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覺得頒獎典禮的現場燈光有點刺眼的令人眩暈,隨着那人的漸漸走進,她完全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神情面對他,無奈,哎,哎,哎。說了一會兒就回去的?她瞅着他,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在和他交談。
對方卻不動聲色,他說,“恭喜蘇小姐。”神情和往常完全不同,眼神忽明忽暗的讓人覺得心驚,以濛注意到他眉宇輕蹙,她心裡想,情緒不好,這到底又是誰招惹他了?
臺上以濛思緒想着別的,臺下倒是已經開始躁動了起來。
一開始,所有人驚愕於當紅的亞微竟然沒有比得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話劇演員,可這樣的震驚讓他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這最佳新人獎的頒獎嘉賓就更讓所有人驚歎了。
蓮市,祁邵珩這個男人的出現,意味着什麼一切都不言而喻。
不過一個最佳新人獎,不是影帝,不是影后,到底爲什麼能由他來爲此頒獎。
亞微坐在臺下,神情淺淡,聽着四周因爲她未獲獎而顯現出驚愕和惋惜的聲音,她的卻一言不發地就那麼坐着,臉上招牌式的微笑依舊還在,只是這樣的笑沒有感情沒有內容,生硬又僵化。
臺上。
金色的獎盃閃耀着,送至以濛的手裡,與此同時她感覺到面前的人在遞給她獎盃的時候,一下一下地輕觸着她的掌心,像是無意的自然碰觸,可到底有意無意,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笑,可以濛覺得祁邵珩的笑其實不如不笑,遞給她獎盃的同時靠近她,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嗓音壓低聲線,他說,“不許笑,不準對別的男人笑。”
以濛:“……”
“恭喜。”與她的距離又遠了一些,他漫不經心地繼續對她笑,可想到剛纔他對自己煞有其事的威脅似乎和現在的人完全是兩張面孔,誰說她是最佳新人演員的,以濛覺得手裡的這個獎項給頒給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才對。
笑吧,笑吧,她看他還能笑多久。
頒獎嘉賓頒獎後,以濛看祁邵珩漸漸下臺後落座,這樣的高關注度壓過了在座的所有男明星。
到最後的影帝獎項頒發,似乎都沒有那個男人下臺受到的矚目多。
到底誰是影帝?年度最佳男演員的獎盃怕是應該頒給他纔對吧。
以濛下臺後回到自己的位置,因爲她是獲獎人熒屏裡完全都是她的特寫鏡頭,祁邵珩看他妻子的側臉在熒幕中顯露,神情時好時壞讓人難測,黑色經典鏤空*晚禮服,復古的經典妝容,他的小公主現在已經成長成了一個絕對嫵媚的女子。
可復古紅脣妝,到底誰給她畫得,魅惑極致。
小妖精。
他笑了笑又蹙眉,“越來越大膽了,不聽話地很。”
以濛頒獎後因爲看到方素有意的招手,她落座的位置是最初開始的位置。“恭喜啊。”方素按捺不住地擁抱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說,“快拿獎盃給我摸一下。”
聶久笑着說,“方素小姐出道三年,作爲前輩卻沒有拿到獎項我該說你什麼好?”
