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亮了。
聯盟駐地,這是距離卡沙城不遠的一座小城,李察臨時居所就坐落在小城中心一個府邸內。
庭院中有一個小花園,小花園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放着一個長條石桌,李察此時就坐在石桌後面。
石桌上放着一個莎草紙卷軸,李察拿着鵝毛筆在莎草紙卷軸上,“沙沙沙”的寫着東西,記錄着自己接下來要測試的一些項目。
“沙沙沙……”
寫了大約一分多鐘,李察停下鵝毛筆,擡頭看向正前方。看到那裡站着的碧碧,已經等到十分不耐煩了,打着哈欠看過來問道:“喂,我都要快睡着了,能不能快點?”
“可以開始了。”
“好吧,那還真不容易。”碧碧撇嘴,接着問,“你說的要讓我爲你工作,把我叫到這裡來,到底做什麼?”
“幫我進行一個法術構想的測試。”
“具體點呢?”碧碧有些不解的問。
“具體點就是,我會用法術試着束縛住你,讓你無法離開一定區域,而你要努力脫離,好讓我明白這個法術的束縛效果到底有多強。”李察解釋道。
碧碧聽完似懂非懂點點頭,反應大約三秒鐘,一翻眼皮有些不屑的道:“聽上去很簡單麼……不過話說回來,我爲你做這個工作,會有報酬的吧?我倒是不怎麼喜歡錢,但吃的東西、喝的東西,總要給一點吧?”
“這個……你覺得這個怎麼樣?”李察思索了一下,翻手拿出一根木棍狀的長麪包,放在石桌邊緣,問,“如果測試中,你能從你所站的地方,突破束縛到石桌前拿到這麪包,我就把這麪包給你吃,怎麼樣?”
“就這個啊——”碧碧看了一眼,拖長語調有些不以爲意的出聲,撇了撇嘴道,“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
我的確喜歡吃東西,但一個麪包可不能誘惑我,我畢竟是見過世面的——麪包都吃好多了!再說了,你那個麪包外表都裂了,一看就是烤制的時候不用心,兩端也有些幹了,口感絕對不好,我纔不喜歡吃呢。”
“呃……那再加上這個呢?”李察想了想,手又是一翻,拿出一個玻璃瓶來,裡面裝着滿滿的琥珀色液體。
“這是什麼?”碧碧看過來,目光中多出幾分興趣。
李察沒有急着回答,伸手打開玻璃瓶塞子,釋放出了裡面液體獨有的濃郁葡萄果香味,以及發酵後的酸甜味。
碧碧嗅了嗅,眼睛一亮,話脫口而出:“是葡萄酒!唔,好像是很新鮮的葡萄酒,味道應該很不錯,咕咚……”說到最後,輕吞口水。
“這個可以了吧?”李察問。
“可以,成交。”碧碧爽快回答,眼睛不斷盯着葡萄酒,視線一點都不偏斜。
“那好,你準備一下,我們可以開始了。”李察把打開塞子的玻璃瓶放到石桌邊緣,望向碧碧道。
碧碧深吸一口氣,快速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做好準備。
李察也沒有客氣,緩緩念出咒語,一團血紅色能量開始在手中生出,之後一甩,徑直飛向碧碧。
“噗!”
一聲響,血紅色能量命中碧碧身軀,像是霧氣散開,消失於無形,李察對着碧碧出聲:“行了,你可以試着離開原地了。”
“沒問題。”碧碧聽了快速應道,謹慎向前挪動一下腳尖,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她沒有感到任何異常。
碧碧眼睛睜大,眨了幾下,明顯有些不理解,但也沒有多想,下一刻快速向着石桌接近來,伸手就要拿葡萄酒和麪包。
一步、兩步、三步……
等到碧碧邁出第四步的時候,眉頭蹙了蹙,感到四周空氣中有些微弱阻力生出。
邁出第五步,阻力變大。
邁出第六步,阻力更大,極其明顯。
第七步,碧碧感到整個人有些吃力。
第八步,碧碧感到有無數隻手拽住她身體,強行把她往後面拖,阻止她繼續上前。
碧碧眉頭深蹙,看了一眼距離她只有三米的石桌,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麪包和葡萄酒,用力咬住嘴脣,鼓足力氣邁出第九步。
擡腿,邁出,踩下……用力踩下……拼命踩下……
“砰!”
腳接觸地面。
她成功了!
感受到腳底傳來的地面厚重感,碧碧表情一喜,看着幾乎伸手可及的葡萄酒,內心略微一放鬆。
結果剛一放鬆,身體受到的拖拽力就憑空增加數成,像是一根彈簧被她拉到最大行程,還沒有來及反應,就被猛地一把扯回去。
“砰!”
一聲悶響,碧碧倒飛回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過了好幾秒鐘,碧碧有些發懵的站起身,看了看幾秒前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現在的位置,感到有些不理解。
什麼東西把她拉回來的?
扭頭環視一圈,碧碧終於注意到有無數根半透明淺紅色能量細線纏繞着她。這些能量細線一端連在她身體上,另一端連在周圍空氣內,從而把她限定在周圍一小塊區域中。
原來是這樣麼……
碧碧伸手,試着把淺紅色能量細線切斷,但發現能量細線像是和她不在一個次元,很難影響。而即便費很大力氣切斷了一根能量細線,能量細線也會快速復原。
浪費好幾分鐘時間,確定真的無法毀掉細線,碧碧無奈選擇向現實低頭。
毀不掉就不毀了,她照樣能離開這一片區域……剛纔是她沒有準備好,這次用足了力氣,就不信還不行。
“呼——嗬——”
碧碧深呼吸,重新邁步向石桌接近。
一步、兩步、三步……很輕鬆。
然後第四步……和第一次一樣的阻力出現。
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阻力越來越大。
第八步……阻力已經讓身體有些難以抵抗。
第九步!
碧碧咬着嘴脣強行邁出第九步,緊跟着被巨大拉力拖回。
“砰!”
又一次摔在地上,碧碧有些惱怒,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瞪眼看向石桌上的麪包和葡萄酒。
說真的,她本來並沒有多想吃這麪包、喝這葡萄酒——也就是一般想的程度,但屁股接連兩次遭罪後,她脾氣上來了。
這麼說吧:不管是爲了自己,更是爲了屁股,她今天吃定這麪包了,喝定這葡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