奧倫巴姆的陪同下來到了萬獸王城拍賣行。他來拍賣行的目的並不是來看有沒有沼澤美人魚出售,而是來赴一個約,一個神曲薩滿福爾曼的約。生死鬥結束之後,李赫還沒有走下神廟所在的山頭,神曲薩滿福爾曼就派人約他在拍賣行見面。
對於再見這位神曲薩滿,李赫心中是忐忑難安的,他並不害怕對方的精明算計,因爲他自己有底線,所以是不可能做出什麼讓自己萬劫不復的事情的,但是他擔心的是對方到底有什麼意圖,到底想要幹什麼?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纔是最可怕的事情,因爲你始終要提心吊膽,防備着對方算計於你。
萬獸王城的拍賣行雖然看起來髒亂差,但那也只是提供給一般客人的拍賣場所而已,作爲獸人地界上最大的拍賣行,若沒有專供有錢人和貴族的高級拍賣場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不等李赫亮明身份,便有人將他帶進了拍賣行的後面,上了拍賣行對外宣稱是倉庫從不對外開放的二層,通過一條寬大的甬道,進入了一個裝飾風格豪放,卻又不失華美的房間,房間裡已經坐了不少薩滿祭司,其中便有神曲薩滿福爾曼,當然也少不了妖嬈的貓女和清純的兔女,更有妖媚的狐女和高貴的天鵝伯德女郎,最少不了的就是男男女女的那些事兒,若非這些薩滿都是神職人員,受到的禁慾教育比較多,恐怕現在已經有人開始當衆大幹特幹了,貌似有些獸人有當着別人面的習慣。
“真他媽,難怪你們是禽獸!”李赫看着那些在外道貌岸然,清高尊貴,到了這裡卻放浪形骸的獸人精英們,心中無限的鄙視,他也好色,但親熱的時候絕對會找個地方藏起來,就算是逢場作戲,他也是矜持的那種,絕對不會做出禽獸一樣的事情來。
不過李赫倒也有種迴歸地球的感覺,原來不同的世界之中總能找到相同的地方,這不就是政府高官集體一樣的事情嗎,只不過換成了掌握實權的神職人員而已。李赫微微一笑,獨自走了進去,哈恰則被留在了外面,他的身份還不足以進入那個地方。
“李赫大師,快請坐!”福爾曼用一種古怪的器具吸着某種菸草,吞雲吐霧的樣子貌似很享受,而李赫只感覺到那菸草燃燒的味道和幾個月沒洗過的腳的味道不相上下,乾脆用精神力在自己的身周佈下了一道隔膜,免得薰死自己。
一個妖嬈的狐女扭着腰肢走了上來,自來熟的挎住了李赫的手臂,將他帶到了一個空位上,然後親密的依偎着他坐了下來。這個狐女除了屁股上帶着一條火紅的尾巴之外,與人類相差無幾,因爲出身不是富貴之家,所以她的父母因爲她的容貌問題直接把她賣給了拍賣行做侍女,相比於有類似麻煩的獅族王女泰倫德,她的命運就稍顯悽慘了一些。
“李赫大師,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樣做有悖於神職人員的操守呢?我也不否認這種指控,但是你知道處於高位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麼大的壓力嗎?有些壓力是不可能依靠友情和家庭來舒緩的,所以我們選擇了這裡!好了,說這些只是不想你誤會我們獸人的高層都是貪圖安逸之輩,今天找你來,是我們有求於你!”福爾曼見李赫不喜歡自己抽的菸草的味道,便讓身邊的兔女拿到了一旁。
“神曲薩滿冕下請直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當然是不會有所推辭的!”李赫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但是卻又擔心起來,該不會是找自己索要生命戰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