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發佈會過後空曠的場所內,有身材高挑的女人漸漸走進來,和剛纔紛雜沸騰的新聞發佈會現場完全不同,此時這裡只有做清潔的阿姨,偶爾能聽到拉動座椅後發出的摩擦響動聲。
從空曠的室內到一旁閉塞的會場角落裡,亞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神色冷然,不請自來的女人深深地蹙眉。
“你是誰?”
一身全黑色女士西裝的葉夏青,眉宇間冰冷機械地似乎不存在一絲人情味,“亞微小姐,介於你誣陷太太,所作出的有損她名譽的事情,作爲律師顧問,我現在將我方律師函交給你。”
遞過來的律師函直接被亞微丟在地上,“你算什麼?蘇以濛還真是了不起,找了一個不得了的男人做靠山,就以爲她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說到底不過是靠睡男人的貨色,她……”
“啪!”地一聲,面無表情地葉夏青將手揮出去,在亞微原本蒼白的臉上留下紅腫的印痕,臉上被打得地方火辣辣地痛,似乎很快就腫高了,亞微捂着自己的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依舊冷然的如同機械冰寒的女人。
“你竟然敢打我!——”
“是這樣的亞微小姐,我想您很有必要了解一件事情,不是我打你,是我代勞我的上司來給你一些教訓,祁總從不打女人,但是你今天觸碰到了他的最低底線。”
“啪!”揚手又是一巴掌上去,這一巴掌打得最狠,葉夏青冷眸微眯,“亞微小姐,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你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亞微見一向面無表情的人突然露出如此冰寒的表情,讓她完全一驚。
也許是內心的最後一絲自尊心在作祟,亞微冷笑着說道,“蘇以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只是一時失利,人生的路還長得很,此一時彼一時,我總有機會要報復回去。”
“亞微小姐,抱歉,按照上司的意思我覺得您似乎不存在這樣的機會了。”
“什麼?”看着突然出現的身高健壯的男人,亞微徹底慌亂了。
“把她帶走。”
“是,葉總監。”
看着車內的人,將車窗搖下來,葉夏青憤憤然說道,“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實在太不識趣。不知天高地厚。帶她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
隨着車門關上,立刻隔絕了裡面女人的掙扎聲。
葉夏青繼續向外走,走到記者招待會場所外,看到站在一邊處理後續的於灝,“怎麼樣?”
“已經解決了。”於灝說,“沒想到亞微這個女人心思這麼深重,竟然想在記者招待會結束後直接攔截了太太。“
葉夏青冷冷道,“那些男人不簡單,其中有簡赫交過手的,應該也是職業保鏢出身。”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大用處了,反正以後在蓮市再也不會見到這個女人。”難得見溫雅的於助理露出冷漠的神色,不過在幾秒種後快速地消失完全又恢復成了往日裡儒雅的模樣。
“走吧,回公司。”葉夏青一直沒有大的情緒變化。
於灝打開車門,看着坐在駕駛位置上開車的女人,兩年後的葉夏青相比之前更加的不易讓人靠近,她是最出色的盛宇律師顧問首席,不笑,也不沒有表情,極度生氣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會越來越冷。業界成績斐然,可人際關係疏離地過分,像是完全淪爲了爲盛宇工作效力的機械。沒有男人敢輕易靠近她。
通往宜莊的林蔭大道上。
祁邵珩開車,以濛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因爲時不時地關注他的妻子,他發現就要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一路上沒有什麼過渡反應的人突然臉色蒼白地要命。
“怎麼了?”祁邵珩問。
剛剛將車開進車庫裡,就伸手輕觸身邊人的手,一幫她解開安全帶,身邊的人臉色蒼白有些有氣無力,怕她再次發燒了,祁邵珩蹙眉喚她,“阿濛,不舒服?”她扶開觸在她額頭上的手。
胃裡不舒服地感覺上來,一路上想吐又不想吐的感覺,來來回回地折騰着她。自從祁邵珩出差一直沒有出現的什麼妊娠反應,在和他回來的路上相處的這短短兩個小時裡來了反應,難受的厲害。
“祁邵珩。”秀眉輕擰,以濛說,“我想吐。”
想吐?
