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九章:插手道境

讓擁有道境的姐弟二人去幫助離亂,而沒有道境的自己卻要插手青虹真君那邊的戰鬥,葉贊這個決定若是落在別人耳中,恐怕少不了一個自不量力的評價。

但是,葉贊可從不會拿自己小命去開玩笑,敢這麼說就代表着心裡有着足夠的把握。

葉贊雖然沒有自己的道境,做不到以道境對抗道境的程度,可青虹真君的影子又不用他去對抗。而面對道境的力量,他的力量也無法成爲影響天秤平衡的一枚砝碼,哪怕是隻有一克重的砝碼。

然而,憑藉着真知大道,憑藉着之前對無量劍境的瞭解,葉贊卻並非沒有影響天秤平衡的其它方法。

當初在青嶽劍宗時,青虹真君施展無量劍境,對付變身後擁有恐怖法力的彭公。而葉贊就在青虹真君的身邊,同時也得到了置身無量劍境之中,以真知之眼去觀察這座道境的機會。

儘管,葉贊從中得到的研究收穫,可能還不及無量劍境的百分之一,不足以讓他揮手間破去一座道境。但是,葉贊要做的又不是替青虹真君去迎敵,只是要安全的介入戰場之中,而後對戰局的平衡狀態做出一點點的影響而已。

沒錯,只需要一點點的影響。

以青虹真君的本事,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影響,都足以讓這場戰鬥分出一個勝負了。

因此,在這架兩邊都是道境的天秤中,葉贊雖然做不了增強任何一方質量的砝碼,卻可以做一個一樣可以影響平衡的遊碼。

林妙妙看了葉贊一眼,見葉贊一付很有信心的樣子,點頭說道:“那我就與木木去幫離亂道友,葉兄一人多加小心。”

“嗯,安全第一,你們也小心一些。”葉贊也叮囑道。

互相叮囑之後,三人立刻分頭行動,林家姐弟直奔離亂那邊戰場而去,而葉贊則轉身飛往青虹真君那邊。

從表象上說,意境只對人的意志產生影響,而且也只針對意境籠罩範圍之內的人。當然,由於“能量”的擴散,意境的籠罩範圍之外,也是會感受到其中的些許變化。就比如說,在星辰意志之下,身處其中的人會覺得身處周天星斗之間,而外面的人只會隱約看到那片空間上,隱隱浮現出模糊的周天星斗的影像。

而道境,是真正的大道之力的運用,不僅僅是會對人的意志產生影響,同時也會對時空產生一定的影響。因此,道境籠罩的空間,完全不像意境空間那樣,能夠被人輕易的一眼就看透,而是表現出一片混沌的模樣。

離亂和青虹真君的兩處戰場,如今在戰場之外的人們眼中,就是兩片無法看清的混沌空間。這種混沌狀態,與尋常的煙霧掩擋不同,彷彿是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任你有再好的眼力也無法看透。

葉贊此時,就來到了一片混沌近前,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從其中散發出的凌厲劍氣,還是可以猜到裡的交手何況激烈。擁有道境的人,想要介入道境之間的戰鬥,首先就是要以道境護住自身,不然一上來就要被兩邊的力量碾碎了。

這也是爲什麼說,只有道境才能對付道境。

當然,這句話也只是說境界差不多的情況,如果換成是一位法相道君前來,這話也就沒多大意義了。

葉贊既沒有道境,也不是法相道君,但是真知之眼卻已經看入混沌之中。憑藉着之前對無量劍宗的瞭解,別人眼中一片混沌的空間,在他的真知之眼中雖然不至於纖毫畢現,但也能看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就比如,在葉讚的真知之眼中,能夠看到這片混沌空間中,兩團反向運轉的力量不斷的碰撞着,就像兩個反向旋轉的陀螺碰在了一起。他能夠看到,兩團力量的運轉方向,能夠看到那力量之中的主要脈絡,也能夠看到這些力量之間的那些相對薄弱之處。

儘管,就算是薄弱之處,那力量也同樣十分恐怖,尋常元神大能闖進去也是一個死。不過,葉讚的真知之道,可不光是能夠“看”,否則當初和程攀那一戰,他也不會把程攀逼到那個地步。

