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川辛次郎的整個企圖很明顯,擺明了就是準備搶一把之後。趁着東部山區的老八路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撤入壺北縣城。只要能調開老八路,將他們給吸引走的話。剩下的什麼區中隊、小隊,基幹民兵一類雜七雜八的武裝,建川幸太郎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潞東地區的八路,一直都沒有出現蹤影,讓建川幸太郎以爲自己聲東擊西的把戲,成功的瞞過了李子元。所以他儘管還是顯得有些緊張,但臉上的神色明顯卻是多少帶着有些自得的表現。
眼下新集鎮已經就在眼前,而且一路上八路都沒有出現,這讓他的信心更濃了。似乎堆山成嶺的糧食,現在就已經擺在他面前了。他認爲只要給他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可以搬光整個新集鎮的糧食。只要這些糧食在手,整個旅團就可以平安的渡過冬季。
至於這些糧食究竟是高粱米,還是日本人不吃的小米,或是上好麥子磨製的白麪,對於建川辛太郎來說沒有任何的差別。對於他來說,首先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是第一。再然後,既然現在十四旅團都已經混到吃糠咽菜的地步了,那也就別在挑挑揀揀的了。
當向新集鎮做最後偵察的尖兵回來報告,新集鎮內幾乎沒有任何的防備。除了一些民兵維持次序之外,一個老八路的蹤影都沒有見到。從周邊地區運送糧食的大車和獨輪車,已經將新集鎮內外給擠滿之後。
被即將達成目的刺激的眼睛都有些紅了的他,此時已經將所有的危險,都拋棄到腦袋後邊。只是就在他一揮手,剛要下達攻擊命令的時候。一聲槍響讓剛剛還和他彙報的,擔任尖兵的一個曹長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一股混雜着白色東西的鮮血,從他頭上的鋼盔下面,耳朵的位置上瞬間的流了出來。這個倒黴蛋連抽搐都沒有來得及抽搐,甚至連*都沒有來得及*,就直接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
儘管建川幸次郎反應極快,在第一聲槍聲響起的時候,就一個魚躍迅速的臥倒。但這聲槍聲,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在新集鎮的周邊,不約而同的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一枚枚的*,準確的落到了日軍第一梯隊之中。
從周邊打過來的*,將已經做好出擊準備的第一梯隊的日僞軍,給炸的血肉橫飛、死傷一地。而伴隨着落下來的*,同時打過來的還有密集的機槍火力。這些部署,不是隻針對日僞軍第一梯隊,而是一直伴隨着整個日僞軍行軍序列。
伴隨着嘹亮的衝鋒號音,一股股的八路從兩翼快速的丘陵地帶快速的殺了出來。不過這些殺出來的八路,只是以火力壓制住日僞軍不敢輕舉妄動。自己的攻擊目標,重點則是三部日僞軍之間的結合部。
此時的建川幸次郎那個穩妥的戰術,真的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三部日僞軍相隔五里的間距,正好給了設伏八路穿插分割合圍的機會。而他總體的兵力相加,兩千多人的日僞軍也不算少。
可關鍵是被自己人爲的分成了三塊,在這種密集的火力封鎖之下,想要短時間集中起來那有那麼容易。儘管日僞軍也按照建川幸次郎戰前部署,迅速向中間部位靠攏。但周邊的密集機槍火力,讓試圖靠攏的日僞軍被打的人仰馬翻。
尤其是被重點打擊的第一梯隊,承受着更加巨大的壓力。十餘挺輕重機槍,再加上至少七門迫擊炮,在向他們傾瀉着彈雨。在加上不時投過來的密集*,日僞軍的先頭部隊幾乎是被打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儘管跟隨第一梯隊的建川幸次郎幾次組織向後突擊,但卻始終無法衝破八路的火力網。
幾次發起的攻擊,幾次都被打了回來。在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建川幸次郎不敢在強行攻擊。在打下去,他的第一梯隊估計即便是與身後的兩個梯隊匯合,但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尤其是其中兵力最少的日軍,那裡經受的住這樣的消耗?最終束手無策的建川幸次郎,只能一邊命令日軍監督僞軍頑強抵抗,第二、三兩個梯隊調頭向自己靠攏。一邊不斷的呼叫壺北縣城的二四三步兵大隊,要求他們提前出城支援並接應自己突圍。
而此時就在新集鎮內指揮作戰的李子元,見到自己的老部隊在劉海山的指揮之下,已經完成了對三部日僞軍的分割。一團已經從正面兜住了日僞軍第一梯隊,從背後迂迴穿插的潞北支隊,也已經包抄到位之後。
對着身邊的王均道:“打信號彈,命令部隊發起總攻擊。告訴部隊,加快進攻的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股日僞軍。該上刺刀的時候,就給我上刺刀。告訴劉海山,他的炮兵這個時候還不用,難道還等着那些炮彈下崽嗎?”
