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吻從她的脣上一直到脖頸處,怕她在夢裡消失了一樣,他還在吻她。
“囡。”
“流.氓。”
以濛過分蒼白的臉上浮起淺淡的粉暈,吻在她胸口的吻有些灼燙,被壓覆在他身下,她只覺得無奈得很。
這人,生病的時候都還這麼折騰她!
到底是意識沒有清醒,祁邵珩沉浸在夢魘裡,最後靠在以濛柔軟的頸項間沉沉睡了過去。
溫暖的室內光暈下,以濛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慢慢撫上祁邵珩的臉,從他的眉宇間滑到他的臉頰上,憔悴,消瘦,只幾日不見,他們受着同樣的折磨。
即便是昏迷不醒的睡夢中,祁邵珩還是緊緊得扣着他妻子的腰肢,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
本想要推開他下牀去的,嘆了一口氣,以濛最終還是妥協了,久違的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讓她感到安心,伸手回抱着祁邵珩,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眼睛卻一眨不眨地出神在想着些什麼。
眼眸暗沉,讓人難測。
同樣的夜晚,有人軟玉溫香在懷,有人回到讓自己安心的懷抱,可葉夏青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人人都有弱點,都有厭惡和害怕的東西,她自然也不例外。
葉夏青最懼怕的就是貓,尤其是狸花貓,她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如何知道她懼怕狸花貓的,可如同噩夢一樣纏繞着她的狸花貓此時正在她私人的別墅公寓裡,像是受了詛咒一般得叫個不停。玄關處的女人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將客廳,廚房,臥室,客房,包括露臺上的燈全部都打開......作爲單身女人這麼多年,她一個人住,最怕半夜有野貓叫,卻不曾料想今日家裡竟然進了那樣如同惡魔的東西。
三隻,一共三隻貓,一隻爬到了客廳的吊燈上,一隻在廚房,一隻卻像是進入了她往日休息的臥室就不見了影蹤。
不是平日裡貓兒撒嬌的‘喵喵‘叫,是三隻貓一起“喵——嗚——“喵——嗚——”地叫,叫聲淒厲帶着猙獰的嘶吼,葉夏青被如此地魔音死死困着,無法逃脫。
想到今天的上司距離自己那麼近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再想到那個小姑娘,所謂的祁太太,怡然回到自我空間的葉夏青完全被嫉妒焚蝕了心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堂堂律政界的翹楚今天卻在一念魔怔之間犯下了令她恥辱的大錯,且被那小姑娘眼睜睜地看了去,一併被她拿捏着脅迫威脅,徹徹底底的羞辱戲弄了一番。葉夏青怎麼可能不生氣。
她生氣,她嫉妒,但是她更氣今天的自己,那樣失了分寸,失了禮義廉恥地將衣服脫了*自己的上司,和‘踐人’又有什麼區別。
不要說蘇以濛,就是現在完全清醒過來的葉夏青也十足得瞧不起她今日的所作所爲。
丟了顏面,更丟了一個女人最基本的羞恥心。
腿上有貓的抓傷,顧不及處理這些傷口,葉夏青的怒氣,憤懣和嫉妒心完全發作在了潛入她室內折磨她的貓上,她是怕貓,但懼怕的同時就像是瞧不起現在失了氣度和冷靜的自己一樣,葉夏青去書房取了她往日工作做圖時候用的長戒尺。金屬製品,在燈光下閃着森冷的光,哆哆嗦嗦的迎着怒意和畏懼,葉夏青用戒尺去驅趕吊燈上的貓,驅趕鑽進她衣櫃裡的貓,貓兒靈活地四處逃竄,不停地找着躲避之處,還能在這這女人不注意的同時,狠狠地給上她一爪子。
貓的爪子像是淬了毒,,這些貓是通魔性的。
折騰了半天沒有傷到貓分毫的葉夏青,自己的身上卻多了抓痕,怒急了,她改用了晾衣竿去追打那些貓,氣急攻心地肆意揮舞,‘乒乒乓乓’‘噼裡啪啦’是花瓶,瓷器,吊燈以及家裡的玻璃易碎品被砸碎地聲響。
亂了,一切都亂了。
二十九歲的葉夏青愛了一個人,而後她的整個世界兵荒馬亂,且她自己的靈魂染滿了骯髒的污泥。
似乎,她陷在裡面出也出不來了。
可現實告訴她,如果不出來,她只能被自己內心的魔怔控制,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如同蔣曼一樣,最後怡而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凌晨,嚇壞了葉夏青的貓,在她的住所折騰了太久,折騰到最後葉夏青都不知道是貓在折磨她,還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
玻璃茶几,魚缸,花瓶,擺放瓷器,一切的一切被她在追打貓的同時砸地破碎不堪,碎瓷片,碎玻璃碎了一地——
冬天的破曉天亮的晚,即便是早上的六點多還是灰濛濛的一片,葉夏青完全脫了力氣,她在玄關處的一處牆角慢慢滑下,抱着自己的雙臂看着面目全非的一切,淚水不停地流,哭花了她往日精英的妝容,暈染開的黑色眼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無比。
哭,哭,哭,葉夏青要強的很,很久都沒有這麼掉過眼淚了,但女人終究是女人,明明知道淚水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可受了傷,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掉。
——她到底是怎麼了?
