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一聽趕緊接着答道:“報告老總!小的只知道那個女的姓史,到底叫啥小的記不清了!但是小的保證,那個女的就是你們要抓的那個女逃犯……哦不,是逃兵!”
這個軍官於是耐住性子,找出一份檔案,從中翻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之後皺了皺眉頭,手指點着其中一行問道:“是不是叫史玲?二十來歲,居然還是陸總醫院的護士長!”
“對對對!就是就是她!長得很漂亮!”這廝小雞啄米一般的點着頭答道。
“那麼她現在藏在什麼地方?”這個憲兵軍官合起來檔案,擡眼看着這廝對他問道。
“那個……那個!長官,我聽說你們不是懸賞五百大洋捉拿她嗎?我要是報告了她的住處,是不是能領到賞錢?”
“放屁!什麼時候我們憲兵會懸賞抓捕逃兵?就算是懸賞,也怎麼可能懸賞五百大洋?簡直是胡說八道!”這個憲兵軍官一聽,頓時勃然大怒,猛地把桌子一拍,對這廝怒斥道。
這廝一聽壞了,好像是找錯地方了,人家憲兵壓根就不承認懸賞的事情,那麼這件事就應該不是憲兵隊懸的賞了!
“是是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一定是找錯地方了!小的這就走!這就走!”這廝撅着屁股連連點頭哈腰,就想倒退着退出這個軍官的辦公室。
看着這廝的表情,把這個軍官氣的夠嗆,他並不知道現在逃兵名單上的這個叫史玲的女兵,已經被他上司移交給了軍統那邊協查了,在他看來,既然是逃兵,那就該歸他們憲兵管。
另外他更不知道,爲了抓這個名單上的史玲,軍統那邊居然暗地裡懸賞了五百大洋來抓她,所以在他聽來,這廝根本就是在拿他們尋開心,於是頓時就勃然大怒了起來。
“給我站住!這兒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是你知道逃兵藏身在什麼地方,就應該立即給我說出逃兵所在,要是不說的話,你就是包庇逃兵,這可是重罪!我豈能饒了你?快說,她藏在什麼地方?”這個軍官這會兒是怒氣沖天,站起來對這廝怒喝道。
這個倒黴的混蛋被這個軍官一聲怒喝,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可是他卻並不想說出來史玲的下落,因爲他直到這個時候,還惦記着那五百大洋的賞錢呢!這要是說出來的話,這五百大洋豈不就長翅膀飛了嗎?
這廝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哭嚎道:“長官,老總!您可不能這樣呀!我可是聽人家說的清清楚楚的,誰要是找到了這個女逃犯……哦不,是女逃兵的話,抓到人就賞五百大洋的!您哪怕是少給點,也不能都給小的昧了呀!求求你了老總!您可憐可憐我!我爲了找這個女人,可是吃了不少苦的呀,您看看我都被她打成啥樣了!”
這廝跪在地上是聲淚俱下,一邊磕頭一邊拉着衣服,將他受的傷展示到這個軍官的眼前,只見他胳膊上紫了一大塊,膝蓋上磕的禿嚕了一大塊皮,小腿上還有一大塊青紫,腦袋上一個大包,背上也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個軍官也被這廝給鬧蒙了,他並不知道軍統暗中懸賞捉拿史玲的事情,而且也沒朝這方面想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事兒可能是軍統乾的,看着這個聲淚俱下的傢伙,他忽然感到很是可笑,於是不耐煩的喝道:“閉嘴!什麼時候我們憲兵會懸賞捉拿逃兵了?你他孃的是聽誰說的?”
這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累,對這個憲兵軍官說道:“我是聽街上的幾個袍哥說的!”
這軍官更是被氣樂了,立即罵道:“他孃的你啥都敢信不是,袍哥們說的話你也敢相信,那些袍哥都是啥人你不清楚?把你賣了你都得給他們點錢!他們是蒙你玩兒的!這都敢信,真是個傻叉!
五百大洋,要是有五百大洋的賞錢的話,老子也他孃的早上街找人去了,還他孃的坐在這兒?
別他孃的廢話了,趕緊說,那個女逃兵現在的住處,再不說老子把你扔牢房裡,讓你嚐嚐我們憲兵隊的大刑伺候!
這真是啥人都有,居然還有這種沙雕!”
這廝一聽,算是徹底傻眼了,同時也徹底被搞糊塗了,他明明聽那幾個袍哥私下裡說,有五百大洋懸賞的,可是爲啥人家憲兵隊就不承認呢?難不成真是那幾個袍哥胡說八道不成?
這時候把他兩個門外的憲兵也走了進來,一腳就把這廝給踹趴在了地上,對他怒道:“快說,老子們沒閒工夫在這兒跟你廢話!再不說老子就給你找地方說去!”
這廝被踹趴在地上,這會兒是心如死灰一般,雖然還是有點捨不得說出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不說出來是不成了,於是他只能抹着淚把他發現史玲的藏身之處地點說了出來。
那個軍官聽了之後,對手下說道:“帶幾個人,押着他過去,讓他帶路!看看那個史玲是不是在哪兒,在的話就抓回來,要是這廝說謊,逗咱們玩的話,就給我打斷他的腿!”
他手下立即答應了一聲,拖死狗一般的把這貨朝外面拖,這廝還是不死心,對着這個軍官叫到:“長官,老總!我好歹也算是良民呀!我大老遠跑來報信,沒功勞也有苦勞呀!好歹您給倆賞錢行不?”
憲兵隊可沒有舉報有獎之說,那個軍官聽了這貨的叫聲,氣的厲聲罵道:“給我滾!”
於是這廝便被拖了出去,被幾個荷槍實彈的憲兵押着,一瘸一拐的朝着史玲藏身的地方行去。
這廝這一路上這個懊惱呀!心中咒罵着當初忽悠他的那幾個袍哥,同時也咒罵着這些憲兵,他吃了這麼多苦頭,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忍着疼跑了這麼遠的路,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跑到現在不但沒有得到一毫的賞錢,倒是接連吃了好幾大腳,真是冤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