“少打趣我。”錯過了當時最佳新人獎獎項,現在只能提名別的獎項,但是和一些一線的藝人相比,方素自然比不過,她倒是一點不在意地說,“我就算了,以濛能拿到就好了。”
“哎,以濛你相信我今晚過後,你的人生將發生極大地變化,到時候不會見你一面都要預約了吧。”
曲手指敲了敲方素的額頭,以濛搖頭,無奈。
她們都是絕對對彼此熟識的人,三個人在兩年前的研究生就讀中脾氣秉性都摸得透,以濛不說話,聶久和方素早已經習慣了。
她話少,一定也無法抵擋以方素的話多,方素說,“以濛這下你出了名,就多讓我拍你幾張照片吧,這樣賣出去絕對能大賺。”
聶久嘆了一口氣說,“哎,這年頭有些人真是想發財,想瘋了,連朋友都要利用。”
方素擰眉,低聲反駁,“喂,喂,聶女士你說什麼。”
“沒什麼,方大姐。”
“靠,聶久,你再叫一聲大姐看看。”
席位間所有的明星演員,還有歌手落座的很多,在沒有被機位和攝像師撲捉到的時候,這兩個從研究生時期就打打鬧鬧的人,似乎在這樣的場合裡都能抽出時間,小範圍的暗鬥一把。
以濛看着她們淺笑,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曾經的學生時代。
對她來說,這兩個女孩子已經不單單是能接納她的人,她們身上有她過去的時光。
看着看着她們,她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銘感的撲捉到這樣的視線,她轉頭的瞬間剛好看到不遠處的祁邵珩。
光線並不是很明亮的頒獎典禮現場,臺上的主持人和各界的名流財閥作爲頒獎人在給臺上的明星頒獎,耳邊有人的壓低的閒談聲,有聶久和方素打嘴仗的嬉鬧聲,這樣浮躁的場合,這麼多的人,她還是在一回頭的瞬間就看到了他。
隔着這麼多的人,他們的視線相遇,世界似乎瞬間是寧靜的,彷彿有冰花在空氣裡漸漸綻放。
畢竟是頒獎典禮的現場,聶久和方素也不敢做太過分的舉動,如果被記者和攝像抓拍到還是不太好,現在的她們無比慶幸自己只是在這個職業裡無比渺小的存在,比不過那些領獎臺上光環閃耀的影帝和天后,那樣站在高處被人仰望的人必定無時不刻被人關注着,哪裡可以像他們這樣的自由?
聽着臺上主持人宣佈下一個獎項,聶久卻見身邊的人在側轉着頭出神。
“以濛。”她叫她。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聶久看到坐在位置上正淺笑的男人,果不其然是祁邵珩。
似乎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示意地點點頭,聶久明白那個目中無人的男人會對她禮貌示意,不過是她身邊正坐着他的妻子,可似乎真的有點難以抵擋這個男人的魅力,只簡單的見他禮貌示意,就讓人不受控制的覺得心跳加速了。
以前,對聶久來說和所有蓮市的普通女子一樣覺得祁邵珩可望不可即,可現在就這麼在這兒接觸到,覺得心跳加速都是最輕微的反應。
想到自己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就總將這個男人做爲偶像,而他確是自己身邊的舍友的丈夫,天啊,她還在祁邵珩的妻子蘇小姐面前,說過什麼丟人的話啊。
這下得了,丟人丟到家了。曾經,聶久對祁邵珩只覺得敬仰,並不和別的女孩子一樣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單純的欣賞,聽到身邊有人說,被這樣有魅力的男人看上一眼會覺得心跳加速,她覺得完全是胡扯。
現在,似乎是真的。
即便不再是學生時代的學生,這樣位居神壇的男人,還是不要太接近了吧。
聶久看身邊的以濛,打趣說,“再看一會兒,怕是這頒獎典禮就要結束了。”
聽到她的話,以濛窘迫,聶久竟然訝然地在這個身邊永遠冷然淡漠的女孩子的臉上看到了因爲羞澀的臉紅。
“原來......”好奇的嗓音,她笑說,“原來,你也會真的臉紅。看來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我以爲你早已經修煉到出塵成仙的程度了,真是難得見你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以濛淺笑,沒有說什麼,此時的笑容似乎能表明一切。
聶久看得出她的朋友很幸福,這種幸福是說不出來的。
“既然這麼好,打算什麼時候公佈婚情?”以濛愕然,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看得出來兩個人已經有了婚姻,她說,“你還是很聰明。”
“拜託,蘇小姐你手上的鉑金戒指那麼不容易被人忽視。”
以濛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確實有點引人注目了,不過只有像聶久這樣一直心細的人才會看得出來。
聽聶久問公佈婚情的事情,以濛神色淡然,”這些並不重要。“
也對,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不要公開的好一些,做助理這麼多年,她明白備受矚目後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頒獎典禮過後,是一些所有獲獎影星歌手演員的舞會。
酒會在歌劇院的一樓前廳,典禮結束的時候記者蜂擁而上,而以濛還是隨着助理的人流避開一衆記者打算低調退場後給導演敬了酒就離開。
就在她前往酒會的走廊裡,直接被人攔截走了。混亂的場面,似乎沒有人會注意到她被帶離會場。
貴賓休息室。
牽着她手的人將門打開,將她拉進室內。
相比她們的休息室,似乎這裡就豪華了很多,果然區別對待。
“從現在開始,不要從這兒出去。”沒有商量的嗓音,直接而來的親吻讓她有些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