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裡的黑衣人們,和席位上各個大人物的保鏢們,全都虎視眈眈的盯着這些不請自入的車輛。那輛帶頭的黑車,眼珠子轉了幾轉,兩邊的後視鏡突然伸展而出,變成了細細的機械怪手。右邊的機械怪手上拿着一個紅色的請柬,左邊的機械怪手上捧着一疊疊厚厚的鈔票。右邊的機械怪手用兩個細長的金屬指頭,夾着紅色請柬,慢慢的向着別院裡的黑衣人們移去。
兩個金屬指頭一放,紅色請柬掉落下來。黑衣人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只瞅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貨真價實的婚禮請柬,絕對不是僞造的,這就說明這羣奇怪的車輛也是受邀而來的。按理來說,客人來賀禮,就應喜氣洋洋的上門,討主人的喜歡,哪有剛一到門口,就撞死四個主人手下的?這樣的客人,不是惡客,就是故意來搗亂的。
即使如此,面對有請柬的客人,黑衣人們還是不敢隨意的開槍,況且這輛怪車的左機械臂上,還有那麼多的鈔票在那裡。
手拿請柬的黑衣人皺着眉頭。凡是手裡有這張結婚請柬的人,通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輕易得罪,可能就會多出一個極大的對頭,所以黑衣人需要謹慎地對待。他做了個手勢,命令身後的人不要開槍。
“不知是哪一位大佬駕臨,弟兄們眼拙,實在認不清楚。”黑衣領頭人說了一句常用的開門話。
從黑色轎車傳來的是四平八穩的電子聲音:“抱歉,一時剎不住車,撞倒了兩個人,希望不要見怪。”
然而小怡別院中的人並沒有聽出一絲抱歉的味道。
“這是給衆位兄弟的賠償。”黑色轎車的左機械手臂緩緩下降,將一大筆鈔票放在了黑衣人頭領的左手上。
黑衣頭領的眼眸中,亮光閃了閃,隨即就擡頭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只需要告訴我們是來自哪一家的勢力,我們就讓你們進去好了。”
黑色轎車前面的那道黑色弧線,漸漸伸展蜿蜒,列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度,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笑臉。“落博爾特。”
黑衣人頭領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黑色的瞳孔縮小得有如針眼般大小。怪不得這些車輛是如此的智能化,世界上除了落博爾特以外,又有誰能研究出來呢?
黑衣人們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黑色轎車的兩隻眼睛向上翻着,帶着衆多的小弟駛入宴會場所。
主持婚禮的人已經差不多把該發言的東西講到了末尾,他語速加快,希望能更快的結束這段演講。“.…..現在,有請兩位新娘新郎!”
由花樹組成的長廊中,走出了一對手挽着手的新人。誰都能注意到新娘帶着白手套的手上,套着一個銀光閃閃的戒指。可能是太陽光太過強烈的緣故,新娘新郎的臉上一片耀眼生花,觀衆們只能看到模糊的人臉,並認不得具體的人的形貌。
那個帶頭的黑色小轎車,率領着一衆車輛遠遠的在觀衆席的外圍看着,此時見新娘新郎走了出來,不由裂開嘴巴斜斜一笑。兩隻機械手臂迅速蜷曲,變成了兩邊的後視鏡。馬達聲嘟嘟響了兩次,車的全身輕微地顫抖着。
看到老大如此做法,後面的幾十輛汽車也一一效仿,馬達聲此起彼伏,嚇了座位席上的人們老大一跳。所有的安保人員和與會的人們,全部站了起來,一個個警惕的盯着這羣落博爾特的機械來客。人們以爲這羣自動化的智能車輛,會橫衝直撞的擾亂現場,但是等了有一分鐘的時間,也並未見到這羣車輛有啓動的跡象。
正當人們很奇怪的時候,十幾輛來車紛紛打開了車門,只聽電流滋滋的聲音響起,一個個小型的飛行物飛了出來。它們的模樣千奇百怪,有小型的直升飛機,有大一點兒的蜜蜂形狀的飛行物,還有會飛的“小汽車”和戴着翅膀的小型士兵等,一下在就佈滿了大門上方的空間。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這就是來參加婚禮的彩蛋,有人正準備鼓掌奉承的時候,那個最先升起在空中的小型直升飛機,突然從頭部發出了兩道筆直的藍色光線,一閃即逝的劃過空中,擊穿了中間一個席位上的人的腦袋,然後沒有停止的從圓桌上穿出一個小孔洞,沒入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中。
那個被激光射穿腦袋的老人,臉上還保持着微笑的神態,似乎還在和別人交談着,然而腦袋上一個穿出的孔洞,正在冒出鼓鼓的鮮血,這種場景可並不怎麼讓人覺得和藹可信。當席的女士尖叫了一聲,紛紛逃離開這張坐席。
