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周志民的邀請吃了一頓晚飯,談的還真是求職的事。關客把馬經理已經同意的事情說了,小周喜出望外,非要敬關客三杯酒。前一晚纔剛出了意外,關客可不敢沾白酒了,他以茶代酒迴應了三杯。
酒過三巡,小周講起了他在警隊的經歷。他負責的小瑤的案子,死了很多人,他很自責,一直和關客說着對不起手下的話。白酒喝的多了,小周兩邊臉頰通紅,眯着醉眼聲淚俱下。
關客看喝的差不多了,便結賬走人。說是小周請的客,但卻是關客付的錢。
晚上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多鐘了。花木清還在大廳裡等待,見他回來了才準備上樓。
“花木清,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答應王濤的事情,總是要和她說一下。
“你要辦什麼事?”
“不出馬格蘭城。有朋友找我幫忙,不好推辭。”關客說的仍然模棱兩可,他希望能矇混過關。
但花木清是多麼精明的人,肯定不好糊弄,她皺着眉頭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什麼樣的忙?”
關客試着隱瞞一下,但隱瞞不過去,便決定坦白。他一五一十的和花木清說了王濤的事。
果然,花木清再次表達了反對的意見。“如果我記的不錯,前幾天王濤找人打的好像就是你。怎麼幾天沒過,你們又變成朋友了?”
“那是誤會。他以爲我和他老婆發生了什麼,其實啥也沒有。”
王濤既然想到請關客幫忙,一定是發現了關客的特別之處。“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暴露我們的身份?”
“我知道。”
“那爲什麼不謹慎一點?還是你說的,要謹慎一點,一切以雪兒的安全爲重。可最先打破這個規矩的,是不是你自己?有點自律精神好不好?”
關客摸了摸頭髮,他自知理虧,但還是請求道:“我就出去幾天。反正都是在一個城裡,真要出了什麼事,你一個電話我馬上就能過來。”已經答應了王濤的請求,就要幫他到底。
“不行,你還嫌我們的麻煩事不夠嗎?”花木清堅決反對。
“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後面再食言可不好。”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辦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花木清絲毫不給他面子。
關客見她絲毫不讓,決定退一步,這樣興許花木清也會退一步。“答應了別人的事不能不辦。要不這樣,我還跟着王濤保駕護航,但晚上不在他那裡睡,多麼晚都回家來。”
花木清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會再退讓的了,只好嘆了一口氣。“摻和到落博爾特的事裡,是很危險的。你要是非要去,我們也勸不動你。別逞能,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會的。況且現在也沒幾個人能打的過我。”
“那是因爲你還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世界千奇百怪,能人異士不知有多少,你小心一點。”花木清的見聞廣博,執行了許多次任務,肯定也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關客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只點了點頭,再次說了一遍,“我會的。”
王濤的電話來得非常快,第二天的中午電話鈴聲就響了。關客的電話鈴聲是沒有設置的,就是毫無特色的嘟嘟聲。那天喝酒吟詩過後,花木清給他重新設置了一下來電鈴聲,換了一首比較歡快的曲子。之所以要換,是因爲花木清總覺得原來的鈴聲太過淒涼了。
關客也不懂嘟嘟的盲音有什麼淒涼的,但既然花木請要換,那就讓她換好了。新的來電音樂是輕音樂,沒有人聲,但很輕快,聽在耳裡的確很讓人歡快。
王濤的話不多,說了時間地點就掛上了電話。可能是怕有人偷聽吧。其實他太過小心了,關客的手機是有防竊聽裝置的。
三天後的晚上,新的高智能機器人會在東邊的一處集裝箱碼頭登陸,到時候需要關客準時到,時間是晚上的十一點。
三天的空白期,關客可不想去馬韋的公司了,和柳怡見面總是尷尬,還是不見的好。馬韋已經說過,就是他不來上班,天天呆在家裡看動畫片,公司也會給他發工資的。關客雖然過意不去,但也好歹體會到了一把貴族的感覺。
關客沒打算利用這三天的時間遊山玩水,也不像女人一樣喜歡逛街購物。他安靜的待在海邊看海。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冷雨,沒有下雪,讓人有些遺憾。第三天的時候雨雪都不下了,是溼潤的冷天。
他聽了三天海浪的呢喃,沒有人打擾他。馬韋的公司沒有打來電話,花木清也沒有多打電話,喊他吃飯也都是跑着過去的。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關客離開了家門。走出門時,花木清還沒有睡覺,正捧着食譜大全研究,儼然又是另一個雪兒。
“我走了。”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花木清從書上擡起頭來,囑咐道。
關客笑了笑。他感覺這一幕特別像是妻子囑咐他的丈夫,心裡很感到溫暖。
到了優器公司,發現樓下早已停滿了好多汽車。王濤沒有在二樓等待,他全身穿得厚厚的,脖子上圍着毛巾,頭上戴着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他站在路邊,看見關客來了,給他打開門。“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關客只穿着一件襯衣,外加外面的一件大衣,頭臉都露在外面,王濤看着都嫌冷。
“不冷。謝謝你的關心。”關客自從經過諸神之怒改造過後,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寒冷的感覺了。
關客坐到副駕駛上坐好,王濤轉到另一邊,坐在駕駛位上。“好吧,你火力大。我車裡的暖氣壞了,你將就着吧。”
“沒關係。”
嗡嗡嗡!
