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四郎覺得自己今天可能確實小心過度了,於是看看時候不早,立即下令把這頭野豬給處理了,所有人飽餐一頓。餓的飢腸轆轆的這幫鬼子們,頓時興奮了起來,七手八腳的把這頭野豬給分割了,用盡各種辦法,開始收拾這些豬肉,除了腸子沒水讓他們清洗之外,其餘的東西都一點
不剩的被他們給處理了。而且他們還自作聰明的把好的肉都留下來,用他們剩下的食鹽給醃製一下又燻烤了一番,作爲備用的口糧留下來,剩下的內臟則都被他們煮熟,圍着大快朵頤了一番,吃
的是滿嘴流油。
肚子裡有食兒了,這些鬼子也來精神了,這會兒很是興奮,這心思也就更活泛了起來。於是他們再次提出趕緊離開這裡的事情,這一次山崎四郎沒有再阻止他們,點點頭道:“現在看來,敵人可能確實離開了,我們就利用晚上,離開這裡,爭取天亮之前,多
走出一些路,徹徹底底的甩脫他們!”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看看時間也已經到了十點多了,這些鬼子們於是立即忙活了起來,收拾了一下他們的東西,又小心翼翼的派人到下面偵查了一下,確認了
一下外面的情況。
在確認沒有發現敵人蹤跡之後,這些鬼子呼呼啦啦的便從他們藏身的地方出溜到了山谷之中,立即簇擁着山崎四郎開始朝着新維和臘戍方向奔逃而去。
而夜間的林中是非常黑暗的,即便是天上有月亮也不行,在這種環境之下,想要徹底摸黑在叢林中活動,就算是一羣人在一起也不行,一會兒就能把人給轉暈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這幫鬼子只能點起一些火把照明,然後一個跟一個魚貫在叢林中開始了跋涉。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時候有幾十雙眼睛,早就盯住了他們,緊緊的吊在了他們的背後。
自從天黑下來之後,特務營的人便又回到了山谷之中,躲在了鬼子藏身之處周圍,都安安靜靜的潛伏了起來。
白有強心有疑慮的再次對方漢民問道:“你真的認爲他們一定會跑嗎?”
方漢民微微笑道:“這就是鬥心眼了!我覺得他們一定會跑!”
“爲啥?”白有強不解的問道。“你想想看,鬼子從芒友跑出來之後,一路上被咱們追殺,士氣早就跌的沒影了!這次被咱們堵在這裡,他們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俗話說得好,哀兵必勝,鬼子在這
樣的情況下,肯定上下一心緊緊的抱成了一團,所以我們想要吃掉他們,因爲地勢的原因,真的很難!
但是你還聽說過一個詞沒有,那就是圍城必闕,古時候打仗,那些軍將尚且還知道圍城必闕的道理,我們現在把他們堵死,他們只能拼死一戰了。
當我們故意開個口子以後,你覺得他們還能像之前那樣團結了嗎?就算他們是鬼子,可是他們也不見得各個都想死在這裡。
一旦給他們開個口子,讓他們看到生的希望,我想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再留在這裡了。
所以就算是山崎老狗在這裡,他也很難再控制住這些鬼子兵了,山崎老狗比我想的要聰明,而且還要有耐心一些,這超出了我的預料。但是我堅信,這老狗在經過這麼多次試探之後,肯定也已經相信我們走了,所以我覺得他們一定熬不過這一晚,就算山崎老狗熬得住,他手下士兵也熬不住,一定會逼着
他離開這裡。
別忘了雖然鬼子等級森嚴,但是卻也很喜歡犯上!真的逼急了當兵的話,那麼他們的軍官也壓制不住!
等着瞧吧,我就不信今天晚上他們不跑!”方漢民小聲對白有強說道。
話音剛落不久,在最前面監視日軍的人便發出了示警的聲音,一聲像夜鶯一般的鳥叫聲從前方傳來。
方漢民立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所有人都立即進入到了戒備狀態。
果不其然先是幾個鬼子小心翼翼的下來,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什麼危險之後,便發出信號,很快剩下的鬼子就都從上面下到了谷中。
山谷中黑洞洞的,很多特務營官兵都做好了開打的準備,但是方漢民卻始終沒有下達攻擊的指令。他們看到日軍下來之後,還是很小心,立即臥倒警戒,趴在地上又觀察了一番,等了一陣之後,看到周圍確實沒有出現敵人的蹤跡,這才緩緩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散開
,然後朝着谷中另一端開始行去。
走了一陣之後,這些鬼子開始點燃了火把,這一下把他們的行蹤徹底給照亮了。
方漢民緩緩站起身,拎着衝鋒槍朝着鬼子跟了上去,白有強又問道:“剛纔爲啥不打?”“鬼子剛纔下來很小心,我怕一開火,他們就又跑回去了!那樣的話,咱們一下吃不掉他們,就等於白忙活了!跟上去,找個合適地方,弄死他們!走!”方漢民小聲說道
。
幾十個特務營的官兵,就如同幽靈一般的吊在了這幫鬼子的背後,進入到了叢林之中。
山崎四郎本來還很高興,覺得今天他們運氣不錯,終於逃脫昇天了,可是當他帶着這些日軍走了一陣之後,卻忽然間又開始產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不單單是他,就連他手下的一些直覺敏銳些的日軍,這會兒也產生了類似的感覺,他們彷彿感覺到,背後冷颼颼的,像是被什麼盯住了一般,這讓他們產生出一種很不安
的感覺,彷彿他們成了被猛獸盯住的獵物一般。擁有這種感覺的多是比較有經驗的老兵,這是長期在戰場上養成的一種本能反應,一般情況下,老兵對於危險臨近的感覺都是比較敏銳的,當然向方漢民那樣變態的預感
能力,他們是不可能有的。山崎四郎越走越感到背後發涼,忽然間停下來扭頭朝着背後望去,背後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還是覺得彷彿有一羣猛獸就在他們背後盯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