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淼和王連山看來,莫如是代師收徒的行爲,就是一種單純嘴上佔便宜的兒戲之舉。就好像兩個人打架,一個人怎麼也打不過對方,總是被壓迫被欺負而沒有還手之力,那就只剩下還嘴了。比如捱了打了,說兩句“兒子敢打老子”,或者x對方十八輩祖宗等等。
關鍵是,莫如是還有前科,本來多少年沒收徒了,結果二十多年前收了個齊千鈞,一羣金丹宗師都得管煉氣境的齊千鈞叫師弟。雖說齊千鈞是難得的天才,但天才也不是搞亂輩分的理由啊,這回更過分直接搞了個師叔。
羅王兩人也沒往別處想,一個煉氣境的小子,在他們看來又沒什麼特別之處,就算又是一個天才又能怎樣,不過是又一個齊千鈞罷了。
當然,不管心裡怎麼想,禮不可廢。
羅王兩人再怎麼不願意,再怎麼在心中咒罵莫如是,可還是要規規矩矩的,向着葉贊齊齊施禮,口中不情不願的說道:“拜見葉師叔。”
葉贊知道這兩人來者不善,當然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了,安然受了一禮,還很是裝逼的擡手虛扶,說道:“二位師侄免禮。”
幸好羅王兩人進來沒帶各自的弟子,否則這一幕被弟子們看到,兩人以後還怎麼有師父的威嚴。
羅王兩人心中暗恨,禮罷之後也不再去看葉贊,只當這個人不存在。吳長生那邊也不好失了禮數,將兩人讓到坐位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雙方聊不多時,門外突然有玉清宗弟子,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頓時打斷了雙方虛僞友好的交談。
“什麼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吳長生臉色微沉,對這弟子的表現有些不滿,畢竟旁邊還有外人看着呢。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就在這位弟子進來的時候,羅王兩人卻是暗暗的相視一笑。
這位弟子叫林楓,玉清宗的內門弟子,煉氣圓滿的修爲,是負責外門大比的弟子之一。
“回稟掌教,兩派的弟子和我宗弟子發生衝突,兩名弟子被打傷了。”林楓一邊說着,一邊掃了一眼羅淼和王連山。對於羅王兩人的來意,其實誰都是心知肚明,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
聽到林楓的話,吳長生等人目光頓時落在了羅王兩人身上,幾人的目光如同刀劍,彷彿要在兩人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似的。
羅淼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坐在那裡對吳長生等人說道:“讓諸位見笑了,我那兩個弟子,也是剛剛參加完本派的外門大比,大約是見貴宗大比忍不住切磋一下而已。畢竟都是年青人,互相切磋切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是一件好事。”
切磋?
如果受傷的是金光派和烏竹派的弟子,恐怕這兩個傢伙就說不出切磋的話了。雖然林楓沒有說受傷的是哪邊的人,但不管是吳長生等人,還是羅淼和王連山,都能夠肯定受傷的是玉清宗的弟子。
而事實上,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受傷的人的確是玉清宗外門弟子。而且這兩位外門弟子,還是這批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原本這一次大比後百分百可以進入內門。
吳長生等人來到了外面,看到了兩個受傷的弟子,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也並不輕,但是肯定沒辦法繼續參加大比了。
而兩個罪魁禍首,正各自站在一座比鬥臺上,頗有一些耀武揚威的做派。比鬥臺下邊,聚集了不少玉清宗的外門弟子,只是一個個雖然面帶憤怒之色,卻沒有誰真的跳上去收拾那兩人。
“唉,不過是一場切磋而已,若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未來成就十分有限啊。”見玉清宗那邊沒人上臺,王連山在搖着頭一付失望的樣子,彷彿他纔是玉清宗的師長。
王連山的話,聲音不高,可是卻清晰的傳到了那些玉清宗弟子們耳中。外門弟子,大多是十七八、二十左右歲的年紀,正是熱血衝動的時候,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我來!”
一個怒喝,從那羣外門弟子中傳出,緊接着一道身影竄上比鬥臺。一個年青人,身穿玉清宗外門的劍袍,手中拎着一柄青鋼劍,上臺後說道:“金光派的師兄,在下左明領教高招。”
“呵呵,”那金光派的弟子冷笑兩聲,顯然沒將對手放在眼裡,隨意挽了個劍花,斜眼瞟着對方,說道:“請。”
兩人再不多言,各自持劍鬥在一處,那場面至少在衆外門弟子看來,還稱得上是十分精彩。臺上鬥得精彩,臺下玉清宗的弟子們,也是彷彿打了一針雞血似的,紛紛給那左明叫好助威。
只不過,臺上的情景,落在吳長生等人眼中,只一眼就看出雙方強弱,頓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論修爲,那左明比對方其實還高了一層,雖說在煉氣境,實力並不完全取決於修爲,但不可否認修爲高還是有優勢的。可是,左明的武技實在是太差了,根本不能發揮出修爲高的優勢。
而羅淼和王連山兩人,臉上帶着淡笑,原本就對自己帶來的弟子有信心,這一看臺上更是連一點擔憂也沒了。
其實不光是這些宗師高手們,即便是隻有煉氣境修爲的葉贊,也看得出臺上的情勢。在葉贊看來,不只是玉清宗的左明,就連那金光派弟子也是一樣,都有着同樣的問題,就是戰鬥意識太差了。換句話說,臺上的兩個人,所有的戰鬥經驗,大約都來自於這種正式的比鬥,一招一式都是那麼刻板規矩。當然,玉清宗的那位左明,明顯要更差一些,那麼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臺上兩人鬥不多時,左明似乎看到對方一處破綻,長劍毫不猶豫的直攻破綻之處。可是,卻沒想到正中了對方的計,對方一個錯步閃身,手中劍格擋攻擊,同時進步搶入左明近前,一掌印在左明的胸口正中。
“嘭”得一聲悶響,再看左明身體已是倒飛出去,半空中噴灑一團血霧,整個人轉眼間飛落比鬥臺下。好在臺下都是玉清弟子,將落下的左明接住,只是捱了一掌的左明,也已經陷入昏迷沒了知覺。
“唉,原還想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能夠好好的打上一場,看來這願望在這裡是很難實現了。”那個金光派的弟子,看都不看臺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擺出一付高手寂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