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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華被王曉珍這突然之舉給驚得一愣,趕忙擡眼望去,沒見路上有人啊?!莫非是前面的灌木叢裡藏了人?咋沒出來呢?若是灌木叢裡藏了人卻沒追出來,就說明不是強盜啥的,你怕個啥?
周建華狐疑地瞥了眼趴在懷裡簌簌發抖的王曉珍,這纔想到此時正是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周建華就覺得一股熱流從丹田處慢慢地擴張開來,在這早春的日子裡竟忽然感到了一絲燥熱,他不禁嚥了一口津液,遲疑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緊貼着自己的香肩軟腰,柔聲問道:
“怕啥呢?哪來的人?”
王曉珍全身顫慄着沒答話,兩臂卻抱得越發地緊了,弄得周建華都有些喘不上氣了。
周建華不禁皺了皺眉,心說到底是啥讓王曉珍如此害怕?周建華警覺地瞄了一眼四周,沒啥異樣,至少在視線所及的幾米範圍之內並沒有什麼異狀,周建華微微定了定心神,低頭看了看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自己懷裡的王曉珍,嬌顏粉頸迎吻可及,酥胸柔臂觸感十足,周建華的兩手不由自主地遊走起來,輕撫着嬌軀再次柔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王曉珍貼臉在周建華的胸口蹭了蹭,微閉着雙眼嬌喘不語,一陣奪魂攝魄的少女體香襲來,周建華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忽然下面又是一陣熱浪涌動,周建華心裡驚呼不妙,趕緊凝神靜氣強迫自己轉而去想點別的事……嗯。對了,自己前世那次高考時,那道微積分的題是咋做錯來着?
這一招好像很管用,周建華正暗自慶幸自己經驗豐富,善於掌控自己的意念和行爲,忽然發覺王曉珍似乎有些站立不穩,抱着自己的雙臂也鬆弛了。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下來,直往下出溜。趕忙緊緊摟住她免得她摔倒在地。買糕的!這柔軟的身子骨啊!還要不要人活了?!周建華又咽了口津液潤了潤略感發燥的嗓子。
“曉珍,曉珍……”周建華連聲輕聲喚:
“你怎麼樣了?”
過了好一會,王曉珍才舒緩過來,依然微閉着雙眼。柔弱無力嬌喘連連地輕聲回道:
“建華……有個死人……”
“啊?!”周建華心裡一驚,心說怎麼會這樣?!
周建華皺着眉略一沉吟,再次望向前面的灌木叢,猛嗅了幾下,沒覺得有啥異味,心說要真有死人的話,應該也還沒有腐化,或許也就是剛死不久,還沒被人發現運走。又或者,壓根就不是死人,只是王曉珍沒看清楚而已。便又低頭輕聲問道:
“曉珍。你看清楚了嗎?真的是死人?”
王曉珍縮在周建華的懷裡依然微閉着眼緩緩地回道:“有個人躺在那裡……”
“哦!”周建華點點頭,想了想便又問道:
“你現在能站得穩了嗎?”
王曉珍緩緩地睜開眼,望了望摟抱着自己的周建華,臉一紅,重又閉上了眼睛把頭埋進了周建華的胸口沒回話。
周建華覺得王曉珍應該是緩過勁來了,爲了避免彼此尷尬。便開玩笑地說道:
“王姐,偷懶不是好孩子哦!”
“不要喊我“王姐”!”王曉珍趴在周建華的懷裡回道。
“嗯?”周建華納悶。
“我喜歡你像剛纔那樣喊我“曉珍”。”王曉珍嬌聲回道。
“哦!可是你比我大哦!”周建華覺得自己此時很有必要強調一下這一點。
周建華心裡說話。我剛纔不過是以爲你暈過去了纔不小心吐了真言,我可從來沒覺得你是姐姐哦!
“有啥關係,我那是“破曉”的曉,又不是“大小”的小。”王曉珍柔聲回道。
“那好吧,曉珍,呃,那麼……你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周建華回道,然後戀戀不捨地慢慢放開了抱着王曉珍的手。
王曉珍依然靠在周建華胸前不情願地說道:“別看了!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去好了!我怕!”
“呵呵……你不是要看“兌湖”全景的啊?!”周建華逗笑着回道:
“你怕就站在這裡好了,我一個人過去看看,或許這個人沒死正需要我們的幫助呢……”
“不!你不要離開我!”王曉珍趕忙說道:
“我怕!”
“呵呵……活人你都不怕,還怕死人啊?!”周建華又開玩笑道:
“沒事的!我去看看就好!”
周建華說完,從工具包裡摸出電棍,打開快關試了試,正常,便轉身向前面的灌木叢走去。王曉珍覺得自己獨自站在那更害怕了,便趕緊追了上來,伸手攬住周建華的左臂緊緊地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跟着周建華一起慢慢地向前走過去。
石階路旁的灌木叢邊果然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面朝灌木叢蜷縮在那裡,身旁還散落着好幾本書,除此而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周建華走近了仔細一看,這人竟然被反綁了雙手雙腳!嘴裡也勒着一根帆布帶繞過腦後緊緊地系扎着,嘴裡顯然是被堵了東西,鞋襪也被脫去了。
這是個什麼節奏?!周建華詫異地想,這種不通車的地方肯定不會是刑場了,刑場也不會把人這麼丟在這裡,何況也沒有血跡,要不就是被人給綁票了?可是旁邊怎麼會有書呢?
