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孟繁斌吃飽喝足後,又稍微的小咪了一覺,時間點到了夜裡兩點多鐘了,才爬了起來。
另外一邊。
林大嶽早就抱着小妾睡得全然不知了。
王大頭卻是打着瞌睡的,在等候二人呢,一直沒怎麼睡,這時看李三、孟繁斌精神抖擻,立刻湊了過去,打着哈欠道:“二位欽差大臣,睡好了啊?那咱們這就行動。”
“好。”
李三是正兒八經的練家子,丹田一口氣,這種事根本不在話下,宛若一個大好人一樣,一點都不困。
孟繁斌精氣神旺盛,也不差這點覺,同樣如此。
王大頭縮頭縮腦的在冬季的夜風裡,顫抖着,打着了火,“嗡!”“嗡!”作響的開車向着南城陳氏衚衕而去。
這個時代的吉普車,到處漏風。
“呼!”“呼!”的吹着。
王大頭更是渾身顫抖的在那牙齒直打顫,整個人都快不行了一樣。
李三、孟繁斌樂呵呵的就說,“王團長,甭着急,你慢點開,先活動活動,咱們呢,聊聊天,分分神,到時你就不冷了。”
“對,聊聊。”
二人對於這個王大頭,越發感覺印象不錯。
死忠死忠的。
感覺並不是什麼歹人。
愚忠的人,都不至於特別壞。
這點道理李三、孟繁斌還是懂的。
這時王大頭一聽這個,立刻答應,“二位想聊什麼儘管說,我在你們這,沒有任何事隱瞞,林旅長也說了,現在我們是爲國家,爲民族辦事,更得竭盡全力,嘿嘿,你們儘管問吧。”
“好。”
李三順勢問了一句,“你和你們林旅長什麼關係啊,不瞞你說,我在北平城也混過,知道這個林大嶽,曾經的北平鐵路段的站長,娶了個日本媳婦,日本人一來就徹底叛變了對吧,鐵桿的漢奸了,你呢。”
“那個······”
這話聽着味道就不對了。
王大頭有些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孟繁斌便接了一句,“你說就是了,放心,林大嶽只要對解放北平城有功,對人民有用,就可以留下他,我們就是想和你聊聊,沒其他的意思,你大可放心。”
“哦,哦,那就好。”
王大頭這才說道:“我和林旅長是老上下級了,他到火車站時,我也剛到不久,那時我是普通的火車工,他呢,也只是個副戰場,正好管我,我就是他的手下了,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死心眼,鐵了心的跟他幹,他讓我收錢,我就去收錢,也不黑他的,他讓我幹嘛,我就幹嘛,絕對聽話。後來林旅長提拔成了站長,我就烏鴉變鳳凰成了副站長。算是託了林旅長的光了,這不嘛,日本鬼子一來,他就成了皇協軍的旅長,我呢,又變成了普通老百姓,一琢磨,林旅長對我挺好的,我就來找他了,他呢,直接給了我一個團長,就一直幹到了現在,所以他有什麼事,也都不瞞我,我呢,這輩子就死心塌地跟他幹了,用那些文化人的話說就是,肝腦塗地,死不足惜啊。”
“哈哈,這成語用的好。”
“不錯,不錯。”
這麼一聊。
這麼王大頭還真是遇到了貴人,不過這個貴人,最後把他變成了漢奸,如果沒漢奸一事,還真是個大好人。
孟繁斌和李三互相一看,就也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個死心眼,也證明了他靠譜,要不軟,林大嶽不可能會這麼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自己都敢呼呼睡大覺。
看來,林大嶽識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也懂得馭人之術啊,王大頭是被他拿的死死的。
二人就也沒在多問,只是嘟囔着說道:“挺好,挺好的。”
王大頭笑呵呵的還說呢,“其實我們林旅長人不錯,對手下人都挺好的,誰家有個婚喪嫁娶,都給錢,誰家要是鬧病鬧災的也都不少拿,所以啊,大家對他都挺忠心的,二位,如果能在韓將軍那美言幾句,讓我們林旅長繼續做旅長,那可是太好了。”
“嗯,是。”
“對。”
這麼一聽。
看來這個林大嶽是一點自知自覺都沒有啊,還想做旅長,這不癡心說夢嗎?能給他留條小命,就算他命大了。
當然,此時還用得着,就也沒去反駁。
這般笑呵呵的一路胡亂聊着,就到達了陳氏衚衕外。
當然,這一路,各大路口都在排查,都在設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爲過,因爲王大頭開車的緣故,倒也沒什麼阻攔。
但到達陳氏衚衕門口時,就沒敢靠近了。
王大頭左右看着,小聲叮囑道:“這附近都是河邊正三的親兵,咱們不能在靠近了,那個,得下車,摸過去了,要不然,會暴露的,到時可就什麼都辦不成了。”
“行。”
車一停好。
李三就跳了下來,看了看,不由得一笑道:“這陳氏衚衕我來過,不有一家賣字畫的嗎?你說吧,是在賣字畫那家的左面還是右面,左面第幾家,右面第幾家,你說我就知道了。”
“賣字畫的?!”
