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民這麼做,是符合炮兵作戰原則的,炮兵在需要的時候,集中火力進行壓制性射擊,比起分散使用效果要好得多,他們因爲習慣性脫離主力部隊獨立作戰,所以獲得支援火力很難,只能依靠自己攜帶的迫擊炮來執行火力支援任務,幾門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就成了他手頭最重要的火力依靠。
打散了這裡的日軍後衛之後,方漢民根本沒管貴街那邊的鬼子,他相信現在貴街的鬼子指揮官應該知道了
可是日軍的援兵來的速度卻比方漢民預料的快了一些,就在他們沿着公路向着新維方向挺近了大約接近五六公里遠,沿途擊潰了幾股小股日軍之後,剛剛佔領了幾個控制公路的高地。
天色這個時候就暗了下來,方漢民下令部隊就地駐防,連夜開始搶修陣地,確保在天亮之前各部隊搶修出可用的陣地。
這一晚上特務營各部隊都沒閒着,點着火把或者開着電筒,連夜在他們選定的陣地上進行施工,搶築各種掩體工事,做好接敵的準備工作。
孫立人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在主力未能拿下貴街之前,新維的日軍趕來增援貴街,那樣的話他們將會拖延很長一段時間。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出一支精銳部隊,繞過貴街,趕在新維方向日本援軍趕來之前,堵住日軍援軍,將他們堵在山中,拖延他們的速度,爲主力爭取拿下貴街的時間。
但是他手頭現在抵達前線的部隊之中,主力裡面並沒有哪支部隊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最後擔子只能又落在了方漢民的特務營肩膀上。
孫立人現在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但是具體是不是真的他並不清楚,他向鄭洞國求證,但是鄭洞國並未給他答覆,現在他也不清楚這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多少有點隱憂。
方漢民拳拳報國之心他絕對相信,但是對於他的某種傾向,現在他也有所耳聞,對此他有些憂心忡忡,這不是一個好的事情,雖然他對於國民黨政府和軍界之中現在存在的各種貪腐問題,也一樣感到深惡痛絕,可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就同意那邊的傾向。
現在有一些傳聞,說方漢民有點那邊的傾向,這讓孫立人很不高興,也感到很擔憂,他非常看重方漢民,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到爲此十分憂心。
爲此他還跟齊學啓談了一次,但是齊學啓覺得這些傳聞,應該是空穴來風,不足取信,而且他之前對方漢民的瞭解,看方漢民也沒有表現出這方面的傾向。
另外就算是方漢民來歷有點神秘,他也不認爲那邊能培養出這樣的奇才,而且那邊對於緬甸這邊,是鞭長莫及,怎麼可能讓這樣一個猛將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幹這活呢?
於是孫立人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放下,把精力還放在眼下緬甸這邊的掃尾作戰之中,不拿下臘戍,他是不會甘心的。
而隨着史迪威的離任之後,魏德邁接任了駐印軍總指揮之後,魏德邁的主要精力已經放到了國內那邊,除了前段時間來視察了一次之外,並沒有過多幹涉駐印軍這邊的作戰指揮。
霍克那邊,現在也不再直接指揮新一軍了,把指揮權下放給了鄭洞國和孫立人這些中國將領,而他轉而主要負責協調後勤方面的工作,至於特務營,總指揮部也不再直接進行調派,名義上方漢民的特務營還在總指揮部的名下,實際上現在基本上已經直接交給了孫立人指揮。
孫立人對此前段時間是暗自偷笑的,他一直都想把方漢民和他的特務營攬入到自己新一軍旗下,這樣一來新一軍就有了一柄利刃了。
但是他也知道,廖耀湘那邊,也在惦記着方漢民和他的特務營,現在新六軍雖然跟着廖耀湘回國了,可是廖耀湘在軍中的能量卻比他要大,保不定廖耀湘回國之後,還會不會搞一些小動作,這可說不定。
所以孫立人這段時間,見到鄭洞國,就在跟鄭洞國蘑菇,想要讓鄭洞國通過駐印軍總指揮部,把方漢民的特務營隸屬關係,轉移到新一軍隸下,這麼一來,方漢民就徹底算是他的人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鄭洞國對此卻始終沒有吐口,並未答應幫他這個忙,相反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前段時間史玲被從西格瑞夫醫療隊抽調回了總指揮部直轄的野戰醫院。
就在幾天前,他又得到了一個消息,隨着遠征軍和新六軍逐步回國,駐印軍這邊也正在調整,國內以醫療資源不足爲理由,要求將密支那那邊的野戰醫院調往國內成都。
魏德邁隨即便同意了國內方面提出的這個要求,已經開始將密支那那邊的野戰醫院調往國內,醫院隨即開始將現在密支那那邊的傷員,還有各種醫療器械以及醫生護士向國內轉運。
這麼一來史玲只要不公開違抗命令,就只能跟隨醫院返回國內,齊學啓找孫立人,告訴孫立人說史玲前段時間想辦法託人給他捎話,請求讓他幫忙留在緬甸,但是齊學啓爲這事找了醫院方面之後,卻被回絕了。
醫院方面說史玲是個不錯的護士長,是目前野戰總醫院之中稀缺的人才,國內方面對這種人才更是需要,所以不能讓史玲離開醫院留在緬甸,這事兒誰說都不行。
孫立人知道此事之後,也覺得很矛盾,因爲方漢民以前早就說過,緬甸這邊仗打完了,他就不幹了,帶着史玲在緬甸找個安樂窩,過他的閒雲野鶴的神仙日子去。
孫立人看得出方漢民當時不是在說笑,而且他這麼長時間來,也看出方漢民確確實實對於繼續在軍隊裡面呆下去沒啥興趣,對於什麼升官發財更是嗤之以鼻,他真的很擔心緬甸這邊仗一打完,方漢民乾脆帶上史玲就給他們來個不辭而別溜之大吉,那樣的話,他覺得對國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損失和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