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爆發至今,完全失去制空權的抗戰部隊,沒少挨小鬼子的炸。每次大部隊行軍時,都必須選擇下雨或夜間行軍,白天行軍都必須做好隨時被小鬼子飛機炸的準備。
行軍過程中,絲毫沒有防備的大部隊,一旦碰到成編隊來襲的日軍戰機,那就必須做好損失慘重的準備。久而久之,衆多抗戰部隊對小鬼子的戰機可謂恨之入骨。
對此次奉命進攻龍州城的日軍步兵聯隊而言,或許他們做夢都沒想到,行軍途中會受到一支戰機編隊的狂掃亂炸。這種只能抱頭鼠竄的滋味,他們此番也算品嚐到了。
最令倖存日軍欲哭無淚的,還是狂轟爛炸的戰機編隊,開的全是他們自己國家造的戰機。以往看到本國戰機都會高聲歡呼的小鬼子,也難得感受一次本國戰機的威力。
絲毫沒有防備的日軍步兵聯隊,眼睜睜看着兩兩一組的戰鬥機,以對地俯衝的姿勢,瘋狂屠殺着公路上毫無遮擋的士兵。一輪掃射過後,公路上已然血流成河。
就在倖存的小鬼子,哭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天空又出現一批飛機。這批跟在戰鬥機身後的轟炸機,雖然沒進行俯衝,卻將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炸彈從高空扔下。
“快!快點離開公路!該死的,這是敵機!這是敵機啊!”
那怕想不明白這些本國戰機爲何屠殺自己的部隊,可倖存下來的軍官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原因。可不管是不是誤炸,此刻他們都必須找機會躲避轟炸跟掃射。
若是整個步兵聯隊都被屠殺乾淨,即便最後海軍航空兵宣稱是誤稱,他們這些死去的官兵,又有誰能活過來呢?先想辦法活下去,纔是他們此刻最應該做的事。
隨着這些軍官帶頭逃離公路,一枚枚墜落的航空炸彈,將步兵聯隊所在的公路炸成一條火海構成的路。無數躲避不及時的小鬼子,都在爆炸跟火焰中嚎叫。
看着公路上已經潰不成軍的步兵聯隊,帶隊的鷹擊中隊長也很解氣般道:“若非還要保留一點彈藥,我真想再輪小鬼子一遍。算了,時間不早,要準備返回鷹巢了!”
朝旁邊的飛行員打出‘返回’指令,再空中帶隊完畢的第二飛行中隊,很快離開了淪爲火海的公路。扔乾淨炸彈的轟炸機飛行員,也覺得此番轟炸很解氣。
以往只看見小鬼子飛機自己的部隊,今日難得有機會轟炸小鬼子,這些都在陸軍服役過的飛行員,自然覺得身心俱爽。跟在飛行中隊身後,開始準備返回鷹巢。
先他們一步返回鷹巢的,則是兩個野貓中隊,收到第二中隊發回的‘返回’信號,已經安全返回山谷機場的吳浩天,內心也顯得長鬆一口氣。
剛從飛機上下來,留守的通訊官便苦笑道:“金雕,狼頭髮來的電報!”
“怎麼了?”
“狼頭很生氣!覺得我們之前那些飛行員,太過拼命了!有些飛行員,並未按作戰規程操作。被擊落的戰機中,有好幾人都沒能及時跳傘。”
此話一出,吳浩天也變得有些沉默,想了想道:“狼頭有沒有說,救回幾個兄弟?”
“還在統計中!有些兄弟跳傘的位置比較偏,搜救還需花費一點時間。真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跟小鬼子交手,以多欺少的情況下,還損毀了十來架戰機!”
“唉!這說明,我們的訓練還有待加強。有些兄弟平時訓練的不錯,可一旦真正跟敵機交手時,卻往往都忘記配合。希望這次教訓,能讓兄弟們長點記性!”
“明白!這電報,如何回覆?”
“回電狼頭,待大隊全員返回,我會召開一個戰後經驗教訓總結會議,吸取這次戰鬥的教訓,爭取讓各中隊的飛行員,牢記我們的操作及作戰規程!”
“是!”
從胡彪的電報中,吳浩天沒看到胡彪提及被擊落的戰機,反倒更多提及飛行員的安全。這也說明,相比飛行員覺得戰機更爲寶貴,胡彪卻覺得飛行員更爲寶貴。
唯有讓大隊的飛行員知道,胡彪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心希望他們保全性命。有了這次實戰的教訓,吳浩天相信下次大隊再出擊,應該會比這次更成熟穩重。
收到吳浩天的回電,胡彪最終道:“總結這次實戰的經驗教訓很有必要,可也不能讓飛行員們寒心。我只是希望,他們能明白自己的性命,遠比那些戰機更重要。
此次遇難的兄弟,稍後我會安排人送回鷹巢,將他們安葬在鷹穴之中。讓金雕統計一下擊落敵機的飛行員,等我回去後,也會給予相應的嘉獎!
