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溫柔功夫
說起來,苗‘玉’珊跟張勁鬆之間的恩怨,起因只是件小事,可是後果卻相當嚴重。張勁鬆現在都還記得她那個外甥喝酒後的囂張樣子,他也記得當時鄧經緯打架受了點小傷後是如何的怒火沖天,雙方在尚文派出所裡各不相讓,‘弄’得所長向伯仁頭痛不已。
其實事情在派出所已經算是處理完畢了,可是隨江市裡認識苗‘玉’珊的人誰不知道這位跟好些男領導有過密切關係的漂亮‘女’人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呢?在派出所裡,苗‘玉’珊沒有那份實力同時跟鄧經緯和張勁鬆開戰,之後卻馬上下了‘陰’手——市住建局對開發區的城建工作提出批評,市紀委因爲幾封舉報信就過問了張勁鬆,市委組織部還想調整張勁鬆的工作。
然而張勁鬆沒事,市住建局那邊由汪秀琴出面搞定,誰叫汪主任的姑父是常務副市長並且正好分管着城建工作呢?他開的那臺車是武雲的,武雲卻是當時的省委組織部長武賢齊的‘女’兒,市紀委差點就捅了馬蜂窩,虎頭蛇尾便收了手;至於市委組織部的調令,卻被徐倩硬生生頂住了,而且王本綱隨後就被免職。這一切,可以說起因都在苗‘玉’珊!然而苗‘玉’珊卻不認爲起因都在她,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爲張勁鬆。
是的,如果沒有張勁鬆,她老公江南山還是隨江市住建局局長,不可能會坐牢;如果沒有張勁鬆,她的情人王本綱現在還是隨江手握重權的市委組織部長,而不是一個級別上去了但實權卻大減的團省委書記;如果沒有張功鬆,她依然在隨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顏面盡失遠走他鄉
雖然身在白漳,可是苗‘玉’珊卻沒忘記在隨江所受的恥辱,她時刻關注着隨江,關注着張勁鬆,知道那個害得自己沒臉在隨江呆下去的年輕人已經是市旅遊局的副局長了,她除了在一個人的時候罵上幾句之外,卻別無他法。
除了對張勁鬆的關注之外,苗‘玉’珊對於徐倩,也有着相當大的興趣。她對自己的相貌身材風度魅力都極爲自負,卻總是聽到別人說起隨江官場第一美‘女’徐倩的名字。她跟不同的男領導睡過才享受到無數人一輩子也享受不到的威風,然而徐倩卻只要跟高洪一個人睡,就睡出了副廳級!
她覺得這個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況且,張勁鬆能夠有今天,跟最初徐倩對他的賞識和保護是分不開的。
種種糾結之下,苗‘玉’珊看着徐倩和張勁鬆的臉,心中的怒火燃得那是相當旺盛的。可是自從經歷過在隨江的那場大變之後,她的心境和行事風格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張揚,真實的情感,她只會深藏於心,哪怕恨不得親手殺了眼前這二人,她這會兒卻還會一臉欣喜的笑着說話,彷彿多年老友久別重逢似的。
張勁鬆認出了苗‘玉’珊,徐倩則比張勁鬆更早認出。雖然苗‘玉’珊的表情和語氣中沒有什麼破綻,可她卻明白,這個‘女’人恐怕對自己沒什麼好感。只不過,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徐倩也算是個老油條了,表裡不一的功夫早就練得爐火純青,舉起杯笑着道:“他鄉遇故知呀。苗總,來,咱們要碰一杯,祝賀苗總事業更上層樓。”
場面功夫張勁鬆自然也是不缺的,他舉起杯,笑容滿面道:“啊,我還在想這麼天仙似的大美‘女’是不是走錯‘門’了,原來是苗總呀。苗總,有段時間不見了吧?還以爲你去省臺了,沒想到做起大生意來了,‘女’強人呀。”
相比較起來,徐倩說話還是雲淡風清的,張勁鬆的話嘛,雖然也沒有什麼不中聽的,可是給人的感覺,總有那麼點不對味。
這倒不是張勁鬆氣量狹小還對苗‘玉’珊有多記恨,而是他明白二人之間的恩怨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煙消雲散,以他現在的身份,沒必要再計較以前那些事兒,但也同樣沒必要去緩和雙方的關係。並且,剛纔徐倩的話雲淡風輕了,那麼他此時此刻自然要注意突出領導,話就要說得比領導的水平要低上一線纔是正理。
苗‘玉’珊臉上笑容依舊,彷彿沒受到張勁鬆那話的影響似的,兩眼極盡媚態地看着張勁鬆,溫柔地嬌笑道:“張局長可別笑話我呀,我就是個打工的,可做不起大生意。來,徐書記、張局長,我敬二位。還希望二位能夠對我們這兒的服務多些建議,讓我們做得更好。”
