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心態
石三勇擺擺手:“吃飯就算了,我心裡有數。孫光耀那小子幹工作還是有股子勁頭的,就是資歷淺了點,上次聽誰說他好像是前年還是去年參加工作的吧?等我回去了問問,如果他工作滿兩年了,機會合適的話給他挪挪。”
這個話說得太明顯了,他石三勇答應了,只要孫光耀工作一滿兩年,馬上就給其加一加擔子,什麼位置雖然還沒說,但絕對比現在要好許多。這是一份大人情,他石三勇卻連戴金‘花’的面都不見,擺明了就是要讓張勁鬆去送這份人情,可算是給足了張勁鬆面子。
張勁鬆沒想到石三勇這麼會做人,本準備客氣一下,但細一想還是算了,這個人情還是自己領了吧,石三勇那裡,不管他見不見人家,作爲分局一把手,孫家總是不會忘記他的,目前來說,自己給戴金‘花’的人情那可是越大越好。局裡很多事情,如果有戴金‘花’幫着爭一爭,那自己會好過許多的——誰不知道這個‘女’人說話做事只憑喜好不問對錯呢?
戴金‘花’又一次出現在了張勁鬆的辦公室,時間是上午十一點。進辦公室後,她接過張勁鬆遞的茶水,沒有急着喝,卻很不見外地來了一句:“唉,年紀大了,開個會腰都坐痛了。”
說着這話,她就放下了茶杯,伸手在後腰上輕輕捶了捶。
張勁鬆就愣了一下,這個戴金‘花’也真有意思,真把自己當成朋友了,說話很隨意嘛。這兩天張勁鬆忙着去江南省嶽南市之前的準備工作,還沒來得及跟戴金‘花’轉達一下石三勇的意思,因爲他覺得這事兒不急,等從江南迴來,大家再好好聊聊也不遲嘛。沒想到,戴金‘花’自己就忍不住又主動跑過來了,看來這做孃的疼兒,那是真的疼到心窩子裡了啊!
張勁鬆隨口就是一句奉承話過去:“姐,我可是一點看不出來你哪兒老了。要不知道知道你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我都懷疑你有沒有三十五”
“你這張嘴巴真會哄人,難怪武總會喜歡你。”戴金‘花’呵呵說了句,然後便臉‘色’一正,輕聲道,“這兩天都在忙着到江南的準備工作吧?”
張勁鬆用了一秒鐘才反正過來她所說的武總就是武玲,笑着道:“說忙也不是太忙,不過總是有那麼些事情要做。姐,你們開會,怎麼這時候就散會了?”
既然戴金‘花’主動過來了,而且一進‘門’就說剛開了個會,那麼張功鬆也就沒必要再扯那些雜七雜八的話,客套兩句後,直接就把話題引到了會上。他明白,戴金‘花’所說的開會,十有八九是局黨組會,今天局黨組開會,他這個非局黨組成員,沒有資格參加是正常的,但是之前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那事情就有點不好說了。
他確實不是局黨組成員,但他是副局長。縣裡面是縣委書記比縣長大,可行局局長才是一把手,很多行局都是局長書記一肩挑,但偶爾也有局長是局長,書記是書記的局面,這種情況下,局長那比書記的權力是要大一些的。如果局長相當強勢的話,那麼黨組書記可以說基本上就是個擺設了,甚至就連黨組織工作那一塊兒,都沒辦法完全捏到手裡。所以,按道理來講,張勁鬆這個沒進黨組的副局長,比起紀檢組長這樣的黨組成員來,位子還重要些。
當然了,實際上張勁鬆現在的權力也確實相當大——分管着紫霞山旅遊開發的相關事宜呢。這個分管在以前的話,可以說沒什麼權力,可是現在誰都知道紫霞山要迎來好時光了,那麼張勁鬆在旅遊局的地位也就不用多說了——以前幾次開會,原本是黨組會的,可田金貴都硬是讓武愛國通知了全體局領導呢。
局黨組開會,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通知張勁鬆,這也是相當正常的,但之前張勁鬆已經習慣了那麼多人一起開會,這會兒想到局黨組開會,而他卻只能坐在辦公室裡,心裡不免失落。更令他不爽的是,局黨組開會,他是沒資格參加,可以他現在的身份,居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啊。
他也不想想,他又不是局黨組成員,而平時負責這些事情的局辦公室也不在他的分管範圍之內,又有誰會跟他傳遞這些消息呢?
