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和妮子要見的教長姓陳,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中等個頭、中等體態,面色和藹。陳教長是總管七個學科的總教長,其餘七個科目另有七名教長專管各自科目的教學和管理。
進了教長的房間,王嫂子就幫着冬兒和妮子摘掉帷帽,陳教長比較沉得出氣,只略略端詳了兩人幾眼,沒流露出任何情緒。
王嬤嬤給兩方做了介紹,冬兒和妮子很是用心的用王嫂子指導過的禮儀見過了陳教長陳嬤嬤。王嫂子默默地站在兩人身後,做足了一個僕婦的本分。
待兩人見禮之後,陳嬤嬤對明顯年紀大些的冬兒說道:“姑娘就是楊冬兒吧?你家家人前些日子來洽談時,給你二人報的學科是禮儀、規矩、女紅和書寫。”
冬兒再次屈膝,回道:“是。”
陳嬤嬤接着問:“不再變更了?”
冬兒說道:“我和妹妹在女學進學的時間不會很長,只這一點點時間,能把這幾樣學出些眉目就很好了,不敢貪的太多。”
陳嬤嬤點頭,之後又問:“姑娘們可曾進學?習過字?”
冬兒猶豫一下,說道:“我和妹妹都是跟着家裡的兄弟學了些,沒專門跟先生學過。”
陳嬤嬤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那就先學學看吧。”
冬兒低頭應道:“是。”特麼麼的,這個張謙,也不說早點說出他的企圖,早些說出要送自己來這個淑寧女學的打算。自己在染坊有大把的時間,若是早早習字的話,現在起碼能寫的工整了,至於這麼誠惶誠恐的嗎?不是自己懶惰,自己當時只是想着在染坊好好學技藝,以期能有一技之長,再把染坊的各位大嫂、大嬸搞定,以後的飯碗不就有了嗎?目光短淺、見識淺薄的自己根本就沒想到還能有別的出路,所以,在當時看來,書寫也就沒什麼大用了。
陳嬤嬤又對王嫂子說:“這位大嫂是照顧兩位姑娘的吧?聽回事的婆子說姑娘們已經吃過午飯了,若是沒其他的事情,就讓王嬤嬤領着姑娘們去起居處歇息。大嫂安頓好了姑娘們,也可以離開了。下晌自有女學的婢女告知兩位姑娘日後的課業安排,以及女學的起居事宜。姑娘們的時間也緊,從明日起,就跟着四個學科低級的女學生們一起進學。”
王嫂子忙施禮道謝。
三人跟着王嬤嬤告退出來,再往縱深裡走,漸漸看到的富家貴女們越來越多,摘掉帷帽的冬兒和妮子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掃描和評估。顯然,有知道冬兒傳聞的,不時有女孩子眼睛瞟着冬兒幾人走過的方向竊竊私語。
這是早能預料到的事情,冬兒也不在意,只是穩穩地握着妮子的手,一路前行。
行走中,手中感覺到妮子緊繃着的手掌逐漸放鬆下來,冬兒爲妮子揪着的心也放下來:這個小姑娘還真的不錯,適應力挺強,心思也單純。
王嬤嬤領着冬兒和妮子進到住宿區,把兩人交到周嬤嬤手裡,安撫了兩人幾句就離開了。
女學的住宿區分了四個區域,據王嬤嬤給王嫂子解說,是根據學科的不同,就近安排女學生的住宿。
冬兒選擇的規矩、禮儀、女紅是來這裡的女學生的必修科目,其餘四項選修科目分別是“琴棋書畫”,可學可不學。冬兒思量了一下自己和妮子倆個人的情況,還是選擇了“書”這一科,反正就是這半年的時間,能充分利用起來最好。
女紅的內容最簡單,也最花時間,其深度基本說來沒有止境。
禮儀不用說了,是想進入豪門世家的女子的必備要素,裡面除了各種禮節及身姿、儀態、氣韻等等,還包括了儀容、穿戴、各種情況下的見客。
而這裡的規矩一科,在冬兒看來其實是最無趣,也是最重要的,裡面包含了對女子每日日常行止的各項要求,對待家庭各個成員的禮節要求和世俗要求。另有女行、女戒等學習、理解。還有掌家、處事的教導,甚至包括了基本的烹飪、調羹技藝。
選修項中,冬兒選擇“書”,是因爲自己也只有這一樣有努力和提高的必要,妮子也和他家弟/弟鐵生同步的學過些字,算是有基礎。
其餘 “琴和畫”兩樣,天賦暫且不說,僅僅入門就是要時間、環境來薰陶的,自己一定是不行的,妮子也一樣。
剩下的就是“棋”,這個倒是沒門檻,能學學。但是,沒有必要吧?學會了和誰下去?人家張謙有那個帝國時間陪你個菜鳥做這個嗎?
冬兒決定,還是實實在在的學學寫字,妮子可以多認識些字,以後可以看看書,可以寫寫算算。勉強可以做個有知識、有文化的小女子,日後找個好郎君也能有個共同語言,就是對將來的子女教育也有好處。
據王嬤嬤說,女紅、規矩、禮儀這些公共科目的教學地,在女學的中心位置。按照冬兒選擇的選修科目,冬兒兩個的住宿地,離着“書”科的教學地近一些,也就是現在這個周嬤嬤的管轄地。
周嬤嬤這裡對二人進行了淑寧女學規章制度、作息時間等等的普及教育,大約的說了說,交代了侍女帶着冬兒三人去了寢室。
這個位置建有三排小巧、精緻的房舍,每排六個房間,用來安排學生。每排房舍的兩端都有兩間廂房,是這排房舍中住着的女學生的侍女住所。
每個房間安置着四個女學生,冬兒這個房間是新近打開、最西邊的一間,剛剛纔安頓了冬兒和妮子兩個。
管理兼服侍這個寢室的侍女叫藍梅,只大略的介紹了自己是服侍兩個寢室姑娘們的侍女,就讓兩人稍稍休息,說自己稍後再來服侍,然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