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吃苦頭

辦公室裡半靠在沙發上的蔣明月知道自己喝多了, 反應慢了身體好像也不那麼聽使喚了。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給琳達打個電話讓她來接自己,可是迷迷糊糊的摸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己的手機,蔣明月便懶得再找直接放棄了。

她有點想睡, 可是不放鬆的神經讓她儘管喝醉也知道這裡不是她家, 最好不要完全失去意識, 然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強撐着睜開眼睛的蔣明月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 努力的對焦之後蔣明月發現這個人有點熟悉,好像是認識的人。

“蔣明月?你……你怎麼在這裡,老闆呢?”那個人在說話, 皺起眉頭的蔣明月想了一會兒,然後就樂了。

“你老闆不在, 只有你明月姐姐, 過來叫聲姐姐我聽聽。”蔣明月已經認出了這個清爽乾淨脣紅齒白的男生是樂池, 那個看着他會臉紅會害羞的男孩兒。

她喝多了有點不太清醒,就想逗逗這個可愛的小男孩兒, 於是便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過來坐。

但樂池並沒有聽蔣明月的,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眼角紅紅的不敢看蔣明月,只能用餘光偷偷的瞄,卻剛好在這時聞到了一股酒精味兒, 這才意識到蔣明月是喝多了。

怪不得呢, 今天的蔣明月很明顯和平時很不一樣, 她的眼睛迷濛着, 但是神色卻無比張揚, 將她本就出色的外貌發揮到了極致,明媚的張揚。

樂池原本還不懂爲什麼蔣明月會有這樣的變化, 現在聞到了酒精味兒問題也就隨之迎刃而解了,之前的那些害羞情緒似乎也跟着減輕了不少。

上前兩步的樂池隨着距離的拉近來自蔣明月她身上的酒精味兒也就更明顯了,她是真的沒少喝,樂池因爲這個認知而皺起眉頭,語氣有點擔心的問道:“你喝了很多酒,沒關係嗎?”

“是沒少喝。”蔣明月也沒否認,半垂着眼睛神色十分慵懶,但眼神中卻又始終帶着一抹類似於挑釁又或者是引誘的味道,那是蔣明月本人完全不自知的。

“你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之類的?我去給你倒點水吧。”樂池說着就打算出去找水,但是蔣明月的聲音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其實…… 我們並不熟,你幹嘛對我那麼好?”沒什麼表情的蔣明月對樂池問着,也成功的讓這個沒什麼心機的男孩兒肩膀都不自然的僵硬了。

這些話放在平時蔣明月可能也會說,就是爲了逗一下樂池,但是逗了之後她又會給出臺階,不會讓男孩兒下不來臺。

但是現在蔣明月喝多了,她的大腦昏昏沉沉,雖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但是畢竟沒有那麼清醒,所以現在看着樂池因爲她的話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她卻還只是笑着看着他。

樂池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加快的眨眼頻率代表了他現在的緊張心情,尤其是蔣明月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簡直想要燒着了一樣灼熱,烙疼了他的皮膚,也讓他整個人都不自然了起來。

心裡飛沙走石的略過很多事情,樂池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很衝動的就想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或許是個機會,但是到底就只是一瞬間,很快就被其他的東西代替,勇氣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乾癟而不成氣候,他又開始想着要怎麼去解決現在的這份尷尬。

或許在面對某個特定的人時,因爲那個人對你的重要性會使得你對時間都失去了概念,思緒很長但現實很短,可能不過僅僅是幾秒鐘的事情,然後樂池就看到蔣明月對他笑了起來。

她笑的並不好看,這種不好看很不客觀,因爲畢竟蔣明月的顏值在那裡放着,想難看也很難,但樂池卻不喜歡她那樣笑。

已經很久了,蔣明月的笑容裡都是涼涼的沒有溫度,也從不會到達眼底,反而是有點嘲諷,有點疏離。

“其實你根本就不認識我,你可以在新聞上看到我,也可以在電視上看到我,但是那些都是表象,一個平面而已。”說到這裡的蔣明月伸手由上至下比劃了一下,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然後又接着說道:“我沒那麼好,真實的我很糟糕,連我自己都覺得糟糕的那種糟糕。”

騰少恆曾經告訴蔣明月不要妄自菲薄,但是這一次蔣明月真的不是在妄自菲薄,這也是騰少恆帶給她的。

聽聞的樂池似乎很想反駁,自從他見過蔣明月本人之後他確實有在偷偷關注她的消息,可他絕不認爲那是平面的,有些細節是騙不了人的。

不過蔣明月沒給樂池那樣的機會,她的眼神散着沒有焦距也沒看樂池,有些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下去:“卸了妝,失去了那些公司給我的包裝,我什麼都不是,你們也不會喜歡我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永遠也不可能回去了。”

