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隨風看着自己的左手,竟然帶着右手的傷痕,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已經死了。但是令他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爲什麼還會出現在鏡界之中?鏡界,是他的鏡系異能發動的時候暫時打開的一個虛擬世界。
“難道我沒有死?”柳隨風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影子而已,手直接插到了自己的腮幫子裡面。他苦笑了起來,這死不死活不活的狀態,可真是讓他鬱悶呀。
他在鏡界之中漫無目的的亂逛着,發現這鏡界總會隨時把他曾經經歷的一切都顯現出來,只要他心念一動,周圍的一切就會發生變化,而他卻只是一個旁觀的影子。
十歲那年,他知道自己是一個異能者,而且是絕無僅有的鏡系異能者,那一年,他被迫離家出走,遠渡海外。
二十歲那年,他成爲了一個殺手,憑藉着鏡系異能,一舉擊殺了世界排名五十四的日本殺手而成名,人送外號魔鏡。
二十一歲,他將排名前十八位的殺手全部擊殺,結果引出了各方異能高手,開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異能殺手榜大戰,也使得異能者出現在普通人面前,導致了各個國家的恐慌。
二十八歲,他完成了千人斬,自出道至此,斬殺千名異能高手,達到個人的頂峰,同時發現了鏡界的存在。
三十歲,過分狂妄的他竟然想要改變世俗界,結果遭到了七位度劫期修真者圍攻,最後被引入一個特殊的陣法之中,灰飛煙滅。
“這一生也算輝煌了……”他看完了自己一路走向毀滅的那大大小小近千次戰鬥,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突然他很想看看自己身死之時發生的事情,但是鏡界卻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瞬間變成了一片混沌,只在不知道是多遠的地方有一片光亮。冥冥之中他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就在那片光亮之中,於是奮力的想要向前靠近過去,但卻越走越遠,而且各種生前經歷的事件不斷的出現,吸引着他,困擾着他。
“我不能就這樣渾渾噩噩,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柳隨風的心中一直堅定着這個念頭,所以鏡界之中出現的回憶他基本上連看一眼都不看,但是鏡界之中卻出現了更多的東西,比如他心愛的女人竟然一直揹着他和別的男人亂搞,修真者一直從來沒有把異能者看在眼中,他的父母因爲他的出走而被人碎屍萬段……等等等等各種他怎麼也不想看到的畫面。
即便是看到了那些絕對不可能是假的,經得起推敲的事實,他只是淡淡的一笑,過去的就過去了,自己已然身死,就算是再回去,他也不再是他了。鏡界似乎拿他沒有辦法了,恢復了一片混沌,光亮之處依然顯眼,他也努力的向前靠攏而去。
越是靠近光亮之處,柳隨風越是覺得自己心緒難寧,久已消失的各種心魔障念越來越強烈了起來,他的心情思緒也越來越向着十幾歲時候接近,暴躁易怒,衝動不安分。
“你是在考驗我……”柳隨風笑了起來,他突然意識到這是鏡界,不,是鏡界的中央處的那片光亮正在考驗自己。隨着越來越靠近這片光亮,他知道的信息也就越多,但是這些信息他沒有任何概念,只是隱約猜測到這片光亮是一面鏡子,洪荒宇宙中出現的第一面鏡子——照世鏡,也是他的鏡系異能的來源。
但是這洪荒宇宙的第一面鏡子照世鏡出現之後卻因爲恰好趕上開天闢地,本體崩壞,這才聲名不顯,只能寄存於他人的生命之中。被它寄存的第一人名爲多寶道人,多寶道人之所以寶物衆多,完全是依靠了這照世鏡的能力,後來因爲拜入通天教主門下,實力提高之後認爲照世鏡不再適合自己,便將這照世鏡從自己的體內分離出去,後來這才輾轉流落到了柳隨風的體內。
柳隨風的確死了,但是在他死的時候,那個修真者佈置成的殺陣卻因爲種種巧合打開了一個通向異世魔法宇宙的大門,照世鏡想要脫離柳隨風,卻因爲那不容於異世魔法宇宙的器靈被法則所抹殺,導致照世鏡保存了他的魂魄,並且穿越進入了這個世界的一個未出生的嬰兒身體之中,而因爲他的到來,嬰兒原本的神魂被抹殺,他將取而代之,但能否成功,還要看他是否能夠從照世鏡的鏡界之中脫離出去。
他的手,終於摸到了光亮的鏡面,卻突然被那鏡面暴起的光華所吞噬,接着他就來到了外面的世界,一個剛剛從母體裡出來的孩子體內。他很想仰天長嘆一聲‘老子又活過來了’,但是那尚未發育完整的聲帶很不給面子的來了一聲哭號,於是皆大歡喜,他被許多人傳來傳去的抱着,親吻着,讚美着。
其實他還是很想再哭兩聲的,但是很不幸照世鏡只給了他兩分鐘出來透個氣,便又將他的魂魄收進了鏡界之中。他正要發怒,卻從照世鏡之中發現有人正在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腳,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名堂,但絕對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手段,而偏偏那人道貌岸然,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他在照世鏡之中雖然對這一切一清二楚,但卻是隻能乾着急,只能任由那人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實驗對象。
他暴怒的攻擊着照世鏡,但是攻擊卻悉數被反彈了回來,撞得他差一點魂飛魄散。他大驚之下只好老老實實的嘗試着溝通照世鏡,但是照世鏡只給了他兩個信息,一是現在他們兩位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照世鏡不會對他不利;二是他的元神未成,無法衝破別人佈下的禁制,需要好好修煉,時機一到,自然便可水到渠成。
“媽的,那我怎麼修煉?”柳隨風忍不住粗口了,異能者靠的是異能,哪裡會修煉?
“上清仙法,誅仙劍法……”
“噗通!”柳隨風雖然只是一個魂魄虛影,還是忍不住摔到了,老天呀,上清聖人靈寶天尊通天教主的絕學呀!
