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排長忽然間小聲問道:“李連長,您實話說,今天這是咋回事?我怎麼感覺到這事兒不對頭呀?他們這幫黑狗皮是不是對着方長官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奶奶的,他們反了天嗎?”
於排長眼也不瞎,耳朵也不聾,今天被攔住之後,這些警察出示了一張搜查令,上面是軍統簽發的,而且於排長看出來,這些警察奔的是他們車上坐的人,不過並不是李軍和李雙虎,說話的時候,他還偷聽了陳爲言和李軍的對話,也聽到了有警察從他手下哪兒打聽方漢民的下落。
所以他敏銳的感覺到,今天的事情不簡單,似乎這幫警察在幫着軍統找方漢民。
李軍左右看了看,把於排長拉到車邊,小聲說道:“於排長,實話說吧,他們就是奔着我們老大來的!我們老大得罪過一個軍統的混蛋,軍統一直都想對付我們老大,但是以前沒機會,也不敢在咱們新六軍對我們老大下手!所以就在重慶這兒等着我們老大!
幸好我們老大提前有所察覺,提前下了車,躲過了他們的搜捕,但是這事兒沒完,接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於排長此次回去能有機會見到廖軍長的話,那麼請你把這件事轉告軍座,一旦要是我們老大蒙冤被軍統抓了的話,還望廖軍長能施以援手!”
於排長一聽眉毛就豎了起來:“我操他大爺……”
“噓……於排長,我們人微言輕,你就不要摻和這事兒了!你們儘快去交接,這種事兒,只有廖軍長能說得上話,其他人都幫不上忙!這就是他媽的現在的世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我們該打的仗打完了,現在就該掉頭收拾我們了!多謝於排長!咱們就此別過!你們也多多保重!謝了,謝了!”李軍趕緊止住了於排長破口大罵,對他說了幾句之後,後退一步,對於排長敬了個禮,然後迅速轉身離去。
於排長愣了一陣子,看着李軍和李雙虎拎着揹包離去的背影,忽然間重重的在車廂上捶了一拳,對他們的背影舉手敬禮,轉過身之後,對攔着他們車的幾個警察破口大罵了起來:“查完了嗎?查完了還不他孃的趕緊滾蛋?跟狗一樣攔着車,你奶奶的還想讓老子管你們的飯不成?草擬大爺的!你們幾個上車!咱們走!把路給老子讓開,滾一邊去!”
警察其實對於當兵的沒啥震懾力可言,他們平時主要負責針對的是平頭百姓,當兵的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敢招惹的,部隊都護短,別看於排長只是個小小的排長,但是他們新六軍的招牌在這兒放着,只要不是特別的事情,他們是根本不會把警察放在眼裡的,警察也真的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而且車上這會兒裝的都是槍炮,就算是壞的,也是軍事物資,警察是不敢亂來的,一旦要是弄翻臉的話,於排長報上去說貨丟了,對不上數,被警察給搶了,新六軍那邊絕對會把官司打到軍令部,最後肯定還是警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於排長對這些警察一點都不客氣,一通怒罵,便將這些警察趕到了一邊,帶着人發動着汽車,呼嘯着就開過了鐵橋進入到了重慶市區,車後留下了一大片黑煙,把站在車後的警察們給嗆得亂咳嗽,一個個望着遠去的卡車破口大罵。
陳爲言很快就見到了姚維明,把這個情況告知了姚維明,姚維明聽罷之後,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騰身站起揹着手在臨時指揮部裡來回轉悠了幾圈怒道:“姓方的怎麼知道我們要對付他?提前下車了?”
陳爲言搖頭道:“這個卑職不清楚,但是姓方的狡詐多謀乃是公認的,白有強他們說過,此人對危險有着一種天生的預感,可以提前預感到威脅,弄不好這次他來重慶的路上,可能預感到了什麼,纔會提前在武隆縣下車!這不是不可能的!”
姚維明想了想點了點頭:“是有這種可能!應該不是我們的人走露了風聲,那樣的話,他們來不及通知這個混蛋!
這下有點麻煩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傢伙下車步行的話,我們就很難堵得住他了!以目前我們的人手,也很難做到面面俱到,封鎖住所有進城的入口,想要把他堵在城外抓捕的話,現在困難很大!”陳爲言對姚維明說道。
姚維明揹着手如同困獸一般,在屋子裡來回轉圈,想了好一陣之後,嘆了口氣道:“你們先不要撤,繼續在各路口設點堵截他,另外抽調一些人手,加強對史玲和範星辰等人的監控,必須做到二十四小時不能斷人!
假如姓方的真的溜進城的話,一定會跟這些人聯絡,另外剛進城的那個李軍和李雙虎,也必須要立即監控起來!把他們盯死,盯死他們,就能找到姓方的!”姚維明終於停下來對陳爲言說道。
陳爲言立即立正說道:“卑職明白!卑職已經派人跟上那個李軍和李雙虎了!我一定加強我負責的區域內的監控力度,絕不會讓他從卑職負責的區域路口潛入到城中!”
“嗯!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你的能力,這件事你安排的好!好好幹,只要你好好幹,我一定給你謀一個大好前程!”姚維明對陳爲言說道,這個時候姚維明正是用人之際,給手下畫個大餅,讓手下們加勁幹活他自然是懂得的。
陳爲言立即興奮了起來,再次立正敬禮,向姚維明說了一大串保證的話,信誓旦旦的發誓一定要抓住方漢民。
陳爲言走後,姚維明立即電話通知了各路口負責的人員,告知他們第一次堵截抓捕行動已經失敗,方漢民已經提前下車,沒有乘車進入重慶,現在可能正在徒步向重慶這邊走來,命令各處加強對進城行人的檢查,務求不能讓他從這些路口潛入到重慶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