說到最後蔣明月的言語有些混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了,意識到這一點的蔣明月又一次笑了笑,接着便從沙發上站起身,有些搖晃的就打算向門口的方向走。

“你要去哪兒?”樂池的手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當他眼看着蔣明月就要因爲失去平衡而摔倒的時候,他終於伸手扶住了蔣明月。

“送我去後門那裡吹吹風,這樣酒能醒的快一些。”身體比蔣明月預想中還要沒力,而且站起來之後頭也更暈了,好像整個房間都旋轉了起來。

蔣明月很輕,樂池扶着她並不費吃力,他按照蔣明月所說的本來想要帶她去後門,但是纔剛剛走出辦公室,就迎面遇到了兩個人,並且被攔下了去路。

那兩個人樂池不認識,但是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卻是認識蔣明月的,樂池看到那個人在發現自己扶着的人蔣明月時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顯得有些興奮。

緊接着那個人就上前了兩步,並且叫了一聲蔣明月的名字,而因爲頭暈而緊緊皺眉的蔣明月也看了看他,卻沒什麼表情變化,也沒說話。

“我是她的朋友,你把她交給我就好了,我會送她回家的。”那個人說着就打算過來接過蔣明月,樂池爲此而有些不滿,帶着蔣明月後退了一步躲過了他的動作。

“他不是,我不認識他。”正是在這時候蔣明月也說話了,直接否認了那個男人有關於朋友一說。

“明月,你是真的喝多了啊,我是騰少泉啊,少泉,我們是朋友的不是嗎?”男人做着自我介紹,但是樂池卻感覺得到蔣明月身體上的抗拒。

樂池這回更加篤定這個騰少泉不懷好意,他不準備讓他把蔣明月帶走,可是樂池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男人會來硬的,他吩咐自己身後保鏢模樣的男人制伏住了樂池,那個男人明顯是練過的,手臂粗撞有力,根本不是樂池能夠與之抗衡的。

而騰少泉則是在樂池被制住的時候順手就扶住了蔣明月,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向後門的方向走去。

眼見這一幕的樂池幾乎是發了瘋一樣的掙扎,最後那個男人實在吃不住他幾乎不要命一樣的反抗,終於鬆開他的時候卻也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用最快速度趕到後門的樂池沒有看到蔣明月和騰少泉的人影,他心中焦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只能去求助酒吧的老闆。

同是蔣明月的朋友酒吧老闆在得知蔣明月被人強制帶走之後立刻吩咐酒吧裡的保安去找人,不光在酒吧裡還將範圍擴大到了酒吧周圍,而他自己則打了電話給蔣明月的經紀人。

當琳達在電話裡聽到騰少泉的名字時,她沒有任何猶豫馬上聯絡騰少恆,向他說明了情況,而騰少恆的回答則非常讓琳達意想不到:“我已經找到她了,她沒事,一會兒我就送她回去。”

聽聞的琳達先是鬆了一口氣,可剛準備問問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電話卻被掛斷了,看着已經暗掉的手機屏幕琳達深感擔憂的皺起了眉。

其實在騰少泉將蔣明月帶走的時候騰少恆就已經在酒吧附近了,只不過蔣明月卻並不是被他救下來的,他發現蔣明月的時候她正完好無缺的靠在一輛車旁邊,而在那輛車裡的騰少泉有點悽慘的捂着自己的下身疼得臉色慘白滿身都是冷汗。

“你沒事吧?”查看了一眼騰少泉的情況之後,走到蔣明月身邊的騰少恆對她問道。

蔣明月的長髮被風吹散了,甚至飄散到了騰少恆的臉上,有點癢,但是騰少恆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就只是看着蔣明月。

“沒事,只是你弟弟恐怕不太好。”帶着點笑意的蔣明月這樣說着,但是眼神卻很狠,帶着決絕。。

剛開始蔣明月之所以沒有那麼激烈的反抗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有腦子,懂得致命一擊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不然憑藉她一個女生又是醉酒的情況下,想要用力量贏下一個男生還是有難度的,所以她假裝已經醉到沒有力氣讓騰少泉失去警惕,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用盡全力踢了他的下身。

於是當騰少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蔣明月的臉上沒有任何一滴眼裡,她沒哭過,她的堅強讓他不習慣,可也就是這份堅強保護了她,不是他騰少恆保護了她,而是她自己保護了自己,這個事實讓他不知道爲什麼而感覺到一絲原本並不應該存在的,憤怒。

可他沒有任何立場,而蔣明月的平安纔是最終的,至於那些心思,騰少恆只能裝作不存在,只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