“都是盜版的……”
“噗通!”剛爬起來的柳隨風又倒,感情這照世鏡也會開玩笑。
【2】被照世鏡晃點了的柳隨風好久沒有緩過氣來,不過還是決定問一下照世鏡還有什麼好的功法沒有,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想當初照世鏡跟隨多寶道人,幾乎會遍了洪荒大多數高手巨櫱,凡是他遇到的人都會被照世鏡複製下來一部分能力和功法,但因爲多寶跟隨通天教主時間最長,所以自認爲盜版盜得最成功的就是上清仙法和誅仙劍法。
柳隨風並沒有挑花了眼,因爲盜版的終究不如原版的好,所以他決定選擇修煉上清仙法之中最簡單的鍛鍊元神身體的築基之法——這是照世鏡唯一盜版成功的,參悟誅仙劍法——劍之一道是他最爲喜歡和嚮往的,然後精研照世鏡的最基本能力——鏡界。
上清仙法的築基之法不僅僅是上清仙法的築基之法,也是玉清仙法和太清仙法的築基之法,因爲這築基之法是三清聖人尚未分家之前合力所創,若是有大毅力、大福緣之人,只修煉這築基之法(以後簡稱三清築基)也能夠成就自己的道路,而柳隨風恰好走對了這一步,不過他並非是知道了這一點,而只是有大毅力的人,能夠忍住那些五花八門的盜版不去修煉,專修正版。
誅仙劍法即便是盜版的,威力和修煉難度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層,對於柳隨風來說還是太困難了。誅仙劍法源自於四柄神劍,後來通天教主悟出誅仙劍陣,更是震驚環宇,只是照世鏡在那之前便被多寶道人分離出去,但是卻也盜版了沒有被通天教主化爲己有的誅仙劍法,對於柳隨風來說卻是大有好處,一是這盜版屬於原版誅仙劍法的東西比較多,二是不需要和通天教主結下太大的因果——當然現在談因果還早得很。
照世鏡的鏡界並不是物質世界,而是一個沒有屬於這一界生命,完全由其他世界的投影構成的世界,任何物體都會在鏡界之中出現屬於自己的投影,而擁有照世鏡的柳隨風便擁有了一些特別的能力,比如隨時進出鏡界,主宰境界之中一切生死存滅等能力。當然,照世鏡最可怕的能力便是將鏡界的投影帶到現實世界裡面來使用,雖然使用起來限制很多,但當年多寶道人就是靠了這份能力贏得了通天教主的首席弟子的位置,其強悍程度可想而知。
光是搞清了這些個中緣由,柳隨風就花了不下五年的時間,若是換一個人來,恐怕不需要五年,五個月,或者五個星期,甚至是五天都有可能半途而廢,但柳隨風勝就勝在毅力非凡,枯燥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麻煩。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即便是沒有天賦,修仙成真也是非常容易上手的事情,恆心毅力是絕大多數嚮往修仙之人的大敵,可以說有九成九的人都會因爲毅力不夠而被刷掉。
柳隨風在鏡界之中忘我的修煉鑽研,外面的世界也在發生着變化……
柳隨風出生在一個光明教廷的大主教之家,只可惜他的父親並不是那位大主教,而是大主教的一位近親的侄子,而他的父親卻在他出生之前就出意外死掉了,而在他出生三年之後母親也出意外死掉了,而被人下了禁制,魂魄被關在鏡界之中,身體變得癡癡呆呆的他就成了一個沒人管沒人疼的孤兒,不過那位大主教倒是很好心,讓人錦衣玉食的伺候着,也沒有短了他什麼,只是他經常遭人欺負,被人罵做傻子,呼來喝去,拳打腳踢那是家常便飯。不過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他沒有任何威脅,別人頂多欺負一下,心情好還會保護他,所以他的性命也沒有什麼危險。
柳隨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成了別人娛樂的玩具,更不知道自己的再生父母都已死去,一直沉湎於修煉之中,甚至都沒有關注一眼外面的世界,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因爲若是沒有實力衝破那禁制,想什麼都是鏡花水月,而且不管外面過去了多久,有照世鏡在,他不會錯過任何經歷過的事情,何況只留下本能的身體也不會經歷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所以他很放心。
一晃又是十一年過去,柳隨風的元神已經擁有了可以破開身上禁制的實力,他這才勉強停下修煉,開始通過鏡界來溫習自己出生之後的這二十年來的一切。剛一獲得實力就猖狂那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作爲一個殺手的習慣也讓他必須要先了解周圍的環境。
有了鏡界的幫助,他只用了一天便過完了那十六年,但是他卻被深深的激怒了。十六年來,雖然過的是行屍走肉的日子,但是那個給自己的身體設下禁制的傢伙竟然害了自己的父親還不夠,還把自己的母親也害死了,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從自己十三歲開始便找了十幾個女人給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元神修煉的三清築基多少對身體還是有些幫助,估計現在自己已經是塚中枯骨了。
“殺父害母之仇,焉能不報!”柳隨風越是憤怒,心裡卻越是清醒,他知道這個人不敢馬上害了自己是有原因的,雖然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卻不知道那原因,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做到對其一擊必殺,所以決定慢慢的緩解那禁制之法,一來可以不讓那人察覺,二來也好繼續積攢實力,即便到時候不能一擊得手,也可以全身而退,到時候找個地方修煉到實力足夠,再回來殺他個落花流水,以報殺父害母之仇。
