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狀的爆炸煙塵衝上了幾十米的高空,整個瑞昌宛如經歷了十級地震一般猛地震顫地跳起來,震飛的嘩啦煙塵嘩啦啦的宛如煙瀑樣掉落。
殉爆的彈藥接二連三的轟鳴爆炸,緊鄰徐家大院的所有的房屋牆壁在強橫的衝擊波中撕裂坍塌,夷爲平地。
楊凌他們的耳朵裡盡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瀰漫的煙塵遮蔽了天空,天空都變得昏黃一片,似乎到了傍晚。
在那濃厚的煙塵中,爆炸產生的強光還在猛地閃耀着,處於風暴中心的一切都被瞬間撕碎,在奪人心魄的震顫中,整排的房屋都消失坍塌在煙塵裡。
兩架鬼子的偵查飛機正好從遠處飛掠而來,看着不斷在瑞昌上空綻放的蘑菇雲,震驚的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楊凌他們雖然幸運的逃離了爆炸的中心,但是依然被爆炸的氣浪波及,許多弟兄被重重的拋在地上,痛的齜牙咧嘴張嘴大叫。
鬼子儲存彈藥的徐家大院在猛烈的震顫中像是紙糊的般撕裂拋飛,整條街都被在爆炸的衝擊波中震塌,稍遠些的房屋瓦片也都震碎掉落,屋裡透了光。
爆炸中心的殉爆依然像是黑暗中的閃電一樣不斷閃耀着火光,狼狽不堪的楊凌他們回頭望見煙霧中的那片廢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許多弟兄看着那片在爆炸中撕裂的街道,倒吸一口涼氣,倘若他們慢跑了一步,恐怕也會被那爆炸的烈焰吞噬,骨頭渣子都不剩。
鬼子中隊長竹歧黑谷他們就沒楊凌他們那麼幸運了,徹底的葬身在爆炸中,屍骨無存。
爆炸的煙塵在四散瀰漫,很快整個縣城的上空都被籠罩了一層昏黃的煙塵,陰沉沉的,經久不散。
鐵匠和順子正帶着兩個連的弟兄沿街梳理,肅清各處鬼子的散兵,猛然的爆炸將他們也嚇得不輕,急忙帶着隊伍直奔爆炸蘑菇雲的方向。
當他們奔過來看到楊凌等人灰頭土臉的雖然狼狽,卻安然無恙時,這才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這爆炸可真好看。”看着餘爆不斷的爆炸中心,王鬍子後怕不已,不過想到小鬼子的彈藥被炸成了灰,頓時開心的咧嘴笑了起來。
連長牛大根拍了拍渾身的煙塵,惋惜地直嘆氣:“可惜那麼多的彈藥物資了,真是糟蹋了。”
“瞧你那出息,不就是一些鬼子的彈藥嗎,炸了也就炸了,有啥可心疼的。”王鬍子不屑的說。
牛大根可是川軍出身,他們那身破爛早就讓他們窮怕了,聽到王鬍子這話有些不舒服:“我們是沒出息,哪裡像你們中央軍出手闊氣啊,要槍有槍要炮有炮......”
王鬍子看到自己的話戳到了牛大根的痛處,也知道不妥,嘿嘿一笑,走過去攬着牛大根的膀子道:“老牛,你也別說喪氣話,回頭我給你們弄些快搶咋樣。”
“當真?”牛大根看着笑嘻嘻的王鬍子,反問道。
王鬍子將自己的胸脯拍的震天響:“老牛,你問問他們,我王鬍子向來說話算話,啥時候誆騙過人。”
看着周圍人都猛點頭,牛大根也露出了笑意:“那我就信你一回,你要是真給我們弄些快槍,我請你喝酒。”
“一言爲定。”
“說話算話。”
楊凌他們一把火引爆了鬼子的儲存的彈藥物資庫,將所有的東西都炸成了灰,弟兄們的心情都不錯。
但是治安營那邊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太樂觀,他們兩百多號人,就這麼半天的功夫,殘存了就那麼四五十號人,就連搶回來的營長孟凡剛也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大哥,大哥。”張黑子等治安營倖存的人此刻心情並沒有高興的起來,圍着重傷的孟凡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楊凌派出王子坤等人雖然冒死將治安營長孟凡剛搶了出來,但是鬼子先前紮了他幾刀,後又不幸中了一槍,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
治安營圍着孟凡剛悲痛哭嚎的聲音傳到楊凌的耳朵裡,他這才從爆炸方向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孟凡剛。
楊凌他們雖和治安營素不相識,但是楊凌他們的出現消滅了鬼子,救下了治安營衆人,又從鬼子手裡搶回了孟凡剛,所以看到楊凌過來,他們紛紛讓路。
楊凌蹲下看到面色發白,奄奄一息的孟凡剛,知道如果再不搶救,恐怕這條命就保不住了,所以急忙詢問:“城內有沒有醫院,他需要馬上搶救。”
楊凌的話這才讓悲痛的張黑子等人反應過來,張黑子回答說:“有,有一個鬼子的傷兵醫院。”
衆人這才慌忙的將重傷的孟凡剛擡着直奔鬼子的傷兵醫院而去,而那邊早已經被順子帶人控制了起來。
鬼子的傷兵醫院佈置在一個祠堂裡,裡邊躺着上百名從岷山送下來的傷員,這些傷員雖裹着繃帶動彈不得。
這些鬼子傷兵看到楊凌他們進去,卻依然瞪着惡狠狠的眼睛,滿臉兇光的看着他們,依然桀驁不馴不肯服輸。
鬼子的部隊自打進了中國戰場,每一場會戰都是以勝利告終,中國軍隊被他們打得丟了半個中國。
勢如破竹的勝利自然讓這些鬼子驕傲,像是憑空長高了一截一樣,哪裡還將中國軍隊放在眼裡,即使被俘虜也依然桀驁不馴不願意低頭。
“讓他救人。”楊凌快步走到幾個穿着染血白大褂的鬼子軍醫跟前,讓會日語的王東明翻譯,搶救重傷的孟凡剛。
王東明以前學過日語,現在就成了楊凌他們部隊之中的日語教導員,沒事的時候負責給弟兄們教日語,沒有絲毫的遲疑,將楊凌的話翻譯給鬼子軍醫聽。
但是鬼子軍醫聽了話之後,遲疑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讓人聽不懂的話。
“他說什麼?”
楊凌雖然跟着王東明學日語,但是一直在打仗,目前只會簡單的,複雜的對話還需要王東明翻譯。
“鬼子說他們是軍醫,只救自己的士兵,不救敵人。”王東明有些憤懣的翻譯說。
聽到這話,後邊的張黑子頓時就急了,衝上來揪住鬼子軍醫的領子,槍口頂在了對方的腦袋上:“救不救,不救我蹦了你!”
可是鬼子軍醫也是鐵了心一樣,即使被槍口頂在腦袋上,依然搖着腦袋拒絕,態度很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