被貓的爪子抓傷的左手死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葉夏青覺得自己的心臟發悶的厲害。
早上六點三十分。
宜莊,二樓臥室。
以濛按着自己痠疼的太陽穴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腰際有些僵硬,低頭一看,她這才發現原來,這一晚她靠在祁邵珩的胸口上睡過去,抱着她的人就執着得扣着她的腰,一晚上一動也沒有動。
這麼睡了一晚,被人壓制着她是跑不了,但也更是一動都動不了的,生物鐘準時的以濛按時按點的睜開了眼,抱着她的人還在睡,以濛知道是因爲的注射點滴。
想要逃開他的懷抱,剛剛推開他一點,他的胳膊又重新纏繞了上來,以濛無奈,扯過*頭的‘兔子’抱枕,直接塞給了祁邵珩,好在那抱枕上因爲以濛平日裡常用的緣故,上面沾着她的體香,*上的人抱着,蹙了蹙眉後,繼續入眠。
白嫩的玉足,按着往常的習慣她依舊赤腳下了*,可今天走到門口以濛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回頭看看牀上的人,在看看鞋架上擺着的湖藍色的軟拖,她驟然明白了過來。往日出臥室門前,總有人在她身後喚她,“阿濛,地下涼,穿鞋。”
一般情況下她都是聽他話得,但是要是哪日心情不好,她也壞得很,只當是沒有聽見身後的人對她說的話,推開門赤着腳就像樓下走,身後的人追的很快,追上來了總是要一邊訓她一邊蹲下身幫她穿鞋。
現在想到以往的場景,以濛看了看那拖鞋,像是習慣了到此停頓一下似的,受他訓受得多了,自己今天倒是記得了,慢慢換好了鞋以濛才向樓下走去。
這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半個月裡,雖然她和祁邵珩在鬧矛盾,兩個人都用情緒,宜莊的人也都是聰明人,完全都看得出來,但是顯然他們都極其的恪守本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照舊着以往的一切。
以濛起的早,她向樓下走的途中,早已有早起好久做清潔工作的傭人在做事情了,見她散着發從臥室出來,都向她問好,道着“早安。”
以濛點頭示意,算是迴應。
雖然只是這樣一個簡單地動作,卻讓宜莊的傭人覺得驚奇的很。
太太似乎有什麼地方有點兒改變了。
照是以前,太太剛到宜莊的時候,不要說是對他們這些傭人的禮貌性招呼沒有所迴應,這冷然的小姑娘就是對先生何時真的有過好臉色。
冷冷的,是美人不錯,可是太冷,也太讓人覺得牴觸。
慢慢得太太變得不太一樣了,可這次,大家都知道太大有事離開了幾天後,回來的變化彷彿更大了,向來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小姑娘,對外在的一切反應也越來越明顯,終於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即便有禮也生疏的厲害。
到了一樓,以濛知道程姨早已經起了,和廚房的季讓師傅正在準備早餐。
剛到廚房門口,以濛還沒進去,就聽程姨說,“太太,在煎藥,您別靠近。”祁邵珩曾經特意有吩咐過,以濛最是聞不得中藥,所以程姨記得。
沒有聽程姨的話,以濛走進了廚房,她只是胃有些問題,不能適應這中藥,卻還沒有那麼嬌貴。聞一聞,也沒什麼。
此時,中藥已經煮好了,以濛站在一邊瞪着程姨熬好了端下來倒入碗中。
她伸手要去接,可手還沒碰到碗,只覺得這味道讓她噁心的厲害,捂着嘴跑到一樓的洗手間,她終於忍不住地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