他慢慢地將自己已經修煉的有若實質的元神就像是一堆液體一般,一點一點的擠進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迅速的進入了腦後的泥丸宮。其實那人設下的禁制並不是太強大,也不是太深奧,只不過是一個很低級的禁錮魂魄元神的手段而已,當然這是在鏡界之中見多了牛人手段的柳隨風的眼界來說的,就他的實力來說,雖然可以一舉衝破,但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他只能從長計議。
終於,他的元神完全進入了泥丸宮,在泥丸宮中恢復了本體的模樣,一個紫發的帥哥,模樣比前世是帥氣多了。
【3】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柳隨風看世界雖然仍舊像是隔着一層玻璃,但是卻要比在鏡界之內真切得多了,尤其是在和那些女人歡好的時候,因爲觸覺的迴歸,感覺更是舒爽無比。不過他也不敢表現出一絲與以往的不同來,雖然他相信那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觀察力並不會比他這個曾經的第一殺手更強,但是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露出一絲的破綻。
細節決定成敗,成則敵滅己存,敗則屍骨無存,這便是一個殺手對細節的定義。
時間又過去了六個月,這六個月裡,柳隨風一直在緩慢的擴展着自己的活動半徑,探聽着更多的消息,忍受着大宅院裡的無聊男女們的羞辱和毆打。這六個月,他終於查明瞭真相,害死自己父母,讓他受了十幾年虐待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自己。
光明教廷歷來都有尋找聖子一說,所謂的聖子,就是純光明體質的男孩,女孩那就會被選爲聖女。柳隨風這一世的身體恰好是純光明體質,而且在他的母親懷孕之初就已經顯現出來了。但很不幸的是,他不是這個家的家主,教廷的大主教,阿姆斯特朗的孫子,而更不幸的是,阿姆斯特朗的一個孫子奧斯卡,只晚他出生兩個月,也是純光明體質,只是比他稍弱一些,但是最不幸的就是最近三十年來,只出現了他們兩個聖子候選人。
於是,阿姆斯特朗便利用自己的實力和優勢,先除掉了他的父親,接着在他出生之時以一種隱密的手段封住他的魂魄,想把他變成白癡,後來又把他的母親也害死,最後更是找來了女人,想要在他十八歲之前讓他精盡人亡,因爲十八歲是純光明體質的聖子候選人進入教廷的年齡。但是這一切他又不敢做的太過明顯,只能徐徐圖之,因爲教廷雖然在聖子候選人進入教廷之前不怎麼上心,但卻絕對不會放任一個人去隨意加害,所以他只能一點一點的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差一點兒就要十七年了,柳隨風仍舊沒有死,還活得好好的。
“哈,只怪我投胎得不好,若是換了那個奧斯卡,恐怕就是別人的掌上明珠了!”柳隨風自嘲的想到,但是心中對大主教阿姆斯特朗的仇恨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
“擋了你孫子的道,你就要清除,好算計,好手段,好隱忍!”柳隨風的臉不由得扭曲了一下,他的心中突然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既然那人因爲一個聖子候選人的位置而害了自己的再生父母,那麼他也不介意在最關鍵的時刻滅了那人的希望。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毀掉他的希望,奪走他的一切,讓他的後半生永遠生活在恐懼和悲憤之中。
“哈哈……”他的元神進入了鏡界,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柄長劍,一劍揮出,周圍的一切投影盡皆斷成數截。這是他根據以前的鏡系異能悟出來的殺招,以元神殺傷對方在鏡界之內的投影,傷到對方的元神,這一招若是練到極致,便可以殺人於無形,即便是絕頂高手在他面前也如泥捏紙糊一般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殺掉而不漏一絲痕跡,但這一招的缺點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元神之力,基本上一招下去,他的元神就支撐不了第二招。不過這一招,現階段尤爲有用,因爲配合他傻乎乎的白癡外表,絕對不虞別人會發現。
時間一天天過去,柳隨風身上的禁制早就已經被破去,只是他用了一些小手段,讓阿姆斯特朗感覺自己仍然被禁制了,但事實上他現在不但沒有被禁制,就連身體也開始逐漸的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他沒有急功近利的馬上開始強化身體力量的修煉,而是不斷的使用三清築基強化身體的資質,這三清築基的好處就在這裡,你有無限的可能強化自己的身體資質,因爲三清仙法對資質的要求極高,所以太上老君老子無數年裡只有一個弟子——當然這與老子性情淡泊有一定關係,元始天尊一共十二個弟子,而且還藉着封神把認爲資質不好的弟子都給剔除了,至於萬仙來朝的通天教主,雖然他對弟子的要求沒有那麼高,卻不代表他傳下的功法對弟子要求不高,這也是爲什麼照世鏡能夠將這三清築基盜版成爲正版的原因,因爲太多人在很長時間內都在修煉這三清仙法之中最根本的築基之法。
時間一天天過去,柳隨風不但沒有死,而且越活越有勁頭,這讓阿姆斯特朗有些坐不住了,他決定要安排一次意外,當然是帶上自己的孫子奧斯卡,讓他與柳隨風兩人同時遇到危險,然後讓柳隨風死掉。這樣的結果任何人都可以接受,畢竟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拿着自己的孫子冒險,雖然恰恰他就是這麼做了。
於是,阿姆斯特朗決定借冒險爲名,請了光明神殿的三位聖騎士一同前往東方的雲霧山脈去獵捕魔獸,美其名曰是爲了培養兩位聖子候選人的冒險進取精神。有三位聖騎士的陪同,光明教廷的權力核心光明神殿並無異議,要知道,聖騎士那可是聖階的高手,又頂着教廷的神聖光環,一個就足以橫掃整個魔法大陸了,三個那就是三保險。
