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姜預拋過來的科技球,秦家的天境三重沒有接,任由其掉下。其餘的天境見此,僅僅只是冷哼了一聲。
秦家的天境三重也不傻,先不論科技球的真假,只要他一旦接下,多少都會引起其餘勢力的猜忌之心,這顯然是姜預的陰謀。
科技球掉落在地上,淪爲無主之物,無疑平衡了各大勢力可能發生的矛盾,可以說,他的這個處理是完美之極了。
而緊接着姜預臉上露出的遺憾之色,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衆天境都是心中不悅,姜預這傢伙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要試圖耍些小手段。
藍銀色的科技球,輕輕掉落在地面,彈射了兩下,一幅幅畫面從裡面射了出來,瞬間就是上萬幅,亂七八糟,一下子遍佈了所有人的視野。
這樣的突發情況讓衆天境都是神色微驚,一時沒明白又是在搞什麼鬼。
各種各樣的畫面之中,並不是姜預的科技煉製之法,甚至和姜預毫不相關,裡面的主角也是各種各樣。
但是,當衆天境三重看清這些畫面之後,都是神色大變。
在一年前的科技拍賣會之中,姜預賣出了太多的科技,狠狠賺了一筆,而各大頂尖勢力也得到了許多強力的科技,增強了天境之下的力量,在這般情況下,許多科技進入了各大勢力之中。
中域,超過二十個頂尖勢力,其中有着宗門勢力和隱世大族,作爲延續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存在,勢力之中,又有着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
在羅虛大陸這樣沒有法度的地方,僅靠道德約束,哪怕聖人都有可能犯下錯誤。
比如說,隱世大族之中,各個親屬之間發生的亂倫事件,綠帽子什麼的,哪個世界都不能完全避免,尤其是天境的女人多,更是容易發生混亂;再比方說,同族同宗的一些互相殘殺,其中被殺的一方往往還和在場的某些天境有着血脈或師徒關係,之前一直成謎,現在被爆出來。
這樣的“錯誤”在各大勢力漫長的時間下,發生的數量不在少,突然被爆出來,尤其是很多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要多刺激是有多刺激。
除去這些錯誤之外,更是有許多鮮爲人知的特殊事件,也關係着很多頂尖勢力的立場和利益。
其中一幅,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某個隱世大族有一個天之驕子嗜色成性,一度渴望得到某個宗門的身世不凡的女天驕,在種種陰謀,叫了家族天境長輩,將其偷偷俘獲囚禁在家族,迫使其成爲小妾,還僞造了其死亡的假訊息,這事,還是發生在百年前。
還有一幅:某個宗門勢力的一個核心弟子,偷偷拐走了一個隱世大族的嫡系女子,讓該族一度以爲那個嫡系女子在哪個秘境閉關,結果,十年過去,娃娃都老大了。
除此之外,敵對勢力之間的的一些坑蒙拐騙,俘虜對方重要成員當奴隸,當**的都有。
這些信息,零零總總,都是姜預的科技產品在頂尖勢力之中所收集到的。
此時,彙集了起來,別當做禮物,送給了這些天境三重們!
