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紀念日
武玲當初說服武賢齊的時候,最令武賢齊動心的一條理由就是張勁鬆在政治方面很有天賦,會爲武家注入新的力量。
大家族在外人看來光鮮無比,可實際上卻也步步危機,周圍有太多人虎視眈眈,只等你一弱就撲上來吞了你。
武家二代還是不錯的,可是第三代人物中,卻沒一個可帶領整個家族繼續輝煌的理想人才。武賢齊不希望富貴不過三代人這種俗話在自己家族中應驗,所以對於武玲從草根中選一個人來培養的搞法還是有興趣的。
是的,妹妹也是二代人物,可是張勁鬆年紀輕啊,甚至他有幾個侄子還比張勁鬆年紀大呢——從這方面來講,如果張勁鬆着實不錯,那便可視之爲第三代的領軍人物。
所以在大哥二哥三哥反對武玲和張勁鬆‘交’往的時候,他站出來力‘挺’妹妹,表示支持。但是這個支持並不代表他對張勁鬆的認可,他還要再觀察觀察,甚至仔細考察考察。
然而還沒等他把對張勁鬆的考察提上日程,張勁鬆居然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也就正好藉此機會看一看,這個被妹妹看中的小子到底有何出衆之處。
武賢齊是省委組織部長,位高權重,卻也諸事煩多,就算張勁鬆是他妹妹的男朋友,他也不可能會時時刻刻關注着。但武玲曾經就隨江市委組織部要張勁鬆去掛職的事情問過他,這就引起了他的一點點關注,當初他是打算把張勁鬆安排到市委組織部好讓他多結識些人的,但他還沒跟隨江方面打招呼,這事就有人做了,他自然要了解一下,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武賢齊想要了解一下情況,秘書自然就會盡力去辦,省委組織部長的秘書要打聽個事情,那真的不用費什麼力便‘弄’清楚了,甚至連隨江官場上有關張勁鬆不利的傳言都瞭解了一番,只不過跟張勁鬆一樣,往省紀委投實名舉報信的是誰,卻沒有消息。
當然,這個沒有消息那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其中有許多內情,卻是可以通過一些問題看出來的。畢竟因爲一封未經查實的實名舉報信就對一名副廳級幹部展開調查,這個事情如果沒有得到省紀委一把手點頭,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在石盤省內的廳級幹部,就算是再強勢的人偶爾會得罪某些領導,可沒有誰會無聊到得罪省紀委。武賢齊到石盤也時日不短了,自然明白省委裡面的一些微妙關係。省紀委書記金旭唯省委一號馬首是瞻,和省委大部分常委的關係都保持不遠不近,相當符合紀委書記的身份。只說大部分常委而沒說所有常委,那自然就表示還有特殊情況的,這個特殊情況就是,金書記和宣傳部鍾部長的關係那是衆所周知的好。
老鍾跟省委周副書記之間最近有那麼點不對付,而更有意思的是,原隨江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王本綱就是周副書記的人。
武賢齊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老鐘不滿近期周副書記對其工作上的挑刺,想斬他手下一員戰將進行還擊,讓他明白雖然專職副書記從職務上來說是宣傳部長的領導,可大家級別是一樣的,別做得太過份了!
只是,老鍾這麼做有理由,而金旭接到舉報後要調查也無可厚非,但是,不管是老鍾還是金旭,他們都不可能會把張勁鬆牽扯進去啊。不說他們跟張勁鬆無仇無怨,就算是仇深似海,堂堂的副省級高官,要捏死張勁鬆這種人易如反掌,怎麼會自辱身份搞出這麼下作的事情?
武賢齊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跟張勁鬆過不去,可他卻明白,這無疑是一個考驗張勁鬆的絕佳機會。處在他這個位置,他自然知道一個官員的名聲爛到了此種程度,如無意外,那基本上就代表着前途無亮了。是的,是前途無亮,而不是前途無量!