柳隨風自然不會對這個安排有任何的不滿,雖然他洞悉了阿姆斯特朗的陰謀,但是他卻很清楚,這次也是他讓阿姆斯特朗痛不欲生的好機會,所以即便是危險,他也會去。危險始終與殺手相生相伴,所以一個殺手最不懼怕的就是危險,當然最不想遇到的也是危險,只是在危險的境地裡,一般人可只會發揮出一半的實力,但一個殺手卻會發揮出兩倍甚至更多的實力。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攔路打劫的宵小,更沒有神秘的刺客,在經過了半個多月的車馬勞頓之後,他們安全的到達了雲霧山脈的邊緣小鎮——雲霧之鄉,傳說只要過了這個小鎮再向前一段路程,便會進入雲霧山脈的範圍,那裡有終年不散的雲霧,不過好在那裡的霧氣並不是完全覆蓋了所有的地方,大多數地方只有晚上纔會被雲霧遮蓋。
【4】一路上,柳隨風對身穿明晃晃的光明鎧甲,騎着神駿的雪白獨角馬的聖騎士表現出了一種特別的迷戀崇拜和依賴的感情。這並未受到阿姆斯特朗的懷疑,因爲身體是純光明體質的柳隨風小時候就有對光明之物特別敏感的習慣,這也是純光明體質的人的一個特點。
雖然這個特點並沒有引起阿姆斯特朗的懷疑,但是卻讓三個聖騎士對柳隨風產生了相當的好感,把他當成了一個需要保護的弱者來看待,處處的維護着他。這便是人性,雖然光明教廷的聖騎士都覺得自己是神的奴僕,不會再有人性,但是他們仍舊會對崇拜依賴之類的情感產生迴應,而早就陷入了權利紛爭喪失了純粹信仰的大主教阿姆斯特朗則完全成爲了一個普通人兼陰險的政客。
柳隨風知道自己取信於聖騎士的第一步成功了,於是他開始了第二步,把自己弄傷了,當然是別人看起來絕對無意的摔傷。他知道阿姆斯特朗不是光明牧師,而是一個元素牧師,這也是爲何阿姆斯特朗一定要讓自己的孫子成爲聖子的原因之一,因爲元素牧師不符合成爲教皇或者長老的條件,已經蛻變成爲了一個黑心政客的他一心想要爭上位,所以纔會那麼的在意是自己的嫡孫成爲聖子,因爲在任何人的眼裡,當然是嫡系的子孫上位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其實阿姆斯特朗也是想要藉助自己不是光明牧師這一點來幹掉柳隨風,演一出柳隨風傷重不治,自己無能爲力的好戲來。因爲他算準了聖騎士雖然修煉的是光明鬥氣,但是光明鬥氣卻幾乎沒有太大的治療功效,小傷小患可以解決,但是一旦有重傷,除非受傷的人是自己,否則聖騎士也無能爲力,所以只要柳隨風受重傷,就必死無疑。
但是柳隨風算計的卻是別的,阿姆斯特朗不是光明牧師,不會治療魔法,但是聖騎士卻可以用光明鬥氣救人,而光明鬥氣有着非常特殊的優點,那便是驅散不正常的狀態,比如阿姆斯特朗給他設下的禁制便有可能被光明鬥氣驅散。
阿姆斯特朗也是老狐狸,怎麼可能漏算了這一點,一見到柳隨風受傷,他便搶着拿出了鍊金治療藥水。但阿姆斯特朗還是沒有算計得過柳隨風,因爲柳隨風就在一個聖騎士的面前摔倒的,況且阿姆斯特朗就一個人,又怎麼比得上人家三個聖騎士的手快呢,等他的鍊金藥水拿出手,一個聖騎士已經用柔和光亮的光明鬥氣罩住了柳隨風。那個聖騎士這麼做,完全不惜血本的,光明鬥氣籠罩一個人,耗費之大是難以想象的,他這樣做完全是出於一種認同,因爲大主教阿姆斯特朗這個元素牧師完全不入他們的法眼,而把他們當成工具頤指氣使的奧斯卡更是不如把他們當成救星的柳隨風可愛,再加上關心則亂,直接用上了大手段。
柳隨風在心裡笑了起來,自己的這一步計劃很成功。他慢慢的將呆滯的眼神變得靈動起來,當然那種恍若大夢初醒的茫然是必不可少的。看到柳隨風這幅模樣的阿姆斯特朗剎那間發生了一絲錯覺,他覺得柳隨風並不傻,而且是柳隨風主導了這一切,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懷疑,因爲這二十一年來柳隨風始終沒有做出過任何超乎自己計算的事情。
雖然柳隨風已經被解除了禁制,但是阿姆斯特朗還是想當然的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過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便是一旦柳隨風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潛力,他還可以放棄奧斯卡轉而柳隨風的,畢竟他們還是有親緣關係的,雖不近,卻也不遠,而且十七年的養育之恩那是跑不掉的,只是他漏算了柳隨風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陰謀算計,又怎麼會讓他成功。
‘逐漸恢復了神智’的柳隨風對聖騎士的依賴更大了,不過到也沒有表現的太過分,只是要求與聖騎士一起騎馬,一起吃飯而已,當然藉機表現了一下對騎士長劍的興趣,三個聖騎士一見他對騎士長劍有興趣,心思再次向普通人靠攏了一下:若是能夠成爲聖子的導師,那豈不是三生有幸?於是三個聖騎士一合計,大家也別爭了,一起做聖子的鬥氣導師吧!
到現在三個聖騎士已經徹底倒向了柳隨風,反正他們的地位超然,可以完全不甩阿姆斯特朗,至於那個頤指氣使的混蛋小子,他死不死關他們什麼事情呢,只要柳隨風完好無損,就是連這個大主教也死了,他們都不會管,教廷之中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爾虞我詐,他們多少知道一點,而受到了‘聖子導師’名頭引誘的他們很自然就把這些耳濡目染的東西轉化爲了自己的行事方式。
直到三個聖騎士對阿姆斯特朗祖孫倆態度大變,阿姆斯特朗大主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但他仍舊不敢確信自己是被柳隨風這個癡癡呆呆了十七年的傻子給耍了。所以他坐立不安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一定有一個神秘人在和自己作對,而以自己接近聖階的實力竟然發現不了,那人一定有神階的實力,難道自己要束手待斃?
看着方寸大亂的阿姆斯特朗,柳隨風心裡痛快極了,但這只是他給這個黑了心的大主教準備的開胃菜而已,接下來還有大餐等他去吃!這個復仇的遊戲剛剛開始,他又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讓自以爲是的獵物逃脫懲罰呢?