葉贊在旁邊觀察了片刻,看起來好像什麼動作都沒有,可實際上腦海中卻在進行着巨量的計算。

過不多時,葉贊身形一動,整個人瞬間沒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嗯?葉賢弟,你怎麼進來了!”青虹真君立刻就察覺到了葉讚的出現,頓時十分驚訝的向葉贊問道。

這道境,乃是以自身大道所化,道境之主對道境的掌控,絲毫不比所謂的秘境之主要差。其實,道境也可以視爲是一片秘境,那自身大道就如同秘境的界碑,只不過這種秘境無法獨立存在於天地間。

青虹真君察覺到了葉讚的出現,而青虹真君的影子自然也同時有所察覺。

只不過,不同於青虹真君出言詢問,青虹真君的影子很清楚葉讚的敵人身份,因此立刻就向着葉贊發起了攻擊。

葉贊進到混沌空間之中,來到了兩座無量劍境的交鋒之處,眼前的一切也已經不再是混沌。此時,他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身處於一片由無窮殘劍鑄成的天地之間。不過,在真知之眼中,這一片殘劍天地實則卻是兩片,由兩股反向運轉的力量構成。

突然間,一邊的力量出現了變化,一道彷彿開天闢地一般的劍光,向着葉贊這邊就斬殺了過來。

不過,還沒等葉贊做出反應,眼前的景象突然一陣變換,再看清時已經是離開了原地,來到了青虹真君的身邊。

“青虹道兄,時間已經是差不多了,若是沒什麼收穫的話,還是儘快結束吧。”葉贊拱手對青虹真君說道。

聽到葉讚的話,青虹真君卻是露出一縷尷尬的苦笑,頗爲無奈的說道:“讓賢弟看笑話了,這影子的實力與爲兄一般無二,想要拿下對方怕是一時半刻難以做到啊。”

對於不了自己的對手,這的確是挺讓人尷尬的,尤其是對於青虹真君這樣的人來說。要知道,葉贊這一邊的衆人之中,青虹真君可以說是實力最強的一個,要說心裡沒有點自傲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和自己的影子交手,不管自己這邊用出什麼樣的手段,自己的影子也都能夠絲毫不差的使出來。你實力弱,你的影子實力也一樣弱,實力強的影子也一樣強,不管你的實力再怎麼強,面對自己的影子也是毫無辦法。

葉贊笑了笑,卻是很有自信的說道:“道兄專心對敵,其它的交給小弟就是!”

對於葉贊這句話,青虹真君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出於對葉讚的信任,倒也沒有多問,而是說道:“如此,就有勞賢弟了。”

說完這話,青虹真君轉回身去,果真是專心對付起了自己的影子。當然,事實上就算沒有葉讚的話,青虹真君也是一樣要專心應對自己的影子。畢竟影子和他的實力一模一樣,這種情況下恐怕比的就是誰會犯錯了,只要一招不慎都有可能讓對方佔到上風。

而且,由於葉讚的介入,青虹真君爲了接引葉贊到身邊,可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的。不要小看這一點點的變化,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一點點的變化在不斷的擴大下,也很可能會導致惡劣的後果。

如果說,葉贊真的幫不上青虹真君的忙,那麼這一次貿然介入這場戰鬥,恐怕還反而是幫了一個倒忙。

眼見着青虹真君再次與那影子交手,兩座無量劍境已經是威力全開,無窮的劍光四面飛射,不斷的轟鳴聲充斥整片空間。而葉贊卻是在青虹真君身後不遠,凌空擺了個盤膝而坐的姿勢,雙眼微閉彷彿是入定了一般。

青虹真君分出一縷心神,看到葉贊做出這樣的姿態,心裡面不由得一陣無奈。他實在是想不出,葉贊如何能夠幫到自己,如果不是因爲影子與本尊是相反的,恐怕都要懷疑這個葉贊是不是本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那邊打坐“入定”的葉贊,突然又有了新的動作。他的兩眼沒有睜開,只緩緩擡起了雙臂,雙手十指凌空虛彈,彷彿面前擺了一張透明的古琴似的。