十幾輛黑色小轎車和一輛大卡車發動起來,馬達聲澎湃,很快疾馳而去。
落博爾特根本沒打算讓高智能機器人走陸路。載運着機器人的輪船是從北面的海峽繞過來,開到奧丁州東邊的碼頭的。
不走陸路,只走水路,是因爲這樣更快。水上沒有那麼多的關卡,一望無際想走哪裡就走哪裡,不像陸地的高速公路,雖然時速很快,但繞來繞去的不說,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關卡攔路,很影響運輸速度。
到達碼頭已經是十點多鐘,工人還有很多,他們日夜不休的輪番裝載着貨物。
“這麼多人看見,沒關係嗎?”關客大聲地問。這裡的海岸不像自家的別墅,是突出向外的,風很大,不大聲說話別人聽不見。
“沒關係,我們優器公司的東西,誰敢來搶!”王濤大聲的回答。雖說如此,他還是讓人一字排開,把碼頭上輪船停靠的地方給遮擋住了。
許多人穿的都很厚,只有關客穿的很單薄。他的頭髮被吹得向後倒伏,臉頰也凹了一塊下去,也不見他瑟瑟發抖。
說是十一點多到,但其實快到了十二點,衆人才看見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王濤和他的手下一直在蹦跳着跺腳,以此來取暖。他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現在看到目標出現,都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這是一艘體型巨大的郵輪,巨大的船頭靠近了海岸後,濺出了好多浪花。關客,王濤和他的手下都往後面躲。
船停靠好了之後,關客纔看清這艘船上是有其他貨物的。船艙上碼着許多的集裝箱。關客猜測這艘船不是專門用來載運機器人的,本來是運貨輪車,裝載機器人只是順帶。
“東西呢?”王濤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他穿的那麼多,還是感到冷。多在外面呆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體溫會降下一度,所以他是想着早辦完事,早回家。
一塊長板從船上放了下來,一個人從船上走下,也穿着厚厚的衣服,看不清容貌。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和王濤互相確認了身份之後,就朝着船上喊:“哈尼,下來!”
關客的英文再不好,也知道哈尼是甜心的意思,和親愛的差不多,經常是伴侶間的用語,男方一般都會這樣喊女方,顯得親暱。但也有爸爸這樣喊女兒的,也不可一概而論。
關客以爲中年人是在喊他的老婆,而且從長板上走下來的也是一個女人的窈窕身形,他就不想多聽他們談話了,走到了另一邊。
那邊傳來驚訝的呼聲。
關客有些疑惑,他覺得哪裡不對。大冬天的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耐凍的。那個“哈尼”的身影似乎太過苗條了些。以現在這麼冷的天氣,男人穿的很多,女人穿的更多。裹着接近十件的衣服,她就是再怎麼身形窈窕,外邊也是看不出來的,可關客剛剛匆匆一瞥間,能明顯清晰的辨別出女性的輪廓。
難不成這個哈尼就是今天的目標?
他迅速轉過身來,朝着人羣聚集的地方走去。
關客猜的沒錯,“哈尼”真的就是他要保駕護航的人物。
碼頭上是有燈光的,但是燈光不多,能夠清晰的照亮中間的場地,邊緣地帶就照不到了。哈尼和中年人站在一起,從關客的方向只能隱約看到一雙雪白的美腿,上半身全部隱藏在黑暗中。
關客判斷她是穿着超短裙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島國的那種學生服裝。他雖然沒有特別的研究過,但在這方面也有所涉獵,畢竟那麼多漫畫書不是白看的。
哈尼的雙手交握在一起,給人很有禮貌的感覺。關客曾經在漫畫中看到過這樣的場景,一些小餐廳小超市情侶約會的餐廳裡,還有大多數特別的店裡,那些服務員都會採用這樣的站姿,讓人感到她是溫順的綿羊。
果然是情趣用品啊,做的可真地道。關客不由感慨。
王濤和中年人閒聊了半晌,關客也懶得去聽。身份早已確認過了,互相覺得沒什麼問題,那剩下的就是扯淡套交情了。
兩人互相拍着肩膀,好像是認識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閒聊了能有半個鐘頭,王濤才把哈尼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