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鐵小豬、捲心菜n、澎先森、牧人818、天高雲淡925、天天開卷有益、patrick68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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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狙擊手首先就是觀察,也就是找到敵人可能的位置。
當然,張弛也知道自己不能貿然探出頭去,那不僅看不出什麼還會讓對方在自己腦袋上開一個洞。
張弛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把剛纔的情景又過了一遍,然後就做出一個判斷:對手雖然聰明,但經驗卻不足。
原因一是他在水塘邊掩蓋血跡的僞裝不到位讓張弛發現了破綻。二是他沒有及時發現張弛這個軍官而錯失了擒賊先擒王的機會……這一點尤其重要,因爲若是從一開始張弛就被一槍崩了,那剩下的這些兵很有可能就因爲沒人指揮而亂打一氣。
雖然這一點張弛也不願意承認,但工兵團的兵的確是有訓練不足的缺點,否則他們在機場初見日軍時也不會被一個衝鋒就打退了。
這個推斷讓張弛有了點信心,而且自己手裡的步槍也同樣是恩菲爾德……這是張弛的自我安慰,實際上他已隱隱感覺到對方用的很有可能是一把帶有狙擊鏡的恩菲爾德。
“排長,怎麼辦?”見張弛沒有回答,同鄉人又問了聲。
想了想,張弛就下了命令:“全都別動,聽我口令朝水塘方向甩手榴彈!”
“甩手榴彈?”聞言同鄉人不由一陣疑惑,但這情況又不容他們多問,於是就按命令抽出手榴彈擰開了保險蓋。
“準備……投!”
隨着張弛一聲令下,戰士們紛紛將手榴彈從掩體中拋了出去。
張弛這麼命令有兩個原因:
一是拋手榴彈跟打槍不一樣,打槍要冒出頭甚至探出身去,這會將自己人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但拋手榴彈卻沒有這個問題,戰士們只需拉燃導火索然後往外一甩……
另一個原因,就是利用手榴彈炸出的彈幕來干擾對方的視線。
就像現在這樣,戰士們幾乎同時拉燃手榴彈再幾乎同時將其拋出,數十枚手榴彈“轟轟”的一陣亂響在敵我之間炸開,立時就爆起了不少塵土,甚至還有幾枚拋到水塘裡爆起了幾道水柱,再加上手榴彈本身的煙霧,水塘附近立時就朦朧一片。
張弛就乘着這時候探出了腦袋……
他只是微微的探出了腦袋而沒有把槍架上去,原因是他擔心恩菲爾德那黑洞洞的槍管過於顯眼也過於敏感,萬一引起對方的注意那自己這小命就玩完了。
張弛認真的觀察着眼前的那片叢林,試圖找到狙擊手的位置……但卻是一無所獲,在煙霧散去前張弛不得不緩緩的縮回腦袋,這對自己來說太難了,尤其是那片叢林剛纔還遭到機槍的掃射,就算原本有什麼蛛絲馬跡,這會兒只怕也被散落的樹葉和木屑給掩蓋了。
但張弛還是不甘心,叫道:“再來!”
“轟轟……”又是一片彈幕在面前炸開。
這回張弛換了一個位置從車尾探出頭去,但結果還是讓他氣餒,他甚至都想讓戰士們在彈幕的掩護下強行跑回來算了。
但同時他又知道,彈幕是無法在視線這麼好的情況下遮住幾十個奔跑的大活人。
這時張弛的腦袋裡靈光一閃,剛纔他探出頭去時似乎看到一棵樹少了樹梢……也就是說,對方很有可能是砍下那樹梢插在面前做僞裝。
想到這裡張弛心下不由一陣狂喜,但他很快就又深吸了幾口氣把這狂喜壓了下去……這時的他需要沉着和冷靜,他知道這是狙擊手之間的對決,任何一個微小的差錯都有可能讓自己判斷失誤而丟掉性命。
“聽我口令!”張弛最後叫了聲:“投……”
又是一排彈幕在面前炸開,這一回張弛探出腦袋同時把槍也架了上去。
心臟就像一隻兔子似的在胸口“嘭嘭”直跳,雖然張弛知道這對自己觀察以及射擊都不利,但他還是無法讓它停下來。
首先,張弛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的確有一棵樹被砍掉了樹梢。
接着他的目光就在叢林中飛快的掃了一遍,因爲有了“樹梢”的判斷,所以他很快就鎖定了三棵大小與樹梢差不多的小樹,接着他再各自把這三棵小樹與原樹進行對照,最終根據形狀相符程度而確定了叢林邊緣的一棵小樹。
這又讓張弛有些意外,因爲任誰都知道越是中央就越是安全,而這名狙擊手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了叢林邊緣。
不過也恰恰是這樣,才使戰士們打出的機槍不致於打傷他,由此也證明了這名狙擊手心思縝密。
但他終歸還是讓張弛發現了破綻……這時的張弛當然不再遲疑,舉起步槍就朝目標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張弛一口氣將彈夾裡的十發子彈全都打了出去,而且用的是速射動作。
這其實是沒辦法的辦法,一來是因爲張弛對自己的槍法不夠自信,畢竟他到現在還沒打過幾槍。二來則是張弛雖然知道對方的藏身處,但卻不知道對方是趴着還是跪着,於是只能靠“廣撒網多捕魚”的方法碰碰運氣。
不過顯然張弛是碰對了,因爲對面隱隱傳來一聲慘哼。
“打中了!打中了……”小浙江不由大叫。
張弛也知道打中了,事實上在他打出第三發子彈時就認識到了這一點,否則,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射出其餘的子彈。
裝甲車的機槍手二話不說,抄起機槍照着那棵小樹又是一陣亂打,叢林中就徹底沒了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同鄉人幾個戰士才心有餘悸的站起身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行啊排長!”同鄉人感嘆的望着張弛道:“你是咋發現那傢伙躲在哪的?俺可一點都……”
“少廢話!”張弛打斷流氓的話下令道:“三班火力掩護,一班二班跟我來!”
說着抄起步槍就帶着兩個班的戰士分兩邊朝對面包抄過去……張弛不敢大意,除非看見對方的屍體,否則他不敢輕易確定對方是否已經被自己擊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