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雖知你三家是帶着誠意而來,但是……英國公所言的佔比,本王無法同意。”劉鴻漸沉吟了一下,沉聲道。
以當下西山的產業狀況,英國公、黔國公、誠意伯三人的佔比提議還真是沒多要,畢竟目前他只有玻璃、紡紗、鋼鐵、水泥,再算上煉焦也就是五個大的盈利方向。
但是,這只是目前,兩年來,他有一大半時間皆是充當着大明的救火隊員,天天扛着AK突突突從東打到西、從北打到南,如今才倒是有時間考慮貿易的事兒。
西上的產業,原本是崇禎與劉鴻漸五五開,但現在劉鴻漸都有點擔憂,自己的膽子真是大的沒邊,與皇帝五五開,也就是大叔拿他當子侄,換做任何一個君主,怕是首先想的就是,這小子活膩歪了吧!
西山產業的股份稀釋,是斷然不能動皇家那邊的,也就是說,這份子得從他所掌控的那一半中,出。
顧家父子、蔣永民放眼的是山西和順天府,英國公三人放眼的是整個大明,而他劉鴻漸放眼的卻是整個世界。
工學院將提供源源不斷的各類工程師,而劉鴻漸則適時的提供各類圖紙,假以時日,大明的商船將在全世界傾銷,這其中的利潤何止萬千。
三人的家產若是放在大明,可能算是鉅富,但這點家產如果與全世界的市場相比,便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憑着這些就想分去他一半佔股,想多了吧?
劉鴻漸也知道三人可能不知他的佈局,說話時倒也沒表露出慍意。
“這……王爺以爲應如何分配?”沐天波遲疑一下道。
雖然被劉鴻漸一口回絕,但沐天波並未放棄,談生意嘛,重要的便是這個談字,奶奶不成爺爺在。
“本王意,你三人各佔五分股,山西顧家父子、京城蔣永民合佔五分股,不能再多了。”三人覺得真心沒多要,而劉鴻漸覺得三人真敢要。
按照他的意思,誠意伯雖家產少,但卻熟絡海外之事通多國語言,是天然的海外貿易負責人,佔五分股自然夠格。
至於顧家和老蔣,那是在西山創業之初就跟着他的,第一輪融資和第二輪融資,待遇能一樣嗎?
“三位也別覺得本王刻薄,西山工坊並不只有眼下的這幾個產業,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更多你們意想不到的黑科技問世。
而且,西山工坊也將成爲大明的利器,相比於大明的軍隊,這利器甚至更加鋒利、更加致命!
至於具體方略本王還不能說,我只能言明,這五分股沒少給,至於同意與否,全看你們自行決定。”劉鴻漸說完,端起茶碗吹了吹,給三人做決定的時間。
三人能否理解暫且不說,憑良心,他可一點沒坑這三人,比之軍隊的血腥野蠻,這世上有種武器更加溫和卻更加致命。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便是資本的力量。
多說無益,他們也聽不明白,倒不如直接了當,能幹就幹,不行拉倒,想上這艘船的人大有人在。
張爲先跟沐天波對視一眼,似乎在徵詢對方意見,而劉皮條則滿不在乎,他本就打醬油來着,若能分得五分股,實在是意外之喜了。
“張爲先願與王爺精誠合作!”遲疑了片刻張爲先似乎打定了主意,率先起身拱手,同意五分股的分配。
“罷罷罷,五分就五分,沐天波願與王爺共謀大業。”沐天波也隨即起身。
“莫看我,我更沒意見了。”劉皮條年紀雖大些,但卻老不正經的連起身也未起身。
“如此便預祝我等合作愉快了!來人,取筆墨來。”劉鴻漸放下手中的茶碗道。
少傾,下人備好筆墨,劉鴻漸當場起草了文書。
文書言明,七家成立西山商合,除卻講武堂、工學院和軍械所外,此前西山各工坊以及此後將要開發新工坊,皆爲文書籤訂人之共有資產,每年盈餘皆按既定之比例參與分成。
講武堂、工學院雖非官身但卻勝似官身,特別是講武堂,假以時日便是大明軍隊的骨幹,而軍械所負責研製的更是國之利器。
此是紅線,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逾矩。
文書還寫明,劉鴻漸負責把控總方向,對西山商合之要事有一票否決權。
顧家和蔣家負責研發和生產,英國公、黔國公、誠意伯負責渠道和銷售,前兩者負責國內,而誠意伯負責海外,一南一北一海外。
文書一式七份兒,劉鴻漸、崇禎(皇家)、英國公、黔國公、誠意伯、顧家、蔣家各執一份兒。
劉鴻漸在第二個空位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而最前頭空出來的位置三人不言而明,張爲先、沐天波、劉孔昭接過筆在後頭照做。
敲定了此事,劉鴻漸擺了一桌宴席算作慶祝,至此西山商合成立!
吃完了酒宴劉鴻漸也不耽擱,送走了三人後便着人備馬去了京城,雖說問題不大,但最後拍板的還得崇禎來。
他們六個出人、出力、出技術,負責所有的事項,而皇家卻只需蓋個章什麼都不用管,便一下子分走一半股。
劉鴻漸也沒法子,之前只有他與崇禎二人,兩人親如叔侄皆是爲了中興大明倒還好說,還是那句話,以後呢?
沒有個具有法律效力的文書還是不行,好在利潤讓出了一半皇家只需躺着收銀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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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得到大叔的印章,這文書便成了聖諭,即便大叔不在了,後輩乃至朝臣也不敢置喙,否則就是妄議。
唉,萬惡的封建社會呀!
到得乾清宮時已至傍晚,崇禎伏在御案上寫着什麼,而桌邊兩摞是崇禎已經批閱過的奏疏。
劉鴻漸寒暄幾句,拿出了商定好的文書放到崇禎面前,一番解釋之後崇禎果然沒什麼意見,當即在劉鴻漸的指導下,於首位寫下大明皇帝朱由檢七個硃紅小字。
爲了更具效力,在崇禎的默許下,劉鴻漸拎着大明的玉璽蓋了個戳,完事還覺不得勁,討要來崇禎的私璽又蓋了一下。
崇禎對此不甚關心,在他看來不過是個掙銀子的營生罷了,他現在不缺銀子,即便以後缺了,找這豎子想辦法便是,他總能有辦法的。
“皇上真的決定了嗎?”辦好此事,劉鴻漸坐在一旁突然沒來由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