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青烏里的轉悠了一圈兒，沈音再醒來時正好到了交卷子的時間。
她頭一次如果輕鬆的應對考試，心裡說不出的惆悵。
趙凡來她時，就見人一臉深沉的看着自己的草稿紙。
“看什麼呢你？”
沈音擡頭看她，一本正經道：“凡子，你知道嗎？無敵是多麼寂寞。”
趙凡：“……”
好朋友整天神經兮兮的，可以絕交嗎？
“怎麼？這回考的不錯？”
“不不不。”沈音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簡直是不要太好了，我跟你講，這次我要是考不進第一頁，我的腦袋能摘下來讓你當球踢。”
趙凡正要笑話她別說大話，她們班跟沈音同一考場的林娜拿着水杯從她們身邊走過，聽見沈音的話嗤笑：“嘁，吹牛逼。”
她們這個考場的，全都是中等水平的學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考試成績每回都只能在第二頁紙找到名字。
高中三年一直如此，都說他們最後一年會有黑馬出現，但是那都是熬夜通宵學習刷題的人，沈音一個上課睡覺下課聊天的，她要是這樣都能考好，顯得那些拼命讀書的人跟個笑話似得，最重要的是林娜一直看沈音不順眼。
陳暗轉學來之後沈音整天纏着對方，她們朝陳暗問問題，她就在前面哼哼唧唧，後來陳暗索性就不再給她們講題了。
其實講不講題，林娜也不太所謂，她就是嫉妒沈音跟陳暗關係好，能光明正大的跟陳暗的聊天打鬧，她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看到長得好看的男孩子，總是會有點想法的，誰不樂意和帥哥說話。
這人陰陽怪氣的，沈音又不是聽不出來：“那要是我能考進第一頁怎麼辦？”
林娜不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沈音搖搖腦袋：“得了吧，那我晚上睡覺不得做噩夢啊。”
“那你說，你想怎麼着？”
沈音嘿嘿一笑，朝林娜招手，小聲的在人耳邊說了些什麼，林娜剛開始臉色很不好看，後來聽到沈音說：“我要是考不到，隨便你讓我幹什麼，到時候讓我去唱也行。”
“行，那咱倆說好了。”
“說好了說好了。”
沈音臉上帶着壞笑，林娜走了趙凡問她跟人說了什麼，她神秘兮兮的搖搖腦袋：“等下個星期升旗儀式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剩下的考試沈音依舊是用小神童做題，等寫完了她再改幾個答案。
第一天考完試放學，陳暗在校門口等着沈音，見人揹着書包一蹦一跳跑過來，恍惚以爲自己讀的不是高中而是幼兒園。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他看着沈音彎腰開自行車鎖。
“不告訴你。”沈音美滋滋的。
她笑成這樣陳暗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小神童說，想在你身邊吸你身上的書香氣。”
陳暗想起當初見到的那個穿的小豬肚兜的小娃娃，點了點頭，然後就感覺到了肩膀上稍微的重量。
“他現在是在我肩上了嗎？”陳暗自己看不到只能問沈音。
沈音瞥一眼又像是吸了貓薄荷似得小神童：“嗯，像個小癡漢似得。”
小神童： “好香呀，好好聞。”
噗嗤，沈音沒忍住笑聲來，見陳暗疑惑的看她，好心解釋道：“跟小說裡講的妖精采陰補陽似得哈哈哈哈哈哈。”
陳暗：……他就知道這人嘴裡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他們倆騎車子出校門，路過門口的小巷時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沈音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側着腦袋往裡面看了一眼，是一幫穿着二中校服的學生，在圍着一個人，看不清楚男女。
其中有人看見巷子外的沈音，一臉兇相：“艹！看他媽什麼看！”
沈音把臉扭回來看陳暗：“他們幹嘛罵我？”她不就看了一眼嘛！
“是高二的一幫人，經常在這邊收保護費。”陳暗給她解釋，“你想去幫那個人？”
“不想。”沈音把自行車太路邊停好還上了鎖，“可是剛纔有個人罵我了，我有點生氣。”她揹着書包扭頭往巷子裡走。
劉衝他們剛從小學弟手裡搶到錢，心情愉悅的要一起去網吧開機打遊戲，走了沒兩步就見巷子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是剛纔探着頭往裡面看的那兩個。
“呦。”劉衝痞裡痞氣的吹了個口哨，“幹嘛？想多管閒事？”
沈音指了指其中一個染着黃頭髮的小個子：“你，給我道歉。”
她話一出，劉衝一夥都笑了。
“你他媽有病吧？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想找捱揍？”
沈音看着劉衝身上的黑氣纏繞：“提醒你一下你要倒黴了。”
她自從迷障那天就跟開了天眼似得，能看到圍繞在人身邊的氣運，劉衝眼下烏青，身邊的黑氣都快把他整個給罩住了，這人得倒黴成什麼樣啊。
“別尼瑪放屁了，把你們倆身上的錢都給老子交出來。”劉衝見沈音咒自己更生氣了，“老子看你今天才要倒黴！”
他一招手，身邊的幾個小弟就分散開把沈音和陳暗給圍了起來。
沈音皺了皺眉，把自己的書包交給陳暗，這裡面有一道鹿蜀交給自己的符咒，陳暗很聽話的把書包抱在自己懷裡，給沈音當拎包小弟。
劉衝見了很是不屑：“艹！你一個男的打架站女的後邊？你幹什麼吃的？”
陳暗拍了拍沈音書包上不知道從哪裡沾上的灰，輕描淡寫道：“我吃軟飯吃的這麼不明顯嗎？”
這回輪到沈音笑了，劉衝看他們倆跟神經病似得，不過突然感覺脖子有點發涼，估計是考試的時候吹電扇吹的，劉衝摸了摸脖子，見小弟們一臉驚恐的看着自己。
“你們他媽這麼看着我幹嘛？”
沈音一根手指指指他身後：“你身後有個人在跟你打招呼，你不回頭看看嗎？”
他身後哪兒有人，劉衝感覺又有一陣涼風飄過，就好像有人在順着他的耳朵邊吹氣，他嚥了咽口水，給自己壯着膽子轉過身去。
一隻青面獠牙的鬼正在像招財貓似得給他擺手，嘴裡說着“來呀～來呀～”說着說着眼珠子還掉了一個。
劉衝當時就嚇得腿軟了：“艹！鬼啊！有鬼啊！！！！”
青面鬼彎腰把自己的眼珠子撿起來按回去，剛往劉衝眼前飄了幾步，另外一隻眼珠又掉了下來，還挺有彈力，DuangDuangDuang，彈了幾下就掉在了劉衝的身上，那眼珠還自己正了正位置。
唉，他們這種被人亂刀砍死的就是不好，身上的零件時不時的就要往下掉。
青面鬼有點尷尬的伸手：“麻煩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人間規範手冊》說做鬼也要有禮貌，青面鬼想了想，又加了句，“謝謝。”
劉衝兩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