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馮家逃不過此劫,馮天茂大義凌然地說道:“你們走吧,我留下,來承擔一切。”
他做的,確實是留下,但不是承擔一切。
而是派人監視馮天德、馮淼、馮瀾等人,然後將他們的逃跑路線,盡數收集起來。
甚至安排人進行尾隨,隨時彙報他們的路線。
而馮天茂自己,則是靜靜地在馮家等着,等着天亮之後的上門。
當清晨的曙光,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一衆特別行動小組,邁進了帝都的四合院,邁進了馮家的府邸。
這讓一干工作人員的情緒有些複雜。
要知道,這種地方,平素即便是這次的特別行動組長,都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但現在,他們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還要依法行事,對平素高不可攀的馮家,進行拘禁、控訴。
這讓一干人員有些飄,也有些感慨。
命運無常,即便是馮家這樣的存在,都是說完蛋就完蛋,更別說其他。
衆人感慨之餘,忍不住發現,此時此刻的馮家,果真如料想的那般,早已人去樓空。
能跑的,都跑了,能逃得,都逃了。
但他們依舊不在乎,因爲早在行動之前,相應的緊急預案,早就準備妥當。
那些跑了的人,似乎根本跑不了多遠。
因爲早有專門的行動小組,去封鎖、堵截、追蹤那些人。
儘管可能有些人智商高、能耐大,不會落網,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在逃人員,都註定失敗!
因爲相關部門的人員,也不是吃白飯的。
但令衆人意外的是,馮天茂,這個馮家家主,這個本來最應該跑的人,如今卻留了下來!
淡定地坐在客廳喝着茶,似乎在等着衆人上門,等着來查水錶,等着將他帶走。
看着馮天茂氣定神閒的樣子,即便是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李賀,都有些心裡沒底。
難不成到了現在,馮家依舊有翻盤的可能?
李賀搖搖頭,當下的局面,他可是清楚。
這一次,馮家必死無疑!
只是,馮家家主馮天茂不僅沒跑,還這麼淡定,這是怎麼回事?
李賀壓下心中的疑問,向着馮天茂拱拱手,道:“依法行事,馮家主,得罪了!”
馮天茂擺擺手,道:“別急,先坐下喝喝茶。”
李賀有些猶豫,不知道馮天茂究竟打着什麼樣的注意,一時間,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馮天茂見狀,忍不住笑道:“李老弟,這麼多人在這裡,我還能跑的了嗎?先喝喝茶,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
李賀聞言,思忖一番,擺擺手,讓其他人退了出去,而他,則坐在馮天茂的對面,看看今天馮天茂究竟玩着什麼樣的把戲。
馮天茂給李賀倒了一杯茶,笑道:“李老弟可是在疑惑,我爲何如此淡定?爲何,不僅沒有跑路,還如此悠閒的品茶?”
李賀點頭:“爲什麼?”
馮天茂道:“因爲,我在等李老弟上門!”
李賀更加疑惑:“什麼意思?”
馮天茂咂了一口茶,道:“事不可爲,無需再爲。馮家到了現在的處境,已經沒了任何迴旋的可能,甚至垂死掙扎都沒了意義。”
“既然如此,我又何不接受現實,然後在這些比較糟糕的結果中,爲自己爭取一個比較理想的結果吶?”
李賀終於明白了馮天茂的意思,忍不住高看一看,接着意味深長地說道:“不知道馮家主,是準備怎樣爲自己爭取一個比較好的結果吶?但毫無疑問,坦白從寬,將功補過,都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該認的罪,我一併承擔。至於將功補過嗎?”馮天茂說道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我貢獻出他們的逃跑路線,以及方向,幫助政府,將他們緝拿歸案,算不算是大功一件,算不算是將功補過?”
李賀很是意外,沒想到馮天茂竟然是打着這樣的想法,也沒先到馮天茂會這般狠辣,更沒有想到馮天茂會這般陰損!
爲了減輕自己的罪責,馮天茂先是一副大義凌然的作態,引誘兄弟、叔侄踏上逃亡的不歸路,然後派人密切跟蹤,掌握逃跑路線,最後再釜底抽薪,將他們完全出賣,從而換取自己的罪責減輕……
對於馮天茂這般陰損、狠厲,李賀忍不住嘴角抽搐,但對於馮天茂將要給出的情報,卻是歡迎不已。
原因簡單,馮家能力不凡,即便走到末路,依舊有些能耐,很多人念着之前的恩情,可能依舊會出手相助一把。
尤其是馮淼這樣的存在,所採取的線路,很是不凡,所動用的力量,更是強大。
因此,如果沒有足夠的情報,他們的人,可能真的拿不下馮淼,真的會讓馮淼成功逃離,逍遙法外。
但如果有了馮天茂的情報,那麼一切都將徹底不同。
畢竟,再強大的城牆,也抵不住從內部突破!
於是李賀說道:“馮家主,別的李某不敢保證,但只要你拿出有價值的情報,無論抓住多少,這些功勞,都會落在你的頭上。此外,也算是李某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機會,必還!”
沒辦法,這一次行動,李賀全權負責。
是一種機遇,也是一種挑戰。
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考驗。
而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完全關係到李賀的發展和未來。
因此,李賀不得不高度重視。
“好說,李老弟,天德去了機場,這個好說,只是他畫了下妝。而馮淼,則是……”
馮天茂將衆人的行蹤,一一細說,還不是點評一番:“天德就是傻,竟然選擇機場。雖然能儘快地離開濱海市,離開華夏。但也是最危險的。畢竟,一旦政府準備要出手,第一個封鎖的便是機場,怎麼可能跑掉?、
“而二叔馮淼,卻是老奸巨猾,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實在是高,高啊!”
……
看着馮天茂這番作態,李賀忍不住感到一陣寒意,這樣的人,簡直沒有人性,實在是太過冷血,也太過危險。
就如一條蛇一般,關鍵時候,誰都可以出賣,誰都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