“怎麼回事,暈車了?”
車內的控鎖剛一打開,以濛就下車去了,祁邵珩跟在他妻子身後,見她乾嘔吐得厲害。
看她吐也吐不出什麼,完全是乾嘔,祁邵珩輕拍着他妻子的後背,問道,“是不是最近又沒有好好吃飯,怎麼就這麼總是乾嘔?”
俯身乾嘔的人,反應地有些厲害,聽不出來又有些頭暈目眩,現在聽祁邵珩站在她身邊和她說話,沒由來地只覺得煩躁。
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祁邵珩一邊說,“該多吃點飯的,現在也不至於完全是乾嘔這麼遭罪。”
蹙眉,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的時候,他向來開車非常的慢,第一次見以濛因爲車程的原因吐成這樣,他想要扶她起來,又怕她真的還想吐。
就這麼反反覆覆地倒是沒有吐出什麼來,一次次地乾嘔,聽得祁邵珩心神不寧。
直到後來,感覺她完全乾嘔地有些失了力,祁邵珩給她用礦泉水簌了口以後,直接抱起了她。
被他抱着,她下意識地伸手環抱着他的脖頸,額頭親暱地相抵,從記者招待會的紛亂氛圍,到出來後被記者媒體圍困,再到後來祁邵珩開車,以濛開始不舒服,沒有一刻鐘是真的平靜的,現在吐完了覺得舒服了很多,被他抱着,好久不曾感知的熟悉懷抱讓她覺得格外溫暖,安靜地靠在他懷裡,聽他訓自己,“不好好吃飯,纔會暈車吐得這麼嚴重。”
他剛回來,她暫且不想和他提真正的原因,就那麼聽着他嚴苛的話,沒有反擊一句回去。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和他爭論這些。
剛纔被他抱着走在外面不覺得怎樣,現在慢慢步入宜莊的中庭,以濛這纔想到,這兒不像曾經只有他和她,他出差家裡的女傭一直都在,更何況還有程姨。
“放我下來。”
“現在才說,沒用了。”
她越這麼說,這人像是使壞一樣抱得她越緊,以濛無奈只好說,“祁邵珩,你別這樣。”
“別哪樣?”側臉看到他別有意味的笑容,她索性不說了。
一路被他就這麼抱着回到宜莊內,似乎習慣了這些,所有女傭只臉紅地避諱當是完全沒有看見。
以濛轉移話題,說,“你不是要去拿文件?”她即便這麼提醒他,他到了客廳也沒有就那麼將她放下來的打算,直接抱着她上樓到,笑了笑,他說,“一起去。”
書房。
祁邵珩一進門,就抱着他妻子讓她直接坐在了書桌上,他低頭去桌面上找文件,難得安靜下來,出差五天後的獨處時間,他問她,“有沒有想我?”
以濛顧不上回答他這個問題,只因爲現在他抱着她讓她坐在地方讓她覺得很不好。
感覺到了他妻子的窘迫,不再找那些文件,雙手撐在桌面上,將她圍困在他的一個包圍圈裡,“怎麼了?”他問,有意地*地靠近,兩個人的脣距離很近,很近,讓她有些抑制不住的臉紅。
以濛側過臉說,“坐在這兒終歸不雅觀,讓我下去。”
單手攬住她的腰肢,祁邵珩在他妻子耳邊說道,“又不是沒有這麼坐過?”