“建華,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怕!”王曉珍這時又拽着周建華的胳膊催促道。
周建華糾結地望了望蜷縮在地上的人。深呼了一口氣,沒說話,他此時心裡也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心說這個人到底是死是活呢?
就在此時,那蜷縮在地上的人忽然扭動了一下頭,嘴裡“唔……唔……唔……”地小聲呻吟起來,果然沒死!
王曉珍卻再次被驚嚇得猛拽周建華的胳膊,嘴裡還驚恐地大聲叫了起來:“啊……他……他……”
周建華趕忙又伸手將王曉珍攬在了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說道:
“別怕,這不是死人。只是被捆住了,沒啥可怕的。”
待王曉珍慢慢地平靜下來。周建華又微笑地輕輕拍了拍她始終拽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把手放開,說道:
“不用怕他,他綁着呢。何況咱們還有電棍呢!我先了解一下什麼情況再說!”
王曉珍不情願地鬆開了手,周建華轉身朝那人走近了一步,彎腰俯視着躺在地上的人,大聲地嘗試着問道:
“喂!我說話你能聽得明白嗎?”
“唔!唔!”那人睜眼望向周建華,努力地點了點頭回應着。
“那你別動!我先幫你把嘴上的繩解開。”周建華大聲囑咐道。
“唔!唔!”躺在地上的人又點了點頭應道。
周建華放下電棍,兩手擺弄了半天才把系在嘴上的帆布帶給解開,嘴裡還有一團黑色的布,他嘔了半天也沒能把團布給嘔出來,最後還是周建華幫他給拽了出來。那竟然是兩隻襪子!
我靠!這真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啊!周建華望了眼那人光禿禿的兩隻腳,心裡感嘆道,這手法可真夠老到的!
“能說話嗎?”周建華又問道。
“能!”那人有氣無力地回道。
“身上有傷嗎?”周建華又問。
“沒有。”那人回道。
“能做起來嗎?”周建華再問。
“我起不來……”那人再回道。
周建華用勁把那人給扶起來讓他做穩了。卻沒有再給他解開手腳上的綁繩。周建華望了望這個人,大約30來歲,圓臉,頭髮是這個年代流行的三七分發型,衣服雖然很髒了,可是外衣外褲都用的是這個年代很熱門的“的確良”布料做的。顯然這是一位家境還算不錯的主。
“說說吧,你這是怎麼回事呀?”周建華蹲在旁邊問道。
那人低眉垂目地喘了好幾口氣。才向周建華翻了翻眼皮,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有吃的嗎?我快兩天沒吃東西了……”
“曉珍,你那包裡還有啥吃的沒?”周建華回頭望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王曉珍問道。
“就剩一個蘋果了……”王曉珍回道。
“給我!”周建華說道,把手伸向了王曉珍。
王曉珍趕忙從包裡把那隻蘋果拿了出來,卻沒有馬上遞給周建華,而是掏出用刀子削起了蘋果皮。
那人坐在那裡舔了舔乾巴巴的嘴脣,擡眼望着削蘋果皮的王曉珍,嚥了一口唾沫,使勁地喘着粗氣,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
“不用削,就這樣好了……”
“不削的話多髒啊?!包裡啥東西都有……”王曉珍瞥了他一眼回道,同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那人無奈地又咽了一口唾沫,瞥眼望着王曉珍手上的蘋果,呼哧呼哧地又喘了幾口粗氣,忽然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已經不是笑了,是在嗚咽,在痛哭。
周建華詫異地望着他沒說話,任由他發泄。王曉珍把蘋果皮削好後遞給了周建華,周建華要過水果刀來把蘋果切成了五六瓣,帶那人情緒平緩下來後,一塊一塊地餵給那人吃,很快就吃完了。
那人舔了舔嘴脣,慢慢地恢復了精神,說了句“謝謝你們!”
周建華和王曉珍望着他,都沒說話。
“我不是壞人,你們不用擔心。”那人又說道:
“我是被人給搶了……”
“既然這樣的話,你坐這等着,我們去給你報案。”周建華點點頭回道,隨即便站起了身對王曉珍說道:
“曉珍,我們先下山去找人來救他吧。”
周建華可不想在這裡多浪費時間。也沒有好奇心去探究對方的被搶經歷,他也沒法僅依據這個人說的話就斷定他一定是個好人,這種事情太蹊蹺。還是讓公安部門來處理吧,所以他並不想就這麼幫他解開綁繩。
“別!”那人忽然喊道:
“千萬別報案!求你們了!”