三人碰了一下杯,喝了杯中酒,苗‘玉’珊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了下來,服務員也很快就將碗筷擺了上來。看那架式,她今天是要在這兒陪着了。
坐下後聊着天,張勁鬆發現苗‘玉’珊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冷落任何一個人,能夠讓在坐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熱情,卻又知道她跟誰最熟把誰擺在最重要的位置。
跟苗‘玉’珊最熟的人,顯然是雷貞‘玉’,而被苗‘玉’珊擺在最重要位置的人,卻是徐倩。只看這表面上的一幕,沒有人會相信張勁鬆和苗‘玉’珊之間還有那份難解的恩怨。
這‘女’人,看來很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嘛,怎麼當初在派出所裡就那麼笨那麼囂張呢?張勁鬆不由得在心裡感嘆,人啊,還是需要經歷挫折纔會對世事有個更深刻的認識。
苗‘玉’珊陪着坐了十多分鐘,然後便禮貌告辭。張勁鬆以爲她會送張貴賓卡什麼的,但她卻像是根本就沒那個意思,當然了,也不排除碧天華根本就沒什麼貴賓卡之類的制度。不過,雖然沒有什麼卡,但苗‘玉’珊卻和徐倩張勁鬆‘交’換了電話號碼,並且相當誠摯地邀請他們多過來玩。是的,這個邀請相當誠摯。
對於這個邀請,徐倩和張勁鬆當然都很痛快地答應下來,沒有說什麼這地方太貴消費不起之類的廢話。
吃過飯,雷貞‘玉’又要請唱歌。畢竟這三‘女’一男,搞別的什麼活動實在是不太方便,倒是唱歌顯得正常而且又容易聯絡感情。拋開那些‘私’密的活動不說,纔剛剛吃飯的話,就去游泳或者打網球也不利於身體健康不是?
四個人唱歌,氣氛還是不夠,在徵得徐倩的同意之後,郭幽又打電話喊了幾個同事過來,有男有‘女’。徐倩畢竟有個副廳級的身份擺在那兒,那些人雖然敬她的酒,卻不纏着她,可張勁鬆的待遇就不一樣了,一幫子人都衝着他來——省臺享受副處待遇的人並不怎麼少見,而且誰叫他是男人並且年輕呢?
郭幽叫過來的同事有男有‘女’,‘女’孩子敬酒他喝了,男孩子敬酒他也不好不喝哈。幸好他酒量練出來了,而且運內勁還能化解一部分酒意,倒也‘挺’得住。
原本電視臺那些人對張勁鬆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副局長還有點看不起的,可見識了他的酒量之後,也不得不歎服,不說別的,光喝酒,人家一個就頂自己幾個了。嗯,酒量大,也是一種能力啊。
張勁鬆跟衆人喝着酒,而雷貞‘玉’則基本上在和徐倩說話,雖然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可看二人臉上的微笑,相必是相談甚歡的。
這中間,苗‘玉’珊又過來了一次,同樣是面帶微笑地敬了兩杯,然後又一隻手搭在張勁鬆肩上嘴湊到張勁鬆耳邊悄悄說了一句明天請他吃飯的話,不等張勁鬆回答,她就走了。看着她款款行去的背影,張勁鬆不禁暗想,這‘女’人得要多大的酒量,才能夠勝任這個酒店的總經理一職啊——她陪的客人肯定不僅僅只是自己這一幫。
看了徐倩一眼,發現她也剛好看向自己。張勁鬆就扯動嘴角笑了笑,知道剛纔苗‘玉’珊說悄悄話的樣子被她看到了,心中暗暗叫苦,這個苗‘玉’珊,做事真他媽的‘陰’柔。
唱完歌,張勁鬆雖然沒有大醉,但也沒辦法開車了。好在徐倩今天並沒有喝多少酒,只要沒什麼急事速度不是太快,開車回酒店是沒有問題的。
在路上的時候,苗‘玉’珊突然給張勁鬆打來了電話:“張局長,怎麼那麼早就走了呀?我房間都給你們留好了,呆會兒還準備請你和徐書記看錶演的”
張勁鬆就笑着道:“苗總啊,非常感謝,剛纔有個朋友打電話來有點事,不好意思啊,下次吧,啊。”
“你可別只是說得好聽,一轉眼就又忘了呀。”苗‘玉’珊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嬌滴滴了起來,“我到白漳這麼長時間,難得遇到個家鄉人,張局長,你可不能騙我呀。”
張勁鬆實在不想和她糾纏過多,便道:“在苗總心中,我就是那種喜歡騙人的人嗎?”
“咯咯咯,張局長別生氣呀。”苗‘玉’珊輕笑了起來,“在我心裡,張局長是隨江,不,應該是全省最有前途的年輕幹部之一,當然是說話算數的人,怎麼可能騙人呢?唉,你不知道,看到你呀,我就像看到我弟弟一樣親切,就覺得和你有說不完的話”
在車裡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張勁松明白自己手機中的聲音極有可能會被徐倩聽了去。他側頭看了徐倩一眼,發現她面無表情。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