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潤州情報站被端,一名副組長叛變投敵的事,胡彪覺得必須儘快通知軍統方面。提前通知,也能減少一些損失。再怎麼說,他跟軍統現在是合作關係。
收到胡彪發來的急電,戴笠多少顯得有些意外,等看過電報內容,戴笠表情也非常氣憤的道:“劉武竟然犧牲了!該死的,陳友誠竟然投敵叛國了?”
前者是潤州情報站的站長,也是一名中校級別的老情報員。可身爲副組長的陳友誠,同樣是少校級的老情報員。這種校級情報員,戴笠都極其重視的。
相比培養新的情報員,老情報員纔是軍統的核心力量。能晉升到校級軍銜,除了在軍統服役的年限外,還需要有立功表現。這樣的老情報員叛變,確實出乎戴笠預料。
“給飛鳥發報!儘快覈實這條情報!”
“是,局座!”
戴笠嘴中的飛鳥,便是軍統安排在潤州的暗線負責人。明暗兩條線,也是戴笠掌控軍統的手段之一。這些暗線負責人,纔是戴笠真正的嫡系部下。
平時很少啓用這些暗線,唯有緊急情況下,戴笠纔會親自啓用這些暗樁。每次啓用這些暗樁,說明軍統在某地都出了大事。暗樁一旦啓用,則意識着暗樁失去隱藏價值。
位於潤州城一家掛着英資背景的商行裡,店裡的掌櫃正一臉無聊看着門庭羅雀的商行。往常門庭若市的商行,隨着小鬼子打進潤州城,這些洋行大多都沒生意可做。
做爲老資格的洋行,店掌櫃都是洋人老闆聘請的買辦。實際上,洋老闆很少過問洋行的生意。只有從國內運來貨物時,會關心洋行是否將貨物都銷售出去了。
多少貨,能賣多少錢,洋老闆心裡也有數,不擔心僱傭的買辦貪污。真要能多賣出錢,那也是買辦的本事。人家靠本事賺的錢,洋老闆自然不會過問什麼。
就在掌櫃閒的快打嗑睡時,掛在櫃檯上的燈泡,卻突然忽明忽暗的閃了兩下。做爲洋行,燈泡這種東西並不新鮮,甚至洋行都自備有柴油發電機。
看到突然閃動的燈泡,原本懶散的店掌櫃,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看了看在門口打嗑睡的店員,店掌櫃關閉燈泡開關後道:“小伍,看好店,我去屋裡躺一會!”
“好嘍!掌櫃的,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將看店的事交給心腹夥計,店掌櫃很快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栓好門窗後,很快移開一個衣櫃,將衣櫃下方一個鐵環拉起,很快出現一條通往地下的路。
地下室中,擺放的東西不多。可碰上識貨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張桌子上,有一部正在閃動的電臺。戴起耳機之後,店掌櫃動作嫺熟接收起電報來。
等接收完電報,看着翻譯出來的訊息,店掌櫃略顯感慨的道:“這平靜的日子,怕是到頭了。不過,這樣也好!天天待在店裡,骨頭都快生鏽了。”
這名在洋行當買辦的店掌櫃,正是軍統安置在潤州城的暗樁。那怕特高課的小鬼子也絕對想不到,軍統會在洋行中安插核心情報員。想查洋行,小鬼子也會有所顧慮。
至少現階段,小鬼子還不敢跟英吉利對抗。洋行門前懸掛的國旗,即便是小鬼子的巡邏隊還有便衣隊,也不會輕易招惹。能在潤州開商行的洋人,背景都不簡單。
接收完電報,很快將電臺關閉的店掌櫃,換了一身衣服便決定出門。給出的理由,自然是找朋友喝茶。做爲洋行的買辦,店掌櫃在城裡還是有些朋友的。
往常做生意,難免會結交一些有身份跟地位的朋友。閒時喝茶聚聚,也是很正常的事。等店掌櫃再回來,又鑽進了地下室,將覈實的情報發送出去。
簡短聯絡過後,店掌櫃又關閉了電臺。看着軍統發來的密電,店掌櫃也很好奇的道:“有隊伍來潤州城公幹?還要我全力配合?這些人,來潤州城做什麼?”