原本,青虹真君還滿頭霧水,但是隨着葉讚的動作,卻突然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無量劍境似乎是起了些變化。

葉贊說來助青虹真君一臂之力,心裡面是已經有了萬全考慮了,可不是僅僅爲了來對方身邊當啦啦隊的。他凌空盤坐在那裡,雖然自己雙眼微閉,可識海中的元神卻已經睜開了真知之眼。元神盤坐於碧葉蓮臺之上,額頭中間的真知之眼射出一道光柱,直透出識海落入無量劍境當中。

在真知之眼的探查下,無量劍境在葉讚的“眼中”,再次變成了那彷彿由無窮數據構成的空間。那些構成空間的數據,全部都是無比玄奧的大道符文,好在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大道符文,葉贊已經能夠理解其中的意義了。

正是任憑着對這一小部分大道符文的理解,葉贊纔有了足夠的信心來幫助青虹真君。就像科技世界中,某位偉人曾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翹起地球”,一個人的力量是何其渺小,而地球又是何等的龐大。但是,從理論上來講,真的有一個支點,有一個足夠長和結實的槓桿,翹起地球卻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葉贊現在要做的事情,並非是像與程攀交手時那樣,去真知之道屏蔽某些大道。那樣做的話,也只會讓青虹真君與其影子,同樣的被削弱相同的力量,結果仍然無法影響到戰局。當然,以他現在的實力,除非是像離亂那樣的試探,否則也無法屏蔽道境之中的大道。

因此,葉贊要做的,是增強青虹真君這邊的力量,以不屬於青虹真君的天地大道之力,加持在這座無量劍境的大道上。換句話說,就象之前所講的,他要儘量去撥動天秤上的遊碼,哪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放上秤盤,也能夠讓一邊翹起原本相同重量的另一邊。

當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葉贊全力運轉真知之眼,並讓輔助芯片動用了全部的計算力,這才一點點的向着移動遊碼的目標接近過去。他將本不屬於青虹真君的天地大道,一絲絲的加持在了無量劍境之中,同時又將影子那邊無量劍境中的這種力量進行削弱。

在青虹真君感受到,自己的無量劍境隱約出現變化時,其實正意味着這遊碼終於被葉贊輕輕的移動了一絲。

青虹真君本就實力超羣,在感覺到這點變化之後,自然是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就見他的無量劍境之中,突然間那天地間的殘劍彷彿鍍上了一絲金光,無論是凝聚成了殘劍巨像,還是那如同颶風一樣狂飆的劍光漩渦,全部都比之前強上了那麼一絲。

別小看這強上一絲,在兩個實力完全相同的人交手中,這一絲絲的變化已經是足以引發巨大的變化了。說個最直白的比喻,原本兩柄劍碰上是一起折斷,這邊強了一絲就可能有一絲機會不被折斷。那麼千萬柄劍的拼殺當中,這一絲的變化也就會被一步步的擴大,就如同是滾雪球一樣,原本只是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最後卻有可能滾得比人還要巨大。

青虹真君利用這一點變化,很快就消除掉了自己之前爲接引葉贊帶來的歹勢,並且緊接着反過來開始壓制自己的影子。一尊尊殘劍巨像不斷的互相轟擊,十尊之中能夠倖存下一尊,下一批時就會比對方多出一尊。那不斷互相抵消的劍光漩渦,在抵消對方全部的力量後,哪怕剩下一個小小的氣旋,融入之後的劍光漩渦之中,也能讓後一個又多一分力量。

雖然說,這生死搏殺不是做數學題,但是當兩邊的實力完全一樣的時候,比得還真就是這一絲一毫的差距。

“沒想到,葉賢弟居然有如此手段,而且爲兄在這其中也有了新的領悟!接下來,就且看爲兄斬殺對手吧!”青虹真君在優勢積累到一定程度後,終於開始了全面的反攻,手掐劍訣向着對手那邊一指。頓時,無量劍境中風起雲涌,一股強大到令人恐懼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的向對方碾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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