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一出,許多人的臉都綠了,很多人生大恥辱被當面爆出來,一點臉面都沒有。
那些女人很多,然後被帶綠帽子的,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預,給我死來!”豐都家族的天境三重,是一箇中年男子,臉色極其羞憤地大叫道,顯然,是綠帽子大軍之中的一員。
然而,他的攻勢還沒到,就被另一個人給阻止了,這是天合殿的一個天境三重,一臉通紅,眼睛之中還有血淚留下。
“豐都老賊!還我孫女來!”這天合殿的天境三重近乎失去理智,哪管什麼姜預不姜預,地底血脈不血脈,都是狗屁!現在,他只想把眼中看到的豐都家的人都給宰了。
白圖家的天境三重,神色陰霾地看着太極劍山的弟子,眼中有着極其的洶涌的怒火,那個被拐走的大族女子就是他們家的了。
一時間,衆天境的氣氛有些微妙了起來,以往很多的遮羞布,都被一下子給扯開了,各大勢力之間一直隱藏的矛盾隱隱又被激化之勢。
秦家的天境三重,不禁暗惱,看向姜預的目光殺更加洶涌,這絕對是他沒想到的,那科技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總會惹出不同的麻煩。
天合殿的天境三重和豐都家打了起來,他一個人自然難以打過豐都家的幾個人,於是,天合殿的其餘人,以及一些和天合殿交好的勢力,也不得不出手。
於是,圍攻姜預的天境們,就這麼一下子少了七八個。
而其餘人,雖然也很想找一些人算賬,但是,矛盾點卻也沒有到達天合殿和豐都家那麼深,還能暫時按耐下來。但是,一旦把姜預處理掉,事後,一場大戰是少不了的。
各大勢力的矛盾激化了,在強行控制的情況下,情緒糟糕,對於姜預的必殺之意,也更是濃重了。
雖然走了那麼一部分天境,但是,還剩下,三十多個,也足以清除掉姜預了。
“你最後的禮物,很好!我們,也會在你的死上面,給你一個足夠充沛的禮物的!”秦家的天境三重,殺意沉沉地看着姜預。
面對衆多天境的更加濃重的殺意,姜預的臉上也更冷了。
“我的死,還是由我自己來決定吧!”冷冷的字吐了出來。
下一刻,一個諾大的黑洞,在姜預的身前,突然擴張了出來。
黑黝黝的洞口,空間頓時發生了無限的扭曲,比起上一個還有誇張不少,恐怖的牽引力瞬間遍佈了周圍,周圍的土地樹木全都被吸了進去。
吸引力還在擴張,很快,就到了破廟,到了已經被姜預提前搬空的小鎮,一切都被吸引了進黑洞。
這樣恐怖的天洞,讓在座的天境都是頓時變色,他們暗道姜預真的不要命了,在這樣的位置放置黑洞,還是這般恐怖,就是自身都逃不了。
這個混蛋,真的是打算要和他們同歸於盡嗎?
“瑞心,連接空間大蟲洞,強行打開傳送!”姜預的聲音,只有瑞心才能夠聽到,抱抱被他抱在懷中,在空間大蟲洞之中,次元空間都會被破滅。
命令發出的同時,空間修改器開始了運作,連接上黑洞,利用黑洞的巨大彎曲力,一個十分隱秘的隱形蟲洞開始打開了。
恐怖的黑洞,讓衆天境都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機,姜預的故技重施,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每個人都是臉色陰沉着。
但是,他們已經有了對付天洞的經驗,調動空間之力,努力控制着擴張的黑洞,然而,這個黑洞,卻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更難控制。
黑洞就像一張巨網一般,拉扯着衆人,其中凝聚的曲空間力太過龐大,遠超想象,一時間,衆天境,竟然發現自己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朦朦朧朧之中,他們看到黑洞中心,姜預和那個地底生物已經被一下子拉近了黑洞之中,攪成了粉碎。
衆天境心裡都是感到有些突然和不可思議,這個年輕難纏的天驕,竟然真的就這麼死了?真的走到了絕路選擇了與他們同歸於盡?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沒工夫去感嘆這些了。
因爲,他們自身也危在旦夕了,恐怖的空間曲力,扭曲着所有天境的身體。
在黑洞的背面,一股神秘的空間之力凝聚,十分恐怖,哪怕是在場的所有天境加起來都不足萬一。然而,這樣的空間之力卻又隱蔽地極好,竟然沒有任何人感知發現,哪怕是羅虛大陸的半步虛境們也沒有察覺。
