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戰場上,李子元的職務是最高的。現在李子元不允許他們上,他們就必須得服從命令。儘管這個紅軍時期就是機槍連長,鄂豫皖時期老兵出身的團長,資歷比李子元老太多。但你平時可以對李子元不服氣,可是到了戰場上誰也不敢違抗命令。
八路軍中的戰場紀律,可是異常嚴格的。不管你資歷多老,一旦違抗命令最輕的也是撤職。這個時候,上了戰場沒有在給一次機會那一說。你戰場抗命,那絕對是誰也不會包容你的。上了戰場可以打敗仗,但是要是戰場抗命,那沒有什麼好說的。
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條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這命令不是給個別人制定的,是給全軍制定的。在令行禁止的八路軍中,沒有一個人敢於違抗,要不然設置政委幹嘛。所以這二位無論在心有不甘,也只能服從李子元的命令。
無可奈何的兩個人,只能讓跑的氣喘吁吁的部隊,由政委帶着暫時休整待命。團長,則賴在李子元設置在日僞軍炮兵陣地上的臨時指揮部,一邊看着那邊被繳獲的山野炮流口水,一邊等着李子元下命令。
只是李子元對身邊的這位賴着不走的團長,卻是權當做壓根就沒有看到。只是舉着望遠鏡,在那裡不斷的觀察着戰況。直到轉向時候落在後邊的電臺趕到,帶着電臺跑的渾身大汗淋淋的機要參謀,將一封電報遞給李子元,李子元纔有了別樣的動作。
李子元接過來看了看之後,只是對機要參謀道:“給軍區回電,我部已經與晉城突圍之汪僞第六方面軍總部和直屬部隊,以及僞軍第七師並日軍一部展開激戰。現在已經無可能脫離戰場,請軍區將高平長治交界處的戰鬥,轉由四分區指揮並負責。”
就在機要參謀記錄完畢李子元的回電,轉身剛要走的時候。又被李子元給叫做,沉思了一下之後的李子元,看了一下表後又道:“在電報上加上一句話,我現在已經與晉城突圍之敵激戰六個小時,再給我八個小時時間,我保證全殲晉城突圍之敵。”
等到機要參謀走後,增援來的這個團長與安置完畢部隊,重新趕過來的政委不由的面面相窺。何着眼下這位老兄全軍南下,根本就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而且語氣還這麼大,在給他八個小時保證全殲當面之敵。
當面的可不僅有僞軍一個建制師、兩個直屬團,還有加上炮兵、輜重、工兵、兵站守備部隊,外加上憲兵、日本警察以及武裝僑民等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足足有小兩千的日軍。你老兄一口氣,居然要將這麼多的日僞軍一勺燴了,你哪兒來的那麼大胃口。
這麼多的日僞軍,在給你八個小時全殲,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過於託大了?就連當年的師長,恐怕都不敢說這話吧。這八個小時要是解決不了,你的部隊打殘了不說,周邊的日軍援軍恐怕也就趕到了。
只是對於這二位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李子元壓根就當做全沒有看到。在機要參謀去轉發電報之後,李子元又是舉着望遠鏡,繼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下已經亂戰成一團的戰場上。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戰場上的形勢也在不斷的發生着變化。原來在這裡的阻援部隊,被李子元壓縮編製成了一個加強營之後,也從何三亮方向投入了戰場。而新趕到的一個齊裝滿員的團,卻始終沒有被李子元投入戰場。
這場激戰,從凌晨打到了下午,都已經筋疲力盡的雙方,都還在憑着意志力在堅持着。但僞軍畢竟不是日軍,沒有那麼頑強的意志力,此時頹勢已經不斷的顯現出來。在整個陣型被徹底的衝亂、分割之後,不斷的有着小股僞軍繳械投降。
正在與晉城突圍的日軍主力鏖戰的劉海山,也將手頭上最後一點預備隊投入了進去。一向以意志力頑強著稱的日軍,最終還是沒有扛過比他們意志力更加頑強的八路軍攻擊。原來還始終儘可能保持完整的陣型,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多塊。
而之前兩軍亂戰在一起的時候,只能看着亂七八糟的戰場乾着急的周同,在與劉海山商議之後。劉海山在攻擊勢頭上略微減緩了一些,他的迫擊炮則立即前推到了兩軍交戰處,將*砸向了被分割之後,背靠背站在一起試圖進行最後頑抗的日軍。
周同炮兵參戰,成了壓垮日軍最後一根稻草。隨着一發發的*爆炸,不斷有日軍被炸死炸傷。殘存的日軍想要突出去,又被當面八路的密集火力給擋了回去。劉海山的這種戰術調整,雖說在進度上慢了一些,但自身的傷亡卻也大大的降低了。
劉海山經過戰術調整,在周同提前的迫擊炮火支援之下,現在打的是越來越順手。而潞東軍分區其他參戰的部隊,在何三亮的指揮之下,也先後解決了僞第七師的主力部隊。三個團中的兩個基本上被殲滅,剩下的一個團所剩下的一個半營,也已經陷入無力抵抗的境地。
