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城西打生打死的時候,吳浩卻在大通票行內和張管事一起喝着茶。
故地重遊吳浩心中別有感慨。
與吳浩的優哉遊哉不同,張管事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大通票行出了這種事情,想必上頭已經開始在商討對於他的處分問題了吧,如今的張管事正是煩亂的時候,他現在實在是不想和眼前這個紈絝二代糾纏了。
但是他知道這種人雖然成不了事,可是慣能夠壞事,所以他還不得不小心應付着。
“浩公子!”張管事笑的牽強:“如今還不能夠確定您給的信息準不準確,您現在就要懸賞有些說過不過去吧。就算您是吳捕頭的弟弟,我們大通票行也有着票行的規矩不是?”
吳浩笑眯眯的看着張管事的一張苦臉,呵呵了兩聲說道:“對方可是窮兇極惡之輩,我檢舉揭發也是冒了風險的。怎麼,你們什麼時候能夠確定信息是否準確,不會無限制的拖下去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真的要懷疑你們票行的信譽,到時候難免會建議母親和她的一些朋友把在你們票行的存款都取出來的。”
張管事臉色一抽,現在票行出了事情,他最怕的就是顧客出現擠兌。果然這種二代對怎麼壞人事情門兒精。
儘管心中氣憤,但他還是強笑着安撫:“浩公子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前去確認了,一旦真的發現盜竊的賊人,他們會第一時間發出信號來,到時候信息一確認,我們絕對分文不少的給浩公子兌現懸賞。”
“你們還有錢麼?”吳浩順口就是一記暴擊。
“浩公子說笑了,我們只是金庫被盜,銀庫還是安然無樣的,十萬兩銀子而已,對我大通票行不算什麼。”張管事自信的回答,讓吳浩心中扼腕不已。
爲什麼自己會忽略掉銀庫?可惜啊可惜。
吳浩轉過頭去,不讓張管事看到自己眼中的惋惜,然後他就看着窗外,神情一動。
張管事也循着吳浩的目光看去,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精彩起來。
信號煙花!
說煙花,煙花就來了。
吳浩:“呵呵,煙花易冷,美不勝收啊!”
張管事:“……”
如此,張管事再也沒有理由拖延。更何況從信號看來,孟隊長那邊真的是有所收穫了。所以張管事痛快的拿出了一萬兩的金票,抱着送瘟神的態度,打算把吳浩給勸走。
“不好意思,我想兌換成現銀!”吳浩拿着金票點了一下,然後一句話就讓張管事臉色一變。
“這個……浩公子。你也知道現在票行剛剛出了事情,正是困難的時候,咱是不是能夠等過段時間再兌換啊?再說這麼多銀子帶着也不方便不是?”
“黃金也成啊?”吳浩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你們有的話?”
隨後,他小聲說道“張管事也不能怪我啊,實在是出了這種事情,我再看到大通票行的金票總有點犯嘀咕,擔心它某一天變成一張廢紙。萬一賊人抓不住呢?萬一他再多偷幾次呢?我還是拿着現銀落袋爲安的好。”
“這個嘛,現銀恐怕需要多等上兩天來籌備一下。”張管事看到吳浩執意如此,就不緊不慢的開始打起了太極。
雖然對對方的身份有些顧忌,但是張管事背靠大通票行也不怕得罪他,他要讓這小子明白明白,這年頭欠錢的纔是大爺!
“真是不巧,我這兩天正好急用錢。要不這樣,我先找我媽或者咱們票行的幾個大客戶藉藉,告訴他們等票行給了我錢,我就馬上還他們。”
吳浩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張管事臉色一變。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大通票行正是隱瞞消息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大客戶前來兌現。哪裡敢由着他到處宣揚。
想到這裡,張管事深深的看了吳浩一眼,也不再和他嗶嗶。而是真的給他準備了價值萬兩黃金的錢。
爲了出心中憋着的一口惡氣。張管事沒有給吳浩銀子,而是給的他銅錢。整整一百萬的銅錢,裝滿了好幾口大箱子。
“哎呀呀,原來給的銅錢啊。”吳浩看着眼前的一排箱子感嘆道:“銅錢也沒事,反正我帶了馬車來的。”
只要能夠充值,吳浩纔不在乎他給的是什麼呢。至於帶來的馬車,只不過是爲了充值的時候掩人耳目用的。
反正這種沒有任何爭議的“正當得利”充值只需要一瞬間而已。
至於把大通票行的實際情況宣揚出去,吳浩只是嘴上說說給自己加點價碼而已,並不會真的付諸行動。因爲那樣並不能夠真的損害到大通票行,只是噁心他們一下罷了。相反如果真的如此就會徹底與大通票行交惡,殊爲不值!