雖然大主教阿姆斯特朗疑神疑鬼,但是他自己提出來要去冒險的,就這麼樣打了退堂鼓,恐怕不僅僅是會被人笑話那麼簡單了,而且三個聖騎士似乎對他也有了戒心,刻意的把柳隨風保護在他們的安全距離之內,他想要除掉柳隨風這個威脅,就必須繼續這場醞釀着謀殺的冒險,只是他並不知道,他也是別人眼中的獵物。
【5】清晨的雲霧山脈空氣清新,柳隨風很久沒有這樣暢快的呼吸了,不過他並沒有放縱自己,而是繼續裝出一副懵懂模樣,拿着一位聖騎士的備用劍一絲不苟的劈砍了起來,若不是他一直在修煉元神,還真是裝不出來稚嫩笨拙的感覺來,但是好就好在他到現在仍舊沒有用身體修煉過任何武技,所以現在使起劍來竟然笨拙無比,但是卻並不稚嫩,反而給人相當有天賦的感覺,這也正好迎合了三位聖騎士迫切想要成爲聖子導師的心情。
“奧蘭多,我們該出發了!”最年長的聖騎士走了過來,招呼柳隨風道。
“大騎士閣下,請叫我柳隨風!”柳隨風很‘認真’的說道,其實他是認真的,但卻要裝出一種讓別人感覺是一個智力初開的孩子在認真對待一件事情的的樣子,還是讓他費了不少功夫。聖騎士沒有名字,因爲他們都會放棄自己的名字來侍奉光明神,所以柳隨風只好把最年長的叫做大騎士,稍微年長的叫做騎士,年紀最小的就叫做小騎士了。也幸好聖騎士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稱呼他們,否則那個‘小騎士’絕對會抓狂,因爲三個聖騎士之中他的實力是最強的。
“呵呵……是,柳隨風!”三位聖騎士呵呵笑了起來,心說什麼柳隨風,等你成了聖子,也就無所謂叫什麼了,別人只會稱呼你聖子殿下,而我們,將會成爲萬人景仰的聖子的鬥氣劍術導師。
沒有人對柳隨風要換一個名字而感覺到奇怪,因爲他把這件事情與聖騎士沒有名字聯繫到了一起,爲了好稱呼他給三位聖騎士各自找了一個名字,然後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原名,而且堅持要讓別人就這麼叫他。雖然柳隨風這個名字十分古怪,但只取用了漢字讀音,誰也說不出什麼來,誰叫異界人民沒有學過漢語呢?
“三位聖騎士閣下,我們可以出發了!”阿姆斯特朗帶着突然之間變得乖巧了不少的奧斯卡走了過來,相比於柳隨風,金髮的奧斯卡要更加的帥氣,只是身材不夠高,只是一般人水平。
“好,我們出發吧!”被柳隨風叫做騎士的聖騎士點了點頭,三人之中以他的心思最爲縝密,所以隱然成爲了三人的首腦。
於是六人各自騎了一匹獨角馬,離開小鎮雲霧之鄉,朝着雲霧山脈進發了。一路上,三位聖騎士和阿姆斯特朗儘量收斂氣勢,裝成普通人,故意引得那些野獸前來攻擊他們,而戰勝前來攻擊的野獸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柳隨風和奧斯卡的肩上。當然這個任務主要是落在奧斯卡的肩上,柳隨風有一萬個理由不用去參加這樣的戰鬥,即便是參加,他的三位聖騎士導師也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他。
“三位聖騎士閣下,你們這樣也未免太過分的保護柳隨風了吧!”阿姆斯特朗不知不覺的默認了柳隨風這個名字。
其實柳隨風把名字叫回原名,還是在使用先前讓聖騎士對他產生好感的那種手段,在心理學上,這叫做暗示,通過一些表面上的東西,在別人的內心暗示某件事情,而柳隨風想要暗示的就是自己與阿姆斯特朗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讓他不要擔心,放手來對付自己。有句話叫做‘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對付一個沒了方寸的敵人可要比一個冷靜的敵人簡單多了。雖然柳隨風是湊巧碰到了聖騎士沒有自己的名字這件事情,十分的取巧,但即便是沒有這檔子事,他也會找別的藉口,而且這個暗示,不僅僅讓阿姆斯特朗開始逐漸忽略與他的親緣關係,那三個聖騎士也開始把他當作一個完全與阿姆斯特朗沒有關係的人來看待,到時候一旦阿姆斯特朗要對付柳隨風,他們便會更加毫不猶豫的幹掉阿姆斯特朗。
實力最強的‘小騎士’不滿的說道:“怎麼了,難道多給奧斯卡一些試煉的機會,大主教閣下也受不了麼?”
這話說的雖然輕巧,可事實上阿姆斯特朗真是受不了了,因爲這試煉的機會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他只有一個人,每當想要出手幫助奧斯卡的時候,那三個聖騎士必定會有兩個人給自己搗亂,結果導致奧斯卡頻頻受傷,這才一天不到,他就把所有的鍊金治療藥劑都用乾淨了,但是卻又沒有辦法和三個聖騎士翻臉,可以說,是他自己把自己和孫子帶進了這個困窘的境地,這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
柳隨風想笑,但是卻又不得不忍住,爲了讓遊戲更好玩一些,他主動地說道:“奧斯卡受傷了,我,我來打野獸!”
三個聖騎士心中立刻對他這句話大家讚賞:宅心仁厚啊宅心仁厚,看看,這纔是聖子的候選人,小樣的,別因爲你家那小孫子老實了一點就能騙過我們聖騎士的火眼金睛,你和你的孫子一路貨色,根本不把聖騎士,神的侍從當作一回事,你們會受到光明神的懲罰的!
阿姆斯特朗氣得差點吐血,好傢伙,自己的孫子拼死拼活沒落個好,這小子說了句打腫臉充胖子的話就讓你們得意成這個樣子,光明神一定會懲罰你們的!這個時候,也許有十幾年沒有向光明神禱告的他終於想起了光明神他老人家,只是不知道光明神會不會記得他。
(光明神:忘了!丫的,十幾年都不拜我,還在我的打手組織裡混得這麼好,老子不降下天雷劈了你就不錯了……省略一萬萬字)
奧斯卡本來就是當初欺負柳隨風的主力軍,這些天柳隨風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一聽柳隨風這個廢物夯貨竟然要來幫助自己,他肺都要氣炸了,立刻忘記了爺爺阿姆斯特朗的囑咐,大聲說道:“我是來試煉的,怎麼會害怕受傷,你武技不行,魔法也不會,還是老實一點在後面看着吧!”阿姆斯特朗想要阻攔卻已來不及,不由得心中大罵孫子是傻帽。
柳隨風假裝很委屈,退後了,不過心裡卻劃過一絲猙獰,心說:“那你就去送死吧,嘿嘿!”