“嗯?!”周建華和王曉珍都詫異地扭頭望向那人。
“我真的不是壞人!請你們好事做到底幫我把繩子解開放了我把!”那人急急地央求道:
“我只是一個外地過來的遊客!求你們行行好吧!”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假話?”周建華略一沉吟回道:
“再說了,我們也是外地遊客,不想惹麻煩,何況你這個事本來也該報案的,難道你就甘心讓搶劫你的壞人逍遙法外?”
“求求你們了,真的不能報案!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壞人!”那人繼續央求道。
“不能報案?不能報案是什麼意思?”周建華皺了皺眉說道:
“你越這麼說,我還越得去報案了!除非你能給我一個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釋。”
“唉!好吧!我告訴你們實話吧!”那人見周建華顯然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他。想了想,只能心一橫說道:
“我是個逃犯!我是一個無辜的逃犯!被冤枉的!如果你們去報案,我肯定得坐牢了!我相信你們是好人,求你們了。幫幫我吧!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事都告訴你們!”
“逃犯!”王曉珍驚叫道:
“建華,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求你們了!我沒有殺人,沒有搶劫,沒有騙人,沒有小偷小摸、也沒有耍流氓,我只是因爲辛辛苦苦地辦工廠賺了些錢,他們就說我投機倒把!”那人忙不迭地大聲喊道:
“我是有辦理“個體戶”營業執照的!我都是守法經營的!沒有偷稅漏稅,沒有以次充好。沒有欺詐經營,我都是自產自銷,只是因爲規模做的比較大。政策變了,他們就突然拿我當典型,要我承認自己是投機倒把,我從來沒有投機倒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啊!”
聽了這人的話,周建華和王曉珍都愣住了。
周建華腦子裡馬上就想到了曾一度震驚全國的“八大王”事件,如果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他就是這類事件中的倒黴蛋了,只能怪他們生不逢時。其實自己和他們都是同一類人。沒有絲毫的差別,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辦工廠是正當其時,而他們只是比自己早做了幾年而已。
王曉珍想的卻是,自己這次和周建華出來的初衷就是要跟着周建華一起開開眼界,見見世面,瞭解一下那些和周建華一樣辦工廠、做生意的民間高手,而眼前這個人不就是屬於這一類人麼?他們怎麼就落到了這步田地?
所謂的“投機倒把”,一般是指利用時機以囤積居奇、買空賣空、摻雜作假、操縱物價等方式擾亂市場、牟取暴利的行爲,這個年代主要指一些人憑藉着手中的權力,通過計劃或者走後門搞到平價的緊俏產品,然後囤積居奇、翻手倒賣,經過環環轉手層層加碼,最後以較高價格賣給最終用戶,發民衆之財。
而這個人,如果他說的都是實話的話,他不過是自產自銷,根本就不是流通領域的商業行爲,哪裡有投機倒把的機會呢?
周建華忽然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如果這個人的話屬實,那麼這個人當然不能算是“壞人”,不但不是壞人,而且還是個人才,這種落難中的人才,方便的時候幫幫他也應該,畢竟與自己是同類人,惺惺相惜也正常。
周建華知道,去年上半年發生的“八大王”事件僅僅經過了2年,就得到了正式的平反,而在被正式平反之前,比如說現在,國家政策已經在這方面開始有所鬆動,許多有辦企業想法的新人和老人們如今又開始瞭如火如荼的創業,而且以後也不會再有像去年那樣因國家政策的反覆而導致的牢獄之災了。只是,那些不幸在去年被抓了典型判了刑或出逃在外的人,暫時還無法回到正常軌道上來,畢竟法院的判決不能朝令夕改,即使是錯的,也要在正式平反之後才能昭雪。
周建華現在唯一要考慮的事,就是這個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怎麼稱呼你呢?”周建華重新蹲下身來向他問道。
“我……你就叫我伍戈吧,隊伍的伍,整戈待旦的戈。”那人略一遲疑便回道:
“其實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更好……”
周建華心說,報自己的名都這麼糾結,估計這個名字不是真名,而且“伍戈”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是“五哥”,便不露聲色地微微一笑,也不點破他。作爲一名逃犯,報個假名,對他來說更安全,對幫助了他的人也好,日後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也可以以此避嫌。
“好吧,我就叫你“伍戈”吧。”周建華微笑着點點頭回道:
“如果你剛纔說的是真話,那麼,我就奇怪了,做逃犯那麼容易嗎?說逃跑就能逃跑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當時我們那裡要抓的不止我一個,逃跑的也不止我一個。因爲我們並沒有犯法,所以,他們也並不是一開始就由公安來直接來抓人的。”伍戈回道:
“當時的情況,是我們市裡的工商局把我們那些做的規模比較大的人分別喊過去進行審查。我被他們審查了29天,他們一直要我寫檢討材料,讓我承認有“投機倒把”的罪行,但是我一直就不認!最後有一次我被他們逼急了,氣得把墨水瓶摔到了牆上,於是工商局的人就氣呼呼地出了門,我也趁機溜回了家,拿了七八千元的現金就趕緊跑了出來,因爲我那時已經聽說,有人在審查之後就被抓起來了。我後來聽說,我跑走的當天晚上,公安就去了我家要抓我,還好我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