沒辦法鎮定了,因爲明白他話裡話的意思,所以她現在神情羞澀窘迫。
她知道他指的是上一次在新西蘭的時候,當初同樣的公司辦公室,同樣地他在找文件就直接抱了她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彼時正是盛夏,穿着單薄,坐在那兒露出了她白希的腿,然後,那一次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他就那麼在辦公室的辦公桌上要了她一次又一次,那晚的新西蘭,以濛喝了酒,被祁邵珩抱着有些昏昏沉沉所以沒有來得及說拒絕的話,可她還是清晰地記得在新西蘭的雨夜,他沒完沒了地要她,一次比一次惡劣,一次比一次在她的體內撞得更深入,令人難耐,一次比一次地完全契合的結合,趁她酒醉熏熏然的反反覆覆,完全沒有節制,而似乎也就是在那晚沒有任何預料地有了現在的這個孩子。
他有意勾起她過往的醉酒後和他最放肆的一晚,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只好靠在他身上有額頭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想讓他再提。
被他妻子如此稚氣的舉動所取悅,想要找文件的心思也沒有了,單手撐在桌面上,伸手擡起以濛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囡囡,嗯。”這樣親暱地稱呼,她沉默着蒼白的臉色卻涌起層層潮紅。
“囡。”
他又叫了她一聲,看到一邊手機提示音響後,屏幕裡顯示出的當日的新聞頭條,完全是他和她的消息。
抑制不住地扣着她的腰際,讓她接受他這一個飽含着這麼多天未見的思念地親吻。
一吻結束後,他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觸她被吻得晶亮的嘴脣,“你是我的。”他說。
這樣強人所難地霸道地說辭,以濛只聽着這人說,並不和他搭腔。
“想不想我?”繼續問剛纔的問題。
這會兒以濛也想到了下午他出現在記者會上的事情,“你不是說過一個星期纔會回來的?怎麼會今天就回來?”
“如果我不回來,你就打算自己這麼承受着,也不和我說。”
伸手,輕觸他皺緊的眉,以濛說,“他們的言論是他們的事情,你知道我什麼時候真的在意過這些。我知道亞微想要做什麼,只是沒想到她比我出手還要早。不過,還好有你。”
她的一句話完全讓剛纔還眉頭緊蹙的男人瞬間釋然地笑了笑。
“我要真的不回來,怕是真的要被欺負了,嗯?”
“那些都不重要,事實上你回來了,這就好。”她衝他淺笑,靠在他的肩膀上說,“謝謝,你肯爲我回來。”
祁邵珩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他妻子會這麼說。
“就這麼公開我們的婚訊,我以爲你不會高興。”知道他妻子現在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有所作爲,所以祁邵珩如此這麼做,還是會擔心她的不滿。
“爲什麼會不高興?“她說,“祁邵珩如果相反,換成今天發生着一切的是你,我也會和你一樣做同樣的選擇。你不想我受到傷害,我也是同樣的。”伸手將他們的手指握在一起,祁邵珩看着他妻子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脣邊有溫情地笑意。
放在她腰際的手不斷向上,直到觸及到豐盈的柔軟,他的手似乎真的開始不安分了。
“你——”她訝然。
“我想你,很想你,離開的每天都在想。”他很快就用手指告訴她,自己有多想她,只是以濛完全不肯這麼配合。
“別亂摸。”羞窘。晚飯還沒吃,我餓了。”
手指還沒有從她胸口上移開,他卻還是應了她,“先吃飯,不急,吃了飯再......”
她伸手捂住他的脣,不許他再說。
宜莊,餐廳。
這頓晚餐,祁邵珩出差回來吃中餐很盡興,但以濛卻真的沒有什麼胃口,考量着要怎麼開口。
每天都用來給以濛恢復身體的黑尾鯉魚湯一端上來,以濛問道魚湯的味道,平日裡還行,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反應突然又來了,而且這次比下午的時候還厲害,她直接到浴室的盥洗池嘔吐,祁邵珩也再沒有了心思吃飯,直接放下手裡的碗筷直接給邢凱醫生打了個電話。
可這電話剛打完,浴室裡就發出女傭慌亂的聲音,“太太,太太,您怎麼了?”
客廳裡,聽筒還沒放下的祁邵珩出了一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