以黑洞的背面爲起始點,一個彎彎曲曲的空間蟲洞開始顯示了出來,扭曲虛幻的景象,隱蔽於虛空之中,一路向上,再向上,突破了羅虛大陸的大氣層,突破了哪怕是半步虛境都要止步的屏障。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這個曾將帶姜預來的空間大蟲洞,就這麼再次開啓了。
它龐大而神秘,一直隱藏在羅虛大陸之中,連接着外部宇宙,卻從來又不被人所發現。
姜預抱着抱抱,恐怖的黑洞牽引力扭曲着他們的身體,他所有的力量都用來防護自身和抱抱,一頭扎進了黑洞之中。
黑洞的那個特殊點,同樣也是空間大蟲洞的起點。
在空間大蟲洞的制衡下,黑洞中心,並沒有絕對的致死力。
頓時,姜預眼中的景象就變了。
一個虛無的通道,看不見盡頭,無數的空間碎片在胡亂飄散着,巨大的空間壓迫力向姜預傳來,讓姜預不禁悶出一口血。
連忙看了看抱抱,抱抱的小臉發紅,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姜預咬了咬牙,調動了更多的防護力量在抱抱身上,小傢伙總算感到好受多了,嘟了嘟嘴,又睡了。但是,相應的,姜預的壓力也更加大了。
空間的壓迫,撕扯,切割,扭曲,讓姜預的身體難受至極,骨骼發出咔咔的響聲,血管逐漸壓迫,血液向着身體肉體組織入侵。
姜預咬了咬牙,強行撐着。
事到如今,除了硬撐,再沒有別的可以做了。
在空間蟲洞之中,時時都有着空間風暴在發生,他就如同一個跌宕的小船一般,在這其中苦苦支撐。
黑洞周圍,衆天境,想不明白,爲何這次的天洞會這般難以抵抗,如此多天境,連稍加阻止都做不到。
黑洞的牽引力,恐怖異常,忽然,有幾個天境三重被拉扯了進去。
秦家的天境三重大喝一聲,努力想要逃出,但是,還是做了無用功,在絕望之中掉進了黑洞。
所有天境心中都是一黯,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悲嘆今日竟然會死在這裡。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個不斷擴張的黑洞,卻是突然一陣收縮,瞬間,就化爲了一個點,消失在眼前。
沒了黑洞的牽引力,所有的天境,頓時從天上直直掉落在地上,一個二個都趴着喘氣,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
遠在北境,一直在遼闊的祭壇之上端坐的穿着黑袍的女子,一直閉着的雙眼卻是突然睜了開來。
“不可能,氣息怎麼會在逐漸消失?你又要去哪兒?!”草草臉上露出驚慌色。
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眼睛深處,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驚慌,那突然消失的氣息,讓她身體有些發冷。
這種感覺,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
她身體一動,消失在了原地,瞬息之下,跨越無數的距離,從北境到中域,最後出現在了南境。
然後,看到了那最後消失的黑洞,而隨着黑洞消失的,還有姜預的氣息。
草草看到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心神在微微顫抖,身體更是僵硬無比,頭微微搖着。
這一瞬,她似乎又回到了五十萬年前,在那個陰暗的大殿之中,親眼看着姜預消失一般。
一切都顯得突然,在她最爲意想不到,或者說,最爲放心的時候。
“爲什麼,你會又走了?”草草喃喃道。
她是北境之主,大陸最強之一,自認爲已經掌控了一切,自認爲部署好了一切,要讓姜預也吃盡五十萬年的苦頭,讓姜預爲當年對她的拋棄付出代價。
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到自己的心裡好受些,才能給自己一個理由,在五十萬年後,去給姜預一個認錯的機會。
然而,一切都變了。
姜預走了!
這次,連羅虛大陸都不在了,徹徹底底地走了,走得很乾淨。
草草不能接受,當年已經絕望過一次的她,又怎麼能夠接受第二次?
但是,望着那已經消失的黑洞,最爲大陸最強之一的她,只有一股無力。
終究,她爲她的任性和乖戾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草草如今扭曲的性格,是因爲姜預的第一次離開而造成的,但現在,也造成了姜預的第二次離開,又給她留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