雖然我很痛心那些飛行員的犧牲,可這次鷹擊大隊總體表現還不錯。給鷹擊大隊記一次集體三等戰功。擊落敵機的飛行員,記個人二等戰功一次,可在戰機上多塗一個狼標!”
“是,狼頭!”
從此番空戰的戰損來看,鷹擊大隊共擊落三十餘架敵機,自身也損毀近十五架戰機。其中有兩架戰機,受損嚴重的情況下,還是安全飛回了鷹巢。
這個戰損比,也達到二比一,若傳出去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該批評的地方要批評,該獎勵的時候也不應小氣。這便是胡彪的統兵之道!
給鷹擊大隊發去回電後,胡彪又給特遣支隊下達命令,讓其追剿轟炸過後倖存的日軍殘餘部隊。提前設在小鎮的陷阱,想來這次怕是用不上了。
根據偵察小隊發回的電報,來襲的日軍步兵聯隊,在第二中隊的突襲跟轟炸下已經損失慘重。得知這個情況,加上天色臨近傍晚,胡彪自然不會錯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已經休整一個白天的特遣支隊官兵,得到命令後迅速出擊。就在步兵聯隊開始準備收拾殘局,並將遭遇敵機編隊轟炸的消息傳回時,新一輪的戰鬥再次打響。
看到兩側山林出現的進攻者,倖存的步兵聯隊官兵,也很驚恐的道:“八嘎!該死的,這些支那軍是從那裡冒出來的?聯隊長閣下,現在怎麼辦?”
“留一箇中隊阻擊,其餘部隊迅速後撤。快,立刻將我們遭遇支那軍反擊的消息彙報給旅團長。駐防龍州城的支那守軍,肯定不簡單,我們必須格外小心啊!”
如果說被全殲的步兵大隊,有可能大意遭到伏擊而導致全軍覆沒。那麼此刻看到來襲的特遣支隊官兵,兩支部隊一番交鋒後,步兵聯隊長就感受到巨大壓力。
最令步兵聯隊長無奈的,還是攜帶的火炮受損嚴重。而進攻他們的特遣支隊,卻配備有小口徑的迫擊炮,加上裝備有他們的擲彈筒,部隊想阻擊也極其困難。
加上本身已經長途行軍這麼久,先前又捱了一頓狂轟爛炸,很多屍體都沒收斂好,又遭遇特遣支隊的圍剿。若繼續留在原地,只怕最後整個步兵聯隊都有可能栽在這裡。
無奈之下,步兵聯隊長只能命令部隊,捨棄一些不必要的物資跟收斂的屍體,派出一箇中隊原地阻擊,而其餘的倖存部隊,迅速原路返回,希望能逃脫追擊。
一方士氣低迷,一方士氣旺盛。加上特遣支隊的強悍,不斷派出阻擊部隊的聯隊長,發現根本甩不脫身後的追兵。驚訝之餘,也很痛苦的道:“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人告訴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往作戰英勇的步兵聯隊官兵,此刻跟喪家之犬般不斷潰敗。甚至路過一些叢林時,很多不想死的士兵,直接鑽進茂密的叢林試圖保命。
看着旅團發回的電報,讓他們務必多堅持一段時間,旅團已經派出增援部隊時,步兵聯隊長也忍不住怒道:“堅持!如何堅持?該死的,跟那些支那軍拼了!”
“聯隊長,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無法甩脫追兵。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們或許選擇讓一小部分人離開隱藏起來。剩下的聯隊官兵,就地構築防禦工事,跟敵人拼了!”
其中一名大隊長很快給出這樣的建議,爲避免整個聯隊被全殲。大隊長主動請求留下阻擊,只派出一個小隊的精銳,讓他們掩護聯隊長跟電臺離開隱蔽起來。
棄車保帥,便是這名大隊長做出的選擇。那怕步兵聯隊長覺得有些不妥,可他知道這是部下對他的最後效忠。如果拒絕的話,恐怕整個聯隊都將被圍殲。
望着遠去的步兵聯隊長,留下的日軍大隊長表情堅決的道:“勇士們,你們都是帝國的勇士,天皇陛下最忠誠的戰士,現在到了我們效忠帝國跟天皇陛下的時候了!死戰!”
“死戰!死戰!”
抱着必死之心的日軍大隊長,給倖存的部下打了一通雞血後,開始在公路上構築防禦工事。準備在這裡,跟一路追擊他們的特遣支隊決一死戰,掩護步兵聯隊長逃命。
等負責追擊的特遣支隊官兵,看到在公路搶築防禦工事的日軍,也知道這些小鬼子終於決定不逃了。雙方圍繞着日軍搶築的防禦陣地,開始了新一輪的交鋒。
當最後一名小鬼子被擊斃,看着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帶隊追擊的連長討論一下,最終決定就此止步。剩下那點小鬼子,能否安全返回宗左,只怕也是未知數啊!
畢竟,爲了監控日軍的動向,龍州至宗左的公路上,還有數量不少的偵察小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