“命令阻援的潞圖支隊以及土城獨立營,在這邊戰鬥結束之前,不能讓壺北縣城內的日僞軍,邁出縣城一步。命令其餘遲滯其他方向日僞軍的部隊,立即按照原有的計劃行動。盡一切可能保證這邊的戰鬥不受任何干擾。”
“那個方向出問題,我要追究那個方向部隊軍政主官的責任。這一戰,決定我們能不能徹底打掉日軍還存在着下鄉搶糧幻想的關鍵戰鬥,在戰鬥之中誰也不許給我掉鏈子,力爭要乾淨徹底的解決這股敵軍。”
“我們集中兩個主力團,兩個支隊外加上兩個獨立營的兵力。加強了這麼多的炮兵,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儲備炮彈,要是這一仗還打不贏的話,我看有些幹部的腦袋裡面,到了該整頓的時候了。”
記錄完畢李子元的命令之後,王均不敢耽擱。一方面安排人員,有電臺的用電臺傳達,沒有電臺的將分區騎兵通訊班全部撒了出去,爭取將命令在第一時間傳達下去。而他自己則舉起手中的信號槍,打出了一發代表總攻的紅色信號彈。
當這發紅色信號彈,冉冉騰空而起之後,整個新集戰場槍炮聲更加的密集。雙方的喊殺聲,可以說震耳欲聾。新集鎮東北方向十幾華里長的戰線上,槍炮聲和廝殺聲響成了一片。而負責兜尾的潞北支隊,則瞄準了他們窺視依舊的日軍炮兵,以及那兩個重機槍小隊。
他們的支隊長和政委,將部隊兵分兩路,由支隊長和政委各帶一路。支隊長指揮的一路,不管不顧直接殺奔日軍的炮兵陣地。由政委指揮的一路則向着日僞軍的機槍陣地,發起了輪番的攻擊。
相對於兜尾的潞北支隊,承擔了主要作戰任務的李子元老部隊二團,除了以四個連負責分割三部僞軍之外。將其餘的部隊,全部投入到了對日僞軍第一梯隊的攻擊之中。二團除了打援部分之外,其與的部隊則集中兵力和火力攻擊第二梯隊。
一團的戰術很明確,上來就是猛打猛衝。這種戰術雖說有些單調,但這個時候卻是正好實用。至於劉海山則將主攻的一營分爲三個部分,磨盤戰術一層層的給日僞軍扒皮。雖說架勢上沒有一團那麼好看,但是傷亡和消耗也要小的多。
二團這邊三個連輪番的出擊,每個連上來撕咬一口之後,立即劃過日僞軍固守地域向兩翼擴展。換上新的一個連,再上來扒一層皮。等到三個連每個連都完成撕咬任務之後,已經成品字狀將日僞軍第一梯隊牢牢的加在中間。
建川幸次郎與他的部下,可以說直接成爲了肉板上,一塊幾乎已經被切得七零八碎的肉。見到自己的打法見效,第一梯隊的日僞軍兵力已經被削弱了三分之一。劉海山這才下命令,對日僞軍第一梯隊發起總攻擊。
三個連部分主持一同壓上,對日僞軍的陣地實施分割。而此時,一團那邊則已經拼開了刺刀。兩個主力營連同團部的伙伕與馬伕,在該團團長和政委的帶頭之下都衝了上去,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與當面六百多日僞軍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相對於前邊兩個梯隊的日僞軍遭遇,第三梯隊的日僞軍則多少有些不幸。他面臨的攻擊除了兜住尾巴的潞北支隊之外,還有將火氣撒到了他們頭上的李子元二團三營長,指揮的兩個連。
雖說是火力最強大,但是卻也是配屬日軍兵力最少的第三梯隊。面臨着前後夾擊,被打的是苦不堪言。之前單獨面對着潞北支隊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但在三營兩個連加入進來之後,首先僞軍就扛不住了。
之前還放言要從八路手中,重新奪回對潞東產糧區控制的僞治安軍一個,首先被打的哭爹喊娘。五百多僞軍在兩面夾擊之下,首先就有些崩潰的舉措。雖說在指揮官的控制之下,勉強的暫時維持住,但崩潰的局面已經開始出現。
前邊殺的是天昏地暗,李子元指揮的潞東分區部隊,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對日僞軍的分割合圍。而在新集鎮內僞裝成送糧老鄉,此時已經將自己重新武裝起來的一批基幹民兵,見到眼前的廝殺也不僅有些躍躍欲試。都是年輕人,看着前邊打的熱鬧還真有些沉不住氣。
對於被這些民兵說動後,前來求情的分區民運科長彙報。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後,對這個帶着一副高度近視鏡的民運科長道:“這些青年民兵想要請戰,這是一件好事。我可以考慮,給他們一次機會,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說到這裡,李子元拿起電話要通了前邊的劉海山:“老劉,你那裡讓開一個角,由民兵接替戰鬥。但你小子別給我大撒把,民兵的身後你至少給我留下一個加強排。要是有什麼意外,還得主力部隊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