【6】夜晚,濃霧襲來,衆人掛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魔法燈,這種魔法燈可不是普通用來照明的魔法燈,而是特製的可以在水下照明的魔法燈具,在大霧裡照明效果尤爲出色,燈光籠罩的範圍之內,竟然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光明一片,而這塊地方紮了六個帳篷,一邊是三星拱月的四個帳篷,一邊是一大一小的兩個帳篷。
雲霧山脈的天氣變幻莫測,突然之間就下起了雨來,但是三個聖騎士和阿姆斯特朗卻警覺了起來,因爲這雨中的活躍水元素濃度很高,這雨明顯是有人用暴雨術造成的。雖然雨水中活躍水元素的濃度很高,但卻並不足以讓普通魔法師施展暴雨術,能做到以如此低濃度的活躍水元素製造如此大面積降雨的人,至少也有聖階的實力,甚至很可能實力要在這四人之中實力最高的小騎士之上。
三個聖騎士站在雨中,互相打了個眼色,便各自分開,大騎士護住了柳隨風的帳篷,騎士開始尋找敵人的所在,小騎士則憑空消失了。阿姆斯特朗嘆息了一聲,他覺得自己的預感沒有錯,這一切果然是有人在算計自己,而現在那個人已經要出手了,不過讓他心裡比較平衡的是對方似乎連柳隨風都不想放過,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次可真是機關算盡,卻要血本無歸了。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要怪就怪魔法大陸承平日久,光明教廷一手遮天太久,不但讓他這個大主教喪失了警惕,就連光明神殿也是一樣,認爲三個聖騎士和一個大主教至少可以保護下來一個聖子候選人。
柳隨風的心神進入了鏡界,雖然現在他所能支撐的鏡界大小並不是太大,但卻仍舊找到了那個偷襲的人,而更讓他驚訝不已的是,在鏡界之中,對方竟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竟然有攻擊自己的傾向,只是鏡界之中他幾乎就是神,所以對方很快就被他隱瞞了過去。
“太大意了,對方的修爲竟然高到了這種程度嗎?”柳隨風迅速的消除着那個人進入鏡界的元神軌跡,竟然如此之早就遇到了一個可以循着自己的蛛絲馬跡進入鏡界的人,這讓他多少有些慌亂。按照自己的實力和照世鏡的能力,即便是神階的高手也不可能輕易的順着他的痕跡進入鏡界。
這個世界對實力的區分很簡單,最開始的是人階,然後是地階,天階,聖階和神階,過了神階就是神。也有一些好事者,把每一階又分成了九級,但即便是如此細分,依舊沒有辦法將所有人的實力進行有效的區分,不過絕大多數人還是被包括在這些類別裡面的。
柳隨風身體的實力現在勉強算在人階之末,而他的元神實力則已經達到了天階高手也難以比擬的高度,只是還沒有完全跨躍進入聖階而已。而以他現在的實力和照世鏡的能力形成的鏡界大小足有上千米半徑的球形空間,除非高過他的元神實力一個等級,也就是聖階頂峰或者神階的實力的人,根本不可能尾隨他的痕跡追入鏡界之中。
其實那個被柳隨風發現的人並不是神階的高手,只是那人的元神實力已經達到了神階,甚至還有所超出,但那人對元神的修煉並不得法,甚至還有些蹩腳,所以雖然元神實力超強,卻很輕易的被他擺脫了追蹤。但是柳隨風卻不敢再大意,小心的把鏡界的範圍縮小到了身週數步,一旦受到攻擊,立刻將身體帶入鏡界,寧可暴露實力也不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膽敢偷襲光明教廷,還不束手就擒!”小騎士突然出現在了那個驚了柳隨風一跳的人身邊,光明正大的偷襲了一招,不過偷襲的同時也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大吼了一聲,總起來說,聖騎士不是一般的打手,而是有風格有道德的打手,打你也要讓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當然等你知道的時候,也就是捱打的時候。
那人面前瞬間出現了一個藍色果凍一般的水盾,擋住了小騎士的那一記突刺,同時身體的周圍出現了一件如同聖鬥士聖衣一般的水藍色鎧甲,但是要誇張華麗的多。
“水之魔鎧?”小騎士略一錯愕,知道今天遇到了敵手,放棄了再次攻擊的念頭,擺開架勢與對方對峙起來。
魔鎧與領域是聖階五級高手以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自身強化手段,前者依靠魔法或鬥氣在身體的周圍製造一套鎧甲,甚至是武器,可以極限強化個人的實力,喜歡單挑和戰鬥的人都會選擇修煉魔鎧;後者是創造一個力場,凡是被圈入的人都會受到力場的影響,喜歡一人單挑一羣或者不喜歡打架的人都會選擇修煉領域。
小騎士現在只有接近聖階四級的實力,看對方如此輕易的就幻化出了魔鎧,想來實力絕不在聖階六級以下,不過好在他已經很接近對方了,如此近的距離,他有把握縮短兩人之間的差距,甚至有將敵人斬殺於劍下的自信。
“我聽說有人來殺人,所以來玩玩,你可不要太認真哦!”那人的話讓小騎士一怔,不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化作一團水,消失不見,同時他周圍的雨水竟然變成了如同萬箭齊發般的攢射,但等他鼓起鬥氣去抵擋的時候卻發現那些雨滴的破壞能力不比風吹起來的沙子強多少,這讓他羞憤交加,循着對方留下的一絲痕跡追了出去。
“都說聖騎士是沒有腦子的戰鬥機器,現在看來真是不錯!”那個身穿水之魔鎧的魔法師在小騎士離開之後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他一直都沒有離開,但卻把小騎士引走了。