整個戰場上,只有僞方面軍直屬特務團,以及教導團還在試圖繼續頑抗着。保護僞總部機關的手槍營,也還在拼命的抵抗着。四分區的部隊,還在與其膠着着。雖說也殺傷了該部大部分的兵力,但一時還難以解決。
戰場上的形勢變化,李子元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賴在自己身邊不走的那個團長和政委後,才道:“現在該輪到你們上了,你們的主攻方向就一個,就是汪僞第六方面軍總部所在位置。”
“其他方向的敵人,用不到你們去操心。你們的任務就一個,配合四分區的部隊徹底打垮其總部機關的抵抗。可以說這次戰鬥能不能取得圓滿的勝利,就掌握在你們的手中。你們有沒有這個信心,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換別人上。”
李子元這番激將的話,對於該團的團長和政委兩個人來說,無疑是相當難以接受的。在這邊待命了已經幾個小時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前邊部隊打的熱鬧,自己卻只能在後邊老實的待機,這已經讓這二位攢足了勁。
現在李子元這番懷疑的話,又讓這二位保守刺激。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語氣堅定的道:“請首長放心,就是打剩下最後一個人,我們也要完成任務。兄弟部隊打的頑強,可我們也絕對不差事。”
對於這二位的異口同聲保證,李子元卻是笑了笑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用嘴巴去表現,而是要真刀真槍的去打出來。你們的部隊差不差,是騾子是馬上了戰場才知道。我要看到的,是你們在戰場上的表現。”
李子元的話音落下,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給李子元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後,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帶着部隊立即出發了。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李子元的嘴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對着身邊的王均道:“吹衝鋒號,下達總攻擊命令。”
接到命令的王均,絲毫沒有猶豫的對着身後已經站好的一排十幾個號兵一揮手。當代表着總攻擊命令的嘹亮衝鋒號響徹整個戰場的時候,已經異常疲憊的各個參戰部隊,立即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重新煥發了精神。
在衝鋒號的激勵之下,對着當面的日僞軍發動了最後的總攻擊。而李子元投入戰場上的,這個養精蓄銳幾個小時的部隊,則成爲壓垮敵人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團被李子元激將法刺激的,簡直就像是打瘋了一樣。
上了戰場之後,根本就不管其他方向零散日僞軍糾纏,直接殺奔僞第六方面軍總部位置而去。這支生力軍出現在戰場上後,還在抵抗的僞軍士氣快速的滑落到谷底。有些之前還在抵抗的僞軍,徹底的放棄了抵抗下去的意志。
從第一個放下手中武器繳械的人開始,投降就像是一場瘟疫迅速的傳播開來。先是抵抗不住的僞七師殘部,後來就連之前抵抗最頑強的僞直屬特務團和教導團,也陸續開始陸續繳械投降。
繳械投降的僞軍,被一批批的押下了戰場。而隨着僞軍大批的開始繳械,戰場上的槍聲也逐漸的稀落起來。除了日軍殘部和僞手槍營還在繼續抵抗,在總攻擊發起一個小時之後,殘存的大部分僞軍,在精疲力竭之後已經全部繳械投降。
這場將近一天的鏖戰下來,參戰的八路已經疲憊到了頂點,而這些僞軍也一樣疲憊不堪。很多僞軍在交完槍之後,一屁股坐到地上拿着水壺向着口中拼命的灌水。麻木的,就連身邊袍澤的屍體都管不了了。
看着戰場上的態勢,李子元對着王均道:“告訴劉海山,我在給他半個小時,殘存的日軍必須要徹底的解決掉。讓周同全力配合他,不要捨不得炮彈。到了這個時候,戰士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了。”
就在王均轉身離開去傳達命令之後,機要參謀將一封電報交給了李子元。接過電報,李子元仔細看了看後,出乎意料的什麼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將電報揣進了兜裡面後,帶着警衛員趕往了僞軍最後還在抵抗的方向。
至於電報上的內容,除了軍區首長對於李子元這種不等上級答覆,便擅自行動的做法給予了嚴厲的批評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命令,那就是將那位僞第六方面軍總司令,活着送到軍區司令部。
在電報上,軍區還點名要這個曾經盜掘了清東陵最奢華的乾隆與慈禧陵的東陵大盜,一直隨身攜帶的一些文物和珍寶。在電報上,甚至詳細羅列出這些文物和珍寶的名單,要求這些東西必須安全的送到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