遇到了這種事情,不說張勁鬆這一輩子都沒出頭之日吧,至少近兩年想要得到重用,那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若是在這種劣勢之中,張勁鬆還能夠逆流而上破開這個困局,那武賢齊就願意相信武玲所說的話,覺得張勁鬆真的是一個可造之材,那他對張勁鬆做他妹夫,就不是有限的支持,而是大力支持了。
對於四哥的心思,武玲很明白,可是對於張勁鬆面臨的局面,她也覺得相當爲難,她覺得換成了她處在張勁鬆的位置,一個時候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她有心說這個標準太高了,可是自己先前爲了能夠說服四哥把張勁鬆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現在遇到點困難了就退縮,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四哥,你的要求”嘴動了動,武玲笑了起來,“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四哥,這次隨江開發區升級之後,如果他能夠順利上正科,那就算破局,如果有人從中作梗,硬要卡他一年,那算我輸。”
武玲這話是用了個心眼的,她知道徐倩對張勁鬆的看重程度,她覺得在這個事情上,徐倩肯定會力‘挺’張勁鬆,只要徐倩力‘挺’,別人又能怎麼樣?總不至於隨江市委還會過問這種小事吧。
武賢齊點點頭,看着武玲的眼睛道:“玲玲啊,依你說的,那就看看,啊?呵呵。”
武玲點頭道:“真是沒想到,我們兄妹倆會一本正經地討論什麼正科級副科級。”
“什麼級別不要緊,重在能力和品‘性’。”武賢齊擺擺手道,“你也別太樂觀,文家想在石盤紮下來根,除了省裡,各地市也不會放鬆。這次隨江空出來的位子,文家已經在佈局了。如果到時候真是文家人過去,那張勁鬆的處境”
武玲聽得心裡就是一顫,她拒絕了文家而選擇草根出身的張勁鬆,那絕對是狠狠地扇了文家一記響亮的耳光,文家對她再恨之入骨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可是,如果讓文家的人當了隨江市委組織部長,那滔天的怒火不都直衝着張勁鬆去了嗎?到時候,就算徐倩對張勁鬆再看重,那也無濟於事了。
她知道,四哥身爲省委組織部長,說出了這個話來,雖然用的是不肯定的語氣,可事實上這種可能‘性’應該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了。
難怪四哥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原來還有這個更厲害的後手呢。文家的人要去了隨江當組織部長,不主動找張勁鬆的事都已經是神仙保佑了,又怎麼會任由張勁鬆搭上開發區升級的順風車而上正科呢?
雖然說很多時候,只要領導願意,三年提到副處都不是不可能,可同樣的,只要領導不爽,讓你三十年都到不了副科那也是相當正常的。張勁鬆確實是有能力有成績,可畢竟資歷太淺啊,去年才從科員到副科,今年再上正科的話不合適啊。組織原則還要不要了?兩年紅線是那麼好踩的嗎?
事情過去得快,張勁鬆日子過得也不慢,由王本綱事件帶來的‘陰’影很快消散,他陪徐倩過了一個生日,還給她送了生日禮物。當然,去秋長水天吃一次西餐聽一回《狼愛上羊》也是必須的。
然而這‘浪’漫的過程中,卻又有一絲不‘浪’漫的氣息鑽了出來——武雲給張勁鬆打了個電話,居然胡扯了十多分鐘,這實在是對領導太不禮貌了。
當天晚上,徐倩很是瘋狂,當極度的疲憊襲來,她跟他說:“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你生日啊。”張勁鬆微閉着眼睛回答,覺得她問問題都問得毫無難度。
“是我生日。”徐倩卻睜開雙眼,長吐了口氣道,“也是你強暴我一週年紀念日。”
張勁鬆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說法,嘿嘿一笑道:“不會吧,我記得好像不是今天。”
“公曆不是今天,但農曆是,我記得很清楚。”徐倩道。
張勁鬆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去年,不是剛好你生日?那個那個,我真不知道是你生日。怎麼不早告訴我?”
徐倩白了他一眼:“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
“因爲你告訴我了我會給你送禮物!”張勁鬆嘿嘿笑道,摟過她親了一口,道,“倩姐,其實我剛纔想說對不起來着,但是,如果不是去年的今天我把你那啥了,咱們現在也不可能這麼幸福甜蜜對吧?所以說,有的時候吧,錯,也是一種美,嗯,應該說,錯,也是一種對。”
“拿着你這些歪理去哄你的雲丫頭吧。”徐倩哼哼着道。
“我說你這又是吃的什麼乾醋啊?”張勁鬆伸手在她身上‘揉’了‘揉’道,“雲丫頭是我晚輩呢,她得叫我叫我叔!”
他一不留神,差點就說成了叫我姑父。
“現在不就流行怪大叔嗎?”徐倩嘴裡這麼說着,心裡還是蠻高興的,不等張勁鬆回答她便又說,“我聽說市委組織部長可能會從省裡來人,有沒有什麼消息?”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