相信張管事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會給他一堆銅錢,而不怕他翻臉。畢竟人家也是有脾氣的。
吳浩得償所願,笑眯眯的把銅錢一箱一箱的搬到馬車上,然後和張管事告辭離去。
如今已經是華燈初上,儘管最近落雲城內的氣氛有些緊張,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依舊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受到江湖中波橘雲詭的半點影響。
吳浩看着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感覺心中充實而快樂。這種快樂,只有帶着勞動果實回家的時候才能夠享受的到。
雖然萬兩黃金比起他前些日子的所得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不過順手推舟就有如此收穫,跟白撿一樣,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吳浩一邊想着把這些充值之後怎麼花,一邊唸叨着:“楊教頭啊楊教頭,您老人家可是賣了個好價錢啊。只是可惜我只拿了萬兩的懸賞。十萬兩的懸賞要便宜其他人啊……”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爆喝。
“吳浩!”
吳浩楞了一下,這個聲音他自然知道是誰的。
楊教頭,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只見前方長街酒樓的旗杆上,直直的佇立着一個身影,他發出聲音的那一刻,也身形一閃就從旗杆上跳下來。
轟的一下,就攔到了吳浩的馬車前。
街道上的青石板被他雙腳一踏,咔咔的裂出了蛛網一般的裂隙。
吳浩瞳孔一收,這種身形他很熟悉,正是霸天龍行。
“楊教頭……”吳浩戒備的打着招呼,準備先嘴炮一番。
“受死!”
楊家頭縱身一躍,如同龍騰,閃電般的欺近了吳浩。
白虎穿心爪,銳氣逼人。
吳浩感受到了生死危機,這個時候他靈光一閃,刺溜一聲,順勢鑽到了馬車底下。
用的不是霸天龍行,而是千錘百煉的懶驢打滾!
轟!
楊教頭一擊打在馬車中的箱子上,接着箱子中的銅錢就刷拉拉的流了出來,閃亮亮的全是錢,一下子就閃到了楊教頭的眼。
但是緊接着,楊家頭目光就是一寒,他能感覺馬車下面一柄軟劍穿透馬車底板直直的刺了上來。狠辣果決,沒有半絲猶豫。
楊東山冷笑一聲,天霸六合掌空手入白刃,一下就把軟劍給奪了過來,然後反手刺了回去。
軟劍上面傳回來的感覺,讓楊東山意識到他並沒有刺到實物,懶驢打滾練到這般境界,實在是讓楊東山刮目相看。
但這只是毫無意義的掙扎罷了。
楊教頭打破車頂騰空而起,攜風雷之勢的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馬車上!
馬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搖搖欲墜。
要知道這是吳浩專門爲了攜帶重物打造的實木馬車,價值不菲,竟然險些撐不住楊東山一掌。
轟轟轟!接連三掌!
馬車轟然一聲,散架了。
在此之前吳浩已經飛速的從馬車裡面滾出,然後翻身上馬。
御術乃君子六藝,吳浩這一世讀書的時候就多有研習。
這一下上馬,兔起鶴落,嫺熟之極。
於此同時,他還順手抄起一個銅錢箱子衝着楊東山砸去。
楊東山冷笑一聲不閃不避,一拳之下,銅錢漫天飛舞,燈光之下,如同滿天星。
他縱身一掠,竟然比奔馬還要快上幾分,三兩下就接近了吳浩。
哪知吳浩反而調轉了馬頭,讓馬衝着楊東山奔來,他卻一個翻身滾下馬,鑽到了路旁的那些既想看熱鬧,又怕殃及池魚而在原地徘徊的行人之中。
與此同時,吳浩富有煽動性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啊,錢啊,好多錢,快搶啊,手快有手慢無啊!”
人羣中頓時出現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