關於這些事,正在山中制定作戰方案的胡彪,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等趙顯接收到軍統發來的密電,看着給出的聯絡暗語跟地址,胡彪也顯得有些意外。
看着趙顯道:“看不出,你們埋暗樁的水平,還真有點出人意料啊!”
“是啊!這家洋行,早前我們從碼頭經過時,我好象看到過。那幢洋行,看上去很高檔。真沒想到,我們的秘密聯絡點,竟然會設在這間洋行裡。”
“越是不容易讓人想到的地方,說明越安全。稍晚一些,你跟胡排進城,跟對方接觸一下。通過他,瞭解更多有關碼頭的情況。聯絡時,也切記小心謹慎些。”
“好!營長,這是不是說,晚上我也能參加戰鬥?”
每次警衛排執行作戰任務,趙顯更多都負責後勤跟看家。現在胡彪這樣一說,趙顯反倒顯得有些意外甚至於激動。做爲軍人,趙顯何嘗不渴望參與戰鬥呢?
看到趙顯流露出的欣喜之色,胡彪佯裝不滿的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你的第一任務並非上陣殺敵,而是負責隊伍的情報聯絡,分工不同,卻至關重要。
晚上的戰鬥,你可以參加,卻不能親臨一線。你很清楚,這部電臺除了你,我們誰也玩不來。要是少了你這個千里眼順風耳,我們損失就大了。”
“是,營長!我保證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從胡彪略帶笑意的臉上,趙顯也看出對方不是真的生氣。儘管不能親臨一線戰鬥,可以近距離觀戰,趙顯依舊覺得高興。這也說明,他正在獲得胡彪的認可跟信任。
那怕從始至終,胡彪對他都很優待跟客氣。可趙顯依舊能感覺到,警衛排其它人看待他的眼神,多少還是顯得有些疏遠。軍統這個組織,名聲在國軍中也稱不上太好。
對很多普通的士兵而言,軍統的人都見不得光,只會在背後耍陰謀搞暗殺刺殺。衝鋒陷陣這種事,從來看不到軍統的人身影。不敢上戰場的軍人,誰會佩服呢?
只是對了解軍統對抗戰所做貢獻的胡彪而言,他很清楚情報戰線,軍統涌現出衆多無名英雄。這些人生前跟死後,大多都低調的很。可他們做的貢獻,卻不比前線部隊少。
沒軍統的人提供情報,前線部隊將領排兵佈陣,也會顯得茫然無序。可軍統對於軍隊的監控,又讓很多將領對其甚爲反感跟警惕。士兵疏遠,其實也能理解。
提前吃過晚飯,徐三刀帶着趙顯提前出發。臨行之時,徐三刀也很困惑的道:“隊長,武器都放在城外,等下咱們怎麼運進去?沒武器,晚上仗怎麼打?”
“安心進城,等我進城後,自然會給你們準備好作戰裝備。而且我保證,今晚的作戰裝備,也會讓你們滿意。進城後,記得保護好趙排長,他對我們很重要,明白嗎?”
“明白!”
依舊跟上午進城時一樣,徐三刀一行混在其它進城的百姓隊伍中,順利進入潤州城。直奔碼頭而去的徐三刀,跟着趙顯來到商業街,找到那間懸掛洋旗的洋行。
出於安全起見,徐三刀並未跟着進去,接頭的事胡彪都交給趙顯負責。同屬軍統序列,趙顯跟對方聯繫,也更容易獲得對方信任。相應的,徐三刀待在外面,也能及時接應。
在徐三刀一行離開之後不久,胡彪等人也陸續分批進入城內。進城之後,衆人在白天進城的偵察人員帶領下,前往預定地點集結,等待夜幕的降臨。
同一時間,跟‘飛鳥’取得聯絡之後,趙顯也送來胡彪特意打聽的情報。其中一條情報也值得注意,那就是潤州城的監獄裡,也關押着數量不菲的戰俘。
得知這個情報,胡彪覺得有機會,晚上或許可以順帶再劫次獄。雖然不可能帶這些戰俘離開,可找到辦法逃到江那邊,或許這些戰俘都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救與不救,胡彪覺得還是看接下來戰鬥進展情況再定。若能讓城裡的小鬼子徹底亂起來,或許能解救出這些戰俘。有這些戰俘當幫手,將潤州城鬧個天翻地覆也大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