說起來,也是張勁鬆自從遇到徐倩之後,一路順風順水走到現在,心境難免有些自大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所以這時候,他纔會生出這麼一點不爽的心思。當然了,這個事情也確實能夠說明一些問題,那就是田金貴確確實實已經不像開始那麼支持他了。
戴金‘花’雖然沒有跟別的局領導爭權之心,可她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對於這些同僚們的心態,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聽到張勁鬆這麼直接地問自己,就明白自己一句話,已經挑動他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也讓他對自己產生了親近感——不枉自己一散會就過來哈。
反正戴金‘花’本着不惹人不怕事的態度,以自我爲中心,倒也不管許多規矩,很痛快地就說了:“哦,局黨組就去江南考察期間的有關問題‘交’換了一下意見,也沒別的事,所以時間不長,要不然我這腰可能還真的要難受一會兒了。”
果然是局黨組會啊!張勁鬆這會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了,但對戴金‘花’,他還是‘挺’有好感的,不管戴金‘花’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她現在能夠坐在這兒跟自己說這些,那就是朋友了。
張勁鬆張嘴就想問今天的黨組會都討論了些什麼具體的事項,最後又作出了什麼決議,可是話到嘴邊,他一下醒悟了,自己又不是黨組成員,這麼‘私’下里打聽一來不合規矩,二來,也會被戴金‘花’給看低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從市委組織部出來的啊,不能這麼不穩重!
一瞬間調整好了心態,張勁鬆就呵呵笑道:“腰椎痛、關節痛啊這些‘毛’病都是平時不注意的,姐,你以後可以多跳跳舞或者學學太極拳。對了,有個事情正要找你,這兩天一忙,沒想起來。”
戴金‘花’對張勁鬆就高看了一眼,到底不愧是從市委機關出來的,心‘性’就是不一樣,這麼快就能夠壓下心裡的不快,年輕人也不簡單啊。她笑着道:“哦?什麼事?”
“前兩天我和開發區石局長坐了坐。”張勁鬆穩穩地坐着,雲淡風輕地說道,“你們家孩子是叫孫光耀吧?”見到戴金‘花’點頭,他又繼續道,“石局長對小孫的工作能力還是比較肯定的。”
比較肯定這四個字,戴金‘花’自然是明白其中可進可退的意思的,便作出一臉無奈狀道:“那臭小子脾氣不好,也不知道在單位有沒有頂撞領導。唉,‘操’不盡的心呀,你這個做舅舅的,以後可要多管管他。”
張勁鬆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靠,自己莫名其妙就當舅舅了?弟弟妹妹都還在讀書,居然就冒出來了個當刑警的外甥了!戴金‘花’啊戴金‘花’,你可真會拉關係啊!
然而張勁鬆還沒辦法反駁,畢竟自己一口一個姐的喊着她,姐的兒子,不就是自己的外甥嗎?呵呵一笑,他搖搖頭道:“姐啊,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小孫現在都參加工作了,你別總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自己去闖吧,別總想着要管他。他是去年參加工作的嗎?”
戴金‘花’臉上表情複雜地搖搖頭,道:“不是,是前年年底。”
“哦,還沒有兩年啊,不過也快了。”張勁鬆就點點頭,然後咂巴了一下嘴皮子,看向了戴金‘花’。
張勁鬆沒有說石三勇準備給孫光耀一個好位置,可戴金‘花’是什麼人?她知道張勁鬆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來。兩年,工作滿兩年,纔好被提拔嘛。他這話,是在暗示石三勇已經答應提拔了啊。
自從兒子當了警察後,戴金‘花’就對公安系統方方面面也都進行了一些瞭解,知道那個系統內提升,比別的系統都要困難許多,從一個幹警‘混’到個一般的派出所長,那都要有背景會鑽營才行,如果那種副科級的大所,更是難上加難。
兒子才參加兩年就能夠得到提拔,雖然說不可能上副科,但當個副大隊長或者副所長什麼的,那也是領導崗位不是?戴金‘花’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求張勁鬆幫個忙,張勁鬆會這麼夠意思。心裡一陣感慨,她當然又對張勁鬆表示了誠摯的感謝,然後主動說起了今天的局黨組會。
令張功鬆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的局黨組會上,田金貴提出了去江南的人選,規劃發展科、市場開發科、行業管理科這三個科室的負責人都去,而局領導呢,則是同去三個人!
俗話說王不見王,像這樣的考察活動,一般來說,市領導只會去一個人,局領導也只去一個,最多最多正局長加一個副局長到頂了,可是田金貴居然定了要去三個局領導,這,就很值得琢磨了。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