這個時候,那個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老人,才保持着微笑的模樣,緩緩倒在了桌子上面。
那些小型飛行物全部開始射出或紅或藍的光線,雖然在強烈的陽光下色彩顯得很淡,但光線的密集程度還是讓小怡別院的上空顯得七彩斑斕,也不殊爲一種美麗的景色。
然而現在卻無人來欣賞這種景色,因爲身處此中的人,紛紛心頭恐懼,生怕被那個七彩的光線碰到一丁半點。原本還斯文儒雅的宴會,瞬間變成了亡命的地獄。尖叫狂呼聲不絕於耳,人們下意識的尋找躲避的物體。
一位穿着華麗的青年,下意識的躲在一顆五六人都合抱不住的大樹後面,寬闊的樹身給了他安全感,然而一道紅色激光自一隻“蜜蜂”的眼中射出後,很快的從大樹的一側穿透到了另一側,並輕而易舉的擊穿了青年的頭蓋骨,紅光在青年人的腦後一閃而逝,將泥土地面射穿出一個極爲黑色的孔洞,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的景象,被其他一些匆忙躲藏的人看到了,不由得覺得心膽皆寒,頓時覺得無論在哪裡,似乎都不是一個安全的所在。
那個主持整場婚禮的人,呆呆的望着五顏六色的光線撲面而來,聽着耳邊突然響起的慘叫聲,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藍色的光線從空中射來,無聲的將他的額頭穿出了一個孔洞。主持人就保持着這種半分驚恐,半分愕然的神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漫天的死亡射線中,新郎新娘兩人還是十分平靜地走着紅毯。前前後後的紅毯上,多出了許多黑色的孔洞。一藍一黃兩束光線,分別左右幾乎擦着兩人的身體而過,在他們的腳旁穿出黑色的孔洞。
周圍的宴席中,桌翻碟碎的情形不斷出現,不斷的有人倒了下去。有一人的腳脖子被一束黃色光線穿出了一個洞,鮮血正在汩汩的冒出。這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望着大門上空那邊奇形怪狀的飛行物,眼中恐懼之色閃過,他哭泣着伸出雙手,希冀誰能拉他一把,帶他逃出這個人間地獄。
顯然希冀真的只是一種願望。人們奔走不疊,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別人的性命?半分鐘過後,又一束黃色光線襲來,穿入了他的心臟裡,徹底的結束了他的性命。
那些身具武裝的保安人員,掏出手槍對着大門上方的不明飛行物射擊。由於從車出來的飛行物體積很小,而且在空中上下左右的隨意擺動,所以很難讓槍射中。即使有機槍打中了這些小飛行物,也只不過迸濺出幾束火花,讓這些飛行物的表面凹下去了一點兒,其餘的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反而這些升在空中的飛行物,沿着子彈射來的角度,回以光線射擊回去,立刻擊殺,擊傷了地面上大量的安保人員。
其他聰明的安保人員見此情景,哪裡敢開槍射擊,紛紛也去尋找安全的地方藏身了。而那些愚笨的安保人員,還守着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信條,朝着天空中的黑點射擊,搞得他們自己死的更快。
可以說,從小型飛行物升到天空中的那一刻起,死的最多的就是地面上的安保人員。
說來很快,其實事情發生的也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婚禮現場就沒有一個活人了。也許後面的屋子裡面還躲藏有其他的人,但那些小飛行物並沒有追擊的打算。在四輪胡射擊一輪之後,就全都安靜了下來。
新郎和新娘似乎見慣了死亡似的,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們從容不迫的繼續沿着紅毯走着,任由漫天的死亡射線在周圍肆虐。新娘的臉上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面紗,而新郎的頭上不知何時多戴了一頂寬檐帽子。
兩人攜手走到了紅毯的盡頭,就不在轉身走回去了。他們手牽着手就這樣站在那裡,不言也不語。
令人奇怪的是,天空上漂浮着的小型飛行物並沒有射出光線,將新郎新娘二人殺死。它們靜靜的漂浮在門口的上方,一雙雙的電子眼睛全都看着紅毯上的二人。
在死亡光線於婚禮場所中不斷髮出的時候,那些智能自動行駛的車輛去了哪裡呢?原來它們剛剛把那些飛行的東西放出去後,就倒轉車輛駛出了小怡別院,清繳周圍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