“你說錯了!”騎士懷抱着大劍,出現在了魔法師的身後,聖騎士的戒律之一叫做犧牲,而犧牲的含義是犧牲做個人英雄的機會,互相配合,所以聖騎士從來都不孤單,有一個聖騎士出現,他的身邊必定會有第二個聖騎士,甚至更多,這也是爲什麼光明教廷明明有神騎士,但鐵打的主力卻是聖騎士的原因。
【7】“呃,我沒有敵意,甚至我都在幫你們!”魔法師有意無意的露出了自己胸口的魔法公會徽章,以表示他是不與光明教廷敵對的魔法公會人士。不過他的表情和語氣是在不能讓人信服他說的話,而且就現在的情勢,騎士也不會放過他。
“不管你是誰,膽敢戲弄聖騎士,這便是罪!”騎士在暴雨之下變成了一個閃耀着銀芒的光體,手中的長劍舉起,隨時準備蓄力一擊。
“等等!你的同伴已經受到了攻擊,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你們教廷的兩個聖子候選人都要死在這裡了,你們的聖子導師夢想也就成了泡影了!”魔法師壞壞的笑着,全身都包裹在水之魔鎧裡面的他,就連自己的臉也遮了起來。
“你——!”騎士立刻便知道這個人已經跟蹤了他們很久了,而他們竟然一無所知,心下更是駭然。他收起了劍,轉身朝着柳隨風所在之處電射而去,而小騎士也幾乎同時從魔法師的背後跟了上去。
此時的大騎士和阿姆斯特朗已經陷入了苦戰,兩人一個負責遠程,一個負責近身,抵禦着鋪天蓋地的襲擊,柳隨風和奧斯卡則在兩人的保護下瑟瑟發抖。來犯的敵人似乎有近千人,光是弓箭手就有兩百以上,雖然每一支箭對於大騎士和阿姆斯特朗來說都不是什麼負擔,但連綿不斷的從各個角度攻擊卻讓他們有種分身乏術的感覺,好在阿姆斯特朗的元素守護壁障可以把柳隨風和奧斯卡完美的保護起來,否則第一輪的弓箭就會讓他們倆被射成刺蝟。
弓箭手並不是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威脅是對方的魔法師,對方的魔法師數量在二十人左右,雖然實力大概也就是人階九級最高的樣子,但是人數的優勢卻讓他們可以連續施展威力較大的魔法,很快就把被圍攻的四人周圍變成了一圈深坑。負責攔截魔法的阿姆斯特朗雖然說要比二十個人階九級魔法師強很多倍,但二十個配合精妙的人階九級魔法師雖奈何不得他,卻可以把他逼得狼狽不堪。
“聖騎士閣下,您的夥伴爲什麼還不回來?”阿姆斯特朗勃然大怒,兩個堂堂聖階高手,竟然被一些最高實力也就是有人階九級的人給蹂躪了,壓制的擡不起頭來,這簡直就是恥辱!
“放心,他們會回來的!”大騎士沉穩的回答道,但其實他心中的憤怒一點都不亞於阿姆斯特朗,但是聖騎士最擅長的就是平和心中的怨憤之氣,即便是盛怒,他依然平靜如水,沉穩如山,任憑敵人的攻擊再怎麼疾風驟雨,也無法攻破他的防禦。
“他們是不可能回來的,我已經派了四位聖階高手去攔截他們了,就算是你們聖騎士擅長配合作戰,也就是能夠做到以一敵二吧!你們兩位,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該如何把你們的聖子候選人送出去吧,哈哈……”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還很年輕,至少不超過三十歲。
騎士和小騎士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四個黑衣人,憑氣勢他們就判斷出這是四個聖階高手,雖然實力並不如他們兩個,但這四個人竟然是天生的孿生四兄弟,若是從小就以四人配合來培養訓練的話,他們兩個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榮耀,即吾命!”小騎士跨前一步,所有的聖騎士都是從直屬光明神殿的榮耀十字軍團裡面出來的佼佼者,‘榮耀,即吾命’這句話會伴隨他們一生,尤其是在陷入死戰的時候,這句話將會成爲激勵他們鬥志和士氣的口號。
一道耀眼的光亮沖天而起,一道道的空間波紋迅速的以小騎士爲中心向四周擴散了起來。騎士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決絕的小騎士,瞬間退到了小騎士的身後,然後繞了個圈繼續朝着營地所在的位置奔去。四個黑衣人想要出手阻攔,但卻已經晚了,以小騎士爲中心的波紋已經將他們包裹了進去。
“咦,竟然以引爆鬥氣爲代價,提升了自身的實力,展開了領域,宗教這東西真是可怕!”魔法師出現在了空中,居高臨下的看着苦苦支撐的小騎士和陷入泥潭的四個黑衣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個銀髮的帥氣青年一晃出現在了魔法師的身邊,他的背後帶着一對並沒有長在身上的美麗七彩羽翼,他出現的位置,沒有雨滴。銀髮青年用不悅的聲音說道:“我親愛的菲拉斯哥哥,爲什麼你總是要和光明教廷攪在一起,雖然你不會破壞我的好事,但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你殺了!”說話之間,他的身上散發蔓延着的竟是強烈的光明氣息。一個身具光明力量的人卻要對付光明教廷,這是何等的可笑。
“靠,我不是用暴雨術幫你了麼,佔了便宜還賣乖!尤里,與光明教廷作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還是儘早回去幫助父親大人吧!”魔法師菲拉斯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銀髮青年。
“哎,父親大人有你和其他兄長的幫助,用不到我的,我就只管好好享受自己的自由日子就好了!”被稱作尤里的銀髮青年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說道。
“可是你真覺得螻蟻多了就能夠威脅到神階的存在嗎?”菲拉斯不屑的說道,聖階在普通人眼裡就已經是傳奇,已經是無敵的存在,而神階則代表着人類的頂峰,或許有聖階會敵不住千軍萬馬,但要是想要以普通人去對付神階那簡直就是開玩笑!