王大頭哪知道的。
當初是林大嶽給河邊正三拍馬屁買的這個宅子,這事卻不是王大頭辦的,王大頭當時在忙別的事。
所以他只知道門牌號,不清楚這陳氏衚衕內的具體情況,一下子蒙了。
李三咋舌道:“那你帶我過去?”
“這不行,附近有人,我就告訴你大概位置,其他的還得看二位的本事了,我,我沒這個能力。”
王大頭不聰明,但有笨辦法,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形圖,道:“二位過來看,這是我畫的,這是咱們的位置,你現在往右拐,在往左走,看到一個門口有站崗的就是了,如果站崗的偷懶了,你啊,就看門口有兩個小石獅子就對了,這條衚衕就那間房子有石獅子,不大,一眼就能認出來。”
“行,還算準確!”
李三看了看,覺得很靠譜,以他的能力,能找到,便說道:“好嘞,你們等着吧。”找了個牆頭,“嗖!”的一聲,鑽了上去。
宛若一隻燕子一樣,“嗖!”“嗖!”的在黑夜下就不見了。
王大頭都看傻了,直揉眼睛,“我的天啊,這兄弟,好厲害啊,這是輕功。”
“對,輕功。”
孟繁斌嘟囔着左右看着,怕被發現。
手裡卻是拿出了信號彈,隨時準備發射,按照約定,周衛國會派人隨時等待信號彈,只要信號彈一發射,就能準確確定位置。
雖然他也不清楚,怎麼就能準確確定,但既然說好了,就按照約定的來,只要李三把位置確定了,就把信號彈給他,讓他去發射。
一點都不耽擱。
至於此時李三那邊。
爬房過檐,如履平地,河邊正三的這些親兵,根本不可能夜裡兩點還如此警惕,就也非常順利的找到了位置。
來來回回的一看,就明白了,點了點頭,立刻折返回去了。
前後不到三分鐘。
“嘭!”的一聲,重新落在了孟繁斌面前,便點了點頭道:“確定了,不會有錯。”
“那就來吧。”
孟繁斌把信號彈給了李三。
李三拿着信號彈有些咋舌,“要是我,就自己摸進去,取了那傢伙的人頭不就行了,何必這麼費事,哎呀,這東西管用,一炸開,能炸的準,炸不準,機會可就全錯過了。”
他從頭至尾對於這事都覺得太費事了,應該直接刺殺。
作爲飛賊,李三對自己很有信心,拿着信號彈,有些癟嘴,感覺是脫褲子放屁,麻煩了。
孟繁斌比較死硬,雖然不清楚信號彈怎麼用,但卻以執行命令爲第一天職,“這東西到底效果如何,我也不清楚,但周長官是這麼說的啊,嗯,咱們還是按照計劃來吧。”
李三依然搖頭咋舌,“孟大哥,有句話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還是交給我吧,我保證完成任務,悄無聲息的就搞定,這太麻煩了,沒勁。”
把信號彈扔給了孟繁斌。
孟繁斌連忙又遞給了李三,“不行,得聽令形式,我感覺這東西不一定炸開,有可能是鑽天猴一樣,就是會有信號,沒動靜。”
“那樣日本鬼子一樣發現,沒準還給咱們帶來麻煩呢,到時全城一封鎖,回都回不去。”
李三非常信任自己,掏出了匕首,“十分鐘,就能搞定!?”
這一下,孟繁斌遲疑了。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道理他也懂。
此時經過這麼多事,他知道了李三的本事,如果真讓他去幹,沒準真能行,在那有些舉棋不定,嘆氣不已。
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