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帶着一營的弟兄們完成了吸引火力的目標後,迅速的沿着既定的撤退路線向寶應撤退。
游擊隊的弟兄們剛開始的時候打得十分的兇猛,讓鬼子猝不及防下吃了一個大虧。
而現在得到撤退的命令後,又是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走,驟然打得激烈的戰場上,突然對面就沒動靜了,這讓小鬼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支那軍停止了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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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打得熱鬧的鬼子兵們看到對方沒有射擊了,也是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射擊,但是他們卻沒有敢貿然的衝上去。
因爲剛纔增援過來的時候就是不知深淺的發動衝鋒,然後被兇猛的火力急襲了一次,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鬼子兵們都探頭探腦的全神戒備的盯着對面的黑暗,似乎對面有什麼猛獸會隨時的衝出來一樣。
“會不會是支那人的陰謀?”鬼子的參謀們現在已經被游擊隊打怕了,所以一發現異常的情況,首先覺得就是陰謀。
鬼子的山崎大隊長想了想後下令道:“打照明彈!”
反應過來的鬼子兵立即行動,無數的照明彈咻咻的騰上了天空,慘白的光撒下來,將硝煙瀰漫的野地照得宛如白晝。
山崎藉着照明彈的光亮舉着望遠鏡朝着游擊隊的陣地方向望去,發現在瀰漫的硝煙中,對面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八嘎呀路,支那人已經跑了!”
看到對面的陣地上空無一人,氣得山崎大隊長牙齒咬的吱嘎響。
“立即追擊,全殲支那人!”被耍了一道的山崎大隊長很快就怒氣衝衝的咆哮起來。
稀裡糊塗的和游擊隊打了這麼久的鬼子兵們聽說對面的游擊隊竟然不打招呼就跑了,也是氣得牙癢癢。
很快,大隊的鬼子就在鬼子軍官的吆喝下,打着手電筒朝着鐵匠他們撤退的方向拔腿狂追。
一時間,在田野和長滿荒草的小路上,到處都是端着刺刀嘰裡呱啦亂叫的鬼子兵,被戲耍的他們一個個滿臉的怒容,就像是游擊隊欠他們錢似的。
蘇北總隊的弟兄們平日裡吃得好,穿得暖,而且訓練的也十分的刻苦,一個個雖然看起來精瘦精瘦的,但是體力卻很好。
他們的體力比其他那些面黃肌瘦的中**隊強了不止一點半點,所以他們散開腳丫子撤退,小鬼子雖然很快就展開了追擊,但是卻只能跟着後邊吃灰。
鐵匠率領的一營的弟兄們雖然跑的亂糟糟的,但是速度驚人,很快就將小鬼子遠遠的甩在了後邊。
在預定的匯合地點,楊凌已經帶着總隊直屬警衛連的弟兄沿着河岸佈置了一條阻擊線。
白天他們大部隊南下的時候遭遇到了鬼子飛機的狂轟濫炸,迫使楊凌不得不改變在界首一線擋住鬼子的計劃。
但是當他向三營的沈彪發電報,讓他們撤退的時候,無論怎麼樣都得不到回覆。
所以楊凌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風險,帶着一個營的弟兄分散南下,準備到界首接應他們,掩護他們撤會寶應。
可是緊趕慢趕,他們還是晚了那麼一步,因爲和總指失去了聯繫,沈彪還是按照原計劃在阻擊鬼子。
他們雖然是一個加強的遊擊營,但是他們面對的可是裝備精良的一個鬼子支隊,僅僅前鋒的山崎大隊就將他們幾乎打光了。
楊凌趕到界首外圍的時候,沈彪正帶着三營和民兵的倖存者依託界首的廢墟和鬼子死磕。
面對被鬼子重重包圍的界首,楊凌他們也不敢貿然去救,因爲一個弄不好,將他們自己都得搭進去。
最終他們確定了方案,那就是兵分三路,鐵匠帶人吸引鬼子火力,王東明帶人去界首救人,楊凌則是帶着弟兄們負責掩護接應。
現在南邊的戰場上槍聲響成了一片,負責吸引火力的弟兄和鬼子打成一片,在後邊負責接應的楊凌雖然臉上平靜,但是心裡也是着急。
因爲界首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鬼子部隊,這個計劃能不能行得通還不清楚,更爲重要的是,一旦鐵匠他們被鬼子黏住撤不下來,那損失就大了。
可是被包圍在界首的沈彪的三營卻又不能不救,所以只能冒險的嘗試一下,因爲那裡都是他們的弟兄。
好在楊凌他們沿着一條不知名的河流佈置了臨時的陣地,等待了沒有多久,遠處就傳來的動靜。
“快快!跑快點!”
很快,河對岸就傳來了吆喝聲和急促的腳步聲,一隊人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沿着河佈置防線,負責接應的警衛連的弟兄們都是如臨大敵,槍口指向了河對岸。
“口令!”
看到對岸人影憧憧的,楊凌拍了拍旁邊副官的肩膀,副官從半掩的散兵坑裡探出了半個腦袋,朝着對岸吼了一嗓子。
對面也是齊齊的停了下來,很快就有聲音傳過來;“黃河!回令!”
“長江!”
口令對上了之後,幾把手電筒就照向了河對岸,先撤回來的是王東明他們,他們一羣人輪流揹着鎮子裡撤出來的傷員一路的跑下來也是累的夠嗆。
很快,王東明他們就過了河,楊凌也帶人迎了上去。
王東明他們從鎮子裡救出來的弟兄僅僅十多個人,而且各個都是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燻黑的臉上已經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
當楊凌看到只是撤出來了這麼幾個人的時候,心裡頓時一沉,雖然知道三營恐怕損失很大,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損失如此的巨大。
“長官......”
看到楊凌走了過來,累的喘着粗氣的弟兄們都是紛紛的舉手敬禮。
“老沈呢,其餘的弟兄呢?”楊凌看着灰頭土臉的弟兄們,沉聲問。
“長官,我們三營......我們三營打光了,就剩下這幾號人了......”軍銜最高的是沈彪的少尉副官,說着眼淚就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這一仗的確打得很慘,一個加強營近千的弟兄,現在就剩下這麼幾個人了,就連營長都陣亡了。
王東明也心情沉重的稟報說:“沈營長重傷,撤退的時候覺得愧對弟兄們,自殺殉國了。”
聽到沈彪竟然自身成仁,楊凌也是一渾身震,心裡涌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沉默良久後才心情沉重的長嘆一聲道:“是我害了老沈啊。”
楊凌自從進入蘇北後打仗一直順風順水的,數次打得鬼子落荒而逃,他們蘇北總隊的地盤也是不斷的擴張。
而這一次楊凌明知道南線駐紮着鬼子的重兵,卻還依然冒險的北上去打寶應,在南線僅僅留在了一個主力營,不得不說也是驕傲輕敵了。
他沒有預料到鬼子會傾巢出動向北猛攻,現在聽到手下得力干將沈彪陣亡,三營幾乎覆滅,楊凌的心裡也是充滿了自責和愧疚,他對不起那些陣亡的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