“所以我在做實驗嘛!”尤里笑了起來,如同一個將自己掩飾的只剩下一抹邪笑的惡魔。的確他在做實驗,而且這個實驗已經做了很久了,而且已經開始把實驗對象定位在了號稱最強聖階的光明教廷聖騎士的身上。
“你覺得父親大人還會給你那麼多的時間去自由自在的做實驗嗎,你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菲拉斯說完便化身進入了那漫天的大雨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8】“切,有沒有時間都要做實驗,繼續!”尤里綰了一縷頭髮,輕輕一絞,便將末梢斷在手中,輕輕撒了出去,撒落出去的銀髮竟然變成了一朵朵的銀色花朵,從半空到落地的過程便是花朵開放的過程。落入小騎士領域的花朵瞬間爆開,產生的巨大爆炸力竟將小騎士的領域崩壞,而那四個黑衣人則順勢脫離了領域的束縛,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尤里,便迅速退去。
小騎士領域告破,雖然身受反噬而重傷,但是卻也得到了好處,因爲引爆鬥氣生成領域的時間並不是太久,雖然受傷而且鬥氣受損,但是隻要他能夠活下去,重新修煉起來便可以在短時間內突破到聖階五級以後,成爲真正擁有領域的聖階高手。
“恐怕我不能給你這個機會突破到領域自成呢!”尤里看着下面神色萎頓,身負重傷的小騎士,手中多了一柄雙刃彎劍,猛然朝着小騎士衝了下去,雖然小騎士實力大減,但是聖階高手的危險程度往往與他們剩下的實力沒有多少關係,何況獅子搏兔都會傾盡全力,他一向以算計精準自居,更是不容自己在對陣一個聖階高手的時候有任何差池。
小騎士慘笑了起來,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不會是這個舉手就破掉了自己那個不完全領域的尤里的對手。聖騎士並不害怕死亡,但卻不想死的窩囊,現在這個樣子被人殺死,哪怕對方是一個神,他也不甘心啊!
突然尤里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俯衝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甚至嘴角都溢出了血漬。差一點他手中的劍就可以收割了小騎士的生命,但就差這一點,他的劍卻再也伸不出去,甚至若是此時不逃,小騎士一個反擊就能夠把他幹掉。他背後的七彩羽翼一震,尤里如同一個被線拽着的破木偶,剎那間飛上了天空,消失在了天際。
“這……”小騎士有些奇怪,怎麼對方就差一點便可以殺死自己了,卻有放棄了這個絕好的機會,難道是有什麼陰謀,還是自己這一方另有高手來援,而且不動聲息的傷了對方?
尤里的敗退導致了那些圍攻大騎士和阿姆斯特朗的人陣腳大亂,而殺回來的騎士已經突破了掩護弓箭手和魔法師的近戰者,開始大量收割這些遠程職業者的生命了。聖階的高手屠殺人階的低手,其速度不說是雷霆閃電,那也是風捲殘雲,但那些偷襲者十分的分散,都是三五成羣的靠在一起,所以一時之間騎士也不能馬上就殺光這些人,而這些人也不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怎麼的,竟然寧死不退,死前連發出慘叫的都沒有,甚至還有主動向這個聖階高手發動自殺式襲擊的。敵人的這種氣概這讓一向認爲聖騎士纔是天地間最堅忍不拔視死如歸勇士的騎士十分的敬佩,但敬佩歸敬佩,殺還是要殺的。
柳隨風長舒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但剛纔以元神之體在鏡界之中用自己創出的那招劍法給那個尤里來了一下子狠的,救了小騎士,他支撐不下去了,只好保持着警惕的姿勢昏了過去,元神進鏡界修煉去了。他之所以要救小騎士,是因爲不得不救,現在他的實力還很弱,而且除了這三個聖騎士他別無依靠,所以他便不能讓任何一個聖騎士輕易的死掉,也幸好小騎士還在鏡界能夠達到的投影範圍之內,否則他也無能爲力,只是他還是有些可惜沒有聽到那兩個人在說什麼,那兩人實在是太過神秘了。
有騎士在斬殺襲擊他們的敵人,大騎士並沒有追出去,而是返身去看柳隨風,而柳隨風昏迷過去的表現讓他大吃一驚,連忙將柳隨風從元素守護壁障裡面抱了出來,有些憤怒的看着另一個聖子候選人奧斯卡,在他看來,肯定是奧斯卡動的手腳,而阿姆斯特朗也有些吃驚,自己的孫子怎麼就這麼按捺不住,比自己還早動手對付柳隨風。奧斯卡一個人鬱悶到死,雖然想說自己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柳隨風,但是誰會相信他呢,他不傻,當然不會做那無謂的爭辯。
小騎士緩緩的走了回來雖然嘴角的血漬已經擦掉,但是煞白的面龐和虛浮的腳步還是將他實力大損的事實顯露了出來。阿姆斯特朗心中一喜,如今有一個聖騎士已經受了重傷,自己的機會又來了!只是他也不敢馬上就把心思從對付敵人轉到對付自己人上,畢竟敵人退去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而且這來勢急,去勢更急的表現更是讓他摸不着頭腦。
一身血腥的騎士回到了宿營的地方,他一共斬殺了九百三十一人,實力最高的不過地階三級,而這些人身上的裝備都是一些相對比較精良的非軍用裝備,甚至連制式裝備都不算。這讓他很困惑,難道有人想要借用一羣螻蟻來屠殺聖階高手嗎?這與他本來認爲的是沒有被掃蕩徹底的黑暗勢力有些大相徑庭,因爲這些人不但沒有足夠的實力,就連個黑暗體質的人都沒有,雖然黑暗勢力慣於利用別人,但至少也會留下一些人來督軍作戰,像這樣完全沒有黑暗體質的人摻雜其中的情況從未發生過。
魔法大陸劃分光明黑暗陣營完全靠的是人的體質屬性,比如光明陣營的代表光明教廷,組成者雖然五花八門,但絕對不會有黑暗體質的人摻雜其中,而佔據主導地位的也絕對是光明體質的人,黑暗陣營也是一樣,只不過情況相反而已。而且光明陣營和黑暗陣營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便是光明陣營建立了一個名爲光明教廷的宗教組織,這是一個巨大的優勢,雖然這一點在光明教廷宗教組織出現之初沒有被人重視,但是隨着宗教的不斷髮展,本就打着導人向善幌子的光明教廷一下子就將大多數人拉攏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而反應過來的黑暗陣營多次建立黑暗教廷,卻不是因爲組織不嚴密,就是因爲教義不適合普通人,全都落敗。
騎士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另外兩個聖騎士不擅思考,乾脆不管,提議結束試煉迴轉,阿姆斯特朗這個試煉的發起人也是進退兩難,雖然明知道這是借坡下驢的好機會,但他還是希望能夠藉機殺掉柳隨風,這件事情已經成爲了他的心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