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哥，時候差不多了。”
幾人的反應早在李白的預料之中，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阿虎。
“好嘞！”
阿虎咧嘴一笑，那張黝黑的臉，襯得他那一嘴牙齒白得跟月牙似的。
跟李客他們不一樣，阿虎一直在跟進這符炮的製作，故而很清楚其威力。不說別的，光是它炸膛時，差點掀了一間屋子這點，就足以證明其威力。
“楊大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阿虎笑着走到楊務廉身旁。
“包在我身上。”
楊務廉拍了拍胸脯道。
跟李白阿虎一樣，他自然也很清楚這符炮的威力，畢竟當初炸膛時，他身上如果沒有提前準備好的護身甲冑跟符籙，早就一命呼嗚了。
“裝填符藥！”
接着就見他朝那幾名工匠漢子一招手，大吼了一嗓子。
“裝填符藥！”
得到命令的工匠，齊聲應和了一句，開始將一枚枚摺好的小火球符，如同倒豆子一般倒入炮管之中。
畫這種小火球符，對於目前的青羊宮符師來說，一天嗑一顆補元丹，就能給你畫個幾十道，完全沒什麼難度。
同樣的，單個的小火球符，溫度也就跟燒飯時竈膛裡的火差不多，別說對修士對武者的傷害也有限。
但即便是如此常見的小火球符，像今天這般一次性用上千枚的場面，哪怕是青玄也還是第一次見。
“我說，前段時日，丹書房那幫小子怎麼沒日沒夜的在繪製符籙，原來都是爲這個準備的啊。”
青玄站在李白身旁喃喃道。
他雖然知道丹書房與碎葉商會聯手製造符炮的事情，但其中細節一直沒有插手。
“我們可沒有虧待這些師兄弟，一道小火球符一百文錢呢，一天就是好幾兩銀子。”
李白笑了笑。
“這小火球符，數量是不少，不過威力有限啊。”
“倒也不能這麼說，上千枚呢，一起扔出去，解決一頭玄品妖獸還是沒問題的。”
“那也得要那妖獸能掉進你的陷阱。”
其他原本興致缺缺的幾人，這時也圍攏了過來。
議論聲中，“符藥”裝填也進入了尾聲。
“符藥裝填完畢！”
一口氣將兩三升符藥倒進炮管之後，一名工匠大聲朝楊務廉彙報道。
隨着這一聲，衆人神情也跟着有些緊張起來。
“各位老爺，接下來這一步，乃是裝填符彈。”
楊務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親自將地上一枚同樣刻着符文的鐵球抱起，一邊展示一邊向衆人解釋道：
“這炮彈是整個符炮之中最爲精細之物。”
“它看起來是一個大鐵球，其實是由一塊塊模樣大小不一的鐵塊嵌合而成，這嵌合之法乃是我們楊家祖傳的手藝，只要最後一塊鐵栓插進去，一經合上必然嚴絲合縫，別說砂石就算流水也滲不進去。”
說到這裡，楊務廉先是展示了鐵炮中心處的空洞，然後又從一旁手下手中接過一根長長的鐵塊。
隨後，他一邊展示了一下手中鐵塊，一邊說道：
“這根鐵栓的中心是鏤空的，裡面放了兩道玄品大火球符以及一些靈石粉末，等到這鐵球從炮管之中射出去之後，巨大撞擊力會引爆其中的玄品大火球符，繼而將這鐵球整個炸碎，變成無數小鐵塊射向方圓一兩裡內的敵人。”
楊務廉雖然外表看起來就是個粗糙漢子，但其實本身也算是大門大戶出身，小時候讀過不少書，說起話來條理清晰，讓人一聽就懂。
“玄品大火球符跟那黃品小火球符可不一樣，除非修士以真氣引燃，否則想要靠外力引燃，少說也得萬鈞之力啊。”
“不過若真將其引燃，光是這符彈本身的威力，就已經很驚人了。”
“不可能的，玄品大火球符的控制範圍，就算是築基期修士也必須在百丈之內，可你若是站在百丈內引燃這鐵球之中大火球符，築基期修士也得炸得粉身碎骨吧？”
“沒錯，至少要站在三裡之外才是安全，可是能在三四里地外引動這火球符的修士，至少也是金丹期的吧？對他們而言，這符彈完全是畫蛇添足。”
“同理，能在三四里地外，向那鐵球施以萬鈞之力的修士，亦沒有必要用到這符彈。”
聽到楊務廉這麼一介紹，李客等人又是一陣譁然。
不過總體上，雖然他們都很認可這符彈本身蘊藏的威力，但卻同樣也認爲其存在本身十分雞肋。
“這楊務廉還真是個人才啊。”
而李白聞言則是眼前一亮。
他當初只是提出了一個大致構想，甚至已經抱了最後直接拿實心鐵球當炮彈的想法，全然沒料到這楊務廉能做到這一步。
這符彈的嵌合式構造，以及那“鐵栓”作爲彈芯的想法，相當地超前。
至於李客他們的擔心——“所以才需要炮管將這炮彈射出去啊！”
“哐當～”
一道金屬撞擊聲響過後，楊務廉將那重量足有五六十斤的大鐵球放進炮管。
然後又轉身向李白他們繼續解釋介紹道：
“諸位老爺，今日我們試設的目標，是十里外那處小山頭。”
楊務廉一面說着，一面指了指對面那處飄着綵帶的山頭。
“十里外？”
沒等阿虎跟李白開口，李客最先吸了口涼氣。
“你們這符炮，能射到十里之外？”
他的語調充滿了疑惑。
在他的印象之中，就算是最厲害的三弓牀弩射程也不過兩三裡！
別說李客沒聽說過，哪怕是青玄也聞所未聞。
即便是他們這等高階修士，能十里之外取人性命者，也同樣少之又少。
“來吧，爭取一炮命中，這發炮彈，很費錢的。”
面對衆人的驚疑聲，李白跟阿虎都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叮囑那楊務廉道。
“您就看好了吧太白老爺！”
楊務廉“嘿嘿”一笑，滿臉自信地應了一聲。
說着，他來到那炮架前，開始指揮身旁幾個工匠：
“哥幾個都來搭把手，幫我把這準心對準那山頭！”
他指了指那炮管前方的十字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