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就固守在前沿陣地前,利用溝壑甚至是自己戰友的屍體,就地壘成簡易的工事與當面阻擊部隊對射。像一顆顆釘子一樣,插在阻擊部隊陣地前。後續部隊則在炮火以及輕重機槍的掩護之下,不斷的向前推進。
在發起攻擊的時候,日軍前後幾個梯隊跟進的相當緊密。各梯隊的日軍之間相互配合交替進攻,一波攻勢被打垮之後就地堅持。後續梯隊則在他們火力掩護之下,越多他們的陣地持續向前擠壓。
日軍採取的這種擠壓戰術,讓前沿的阻擊部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日軍的戰線,雖然有些緩慢,但也在堅定的一點點向前推着。從日軍發起正式進攻開始,還不到一個小時,進攻的日軍就已經在前沿陣地,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之內打下了釘子。
儘管阻擊部隊的擲彈筒手,也炸掉了日軍的幾挺歪把子機槍。交叉開火的輕重機槍,也讓日軍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可同樣還以顏色的日軍擲彈筒手,再加上那些釘在前沿陣地的釘子精確的步槍火力。
與後面的步兵炮,並縱深的山炮兵相互配合,兩輪攻勢下來也讓阻擊部隊傷亡不輕。而日軍的幾挺重機槍根本就不顧及彈藥消耗,則更是以密集的交叉火力,壓制的前沿部隊有些擡不起頭來。
看着前沿陣地兩個連儘管依靠簡易工事,但與日軍兩個中隊的對抗之中依舊處於有些下風。李子元搖了搖頭,自己下決心苦練了這麼長時間。與當面這個日軍三流師團的兩個中隊對抗,不算炮兵火力上的差距,單就步兵戰術和訓練上差距還是不小。
打伏擊戰和游擊戰,自己部隊還是可以應對。通過與僞五十八師一戰,自己部隊在面對這個六十九師團的時候,運動戰上集中兵力,儘管還是可以能佔到上風。但是這一對一的作戰,看來自己部隊還是有差距。
而眼下日軍重新編成的這個六十二師團,與當年的日軍常備師團相比。不僅僅下降的是火力和編制,單兵素質和指揮官的素質,都有大幅度的下降。下級軍官二十多歲的都不多,之前的那場伏擊戰被擊斃的日軍軍官,甚至有四十多歲的大尉。
這以往面對日軍常備師團,以及三十六師團這樣乙類師團,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而對付這樣一個新編師團,自己部隊在一對一的時候,還佔據不到上風,這就知道深度研究了。
看來這一戰過後,自己部隊的訓練還是要加碼。想到這裡,李子元將目光轉向了那邊,在與僞軍五十師作戰的時候俘虜的,眼下正像是窩窩頭一樣蹲在地上,聽着前邊震耳欲聾的槍炮聲,眼神呆滯的僞軍俘虜。
在日僞軍同時發動全面攻擊之後,此刻承受着巨大壓力的並不單單是何三亮。正面阻擊僞三十八師主力進攻的劉思明,也同樣的陷入了苦戰。山下的僞軍雖說無論是單兵戰鬥力,還是戰術組合和運用都不如日軍。
但該部的僞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頑強,也擺出了一副死戰不退的架勢。集中兵力採取了輪番的突擊,讓本身在這支僞軍進攻之下,已經付出了很大代價的劉思明,眼下承受的壓力也並不何三亮要小到那裡去。
這次明顯打算一錘子買賣的僞軍,甚至組織了督戰隊。幾把雪亮的大刀外加兩挺機槍,就擺在在攻擊部隊的背後,有後退着直接殺無赦。有擅自後退着,先殺帶隊的軍官。這個僞軍師長這麼一搞,前邊的僞軍在進退無門的情況之下,也只能拼死向前攻擊前進。
當面僞軍玩起了命,正面的劉思明可謂壓力倍增。在部隊傷亡越來越大的情況之下,劉思明只能放棄了主峰前邊的兩個山頭陣地。除了一個側翼掩護陣地之外,將所有剩餘的兵力,全部撤到了主峰正面固守。
不僅僅是戰士此刻已經傷亡過半,撤回主峰之後只能縮編爲一個連。武器裝備的損失,也是相當的驚人。加強給劉思明的重機槍,連同二營機槍連原來配備的四挺重機槍,被日僞軍炮火炸燬了一半。
因爲自戰鬥打響,當面的八路除了擲彈筒和重機槍之外,從來都沒有使用其他的武器。山下無論是日軍還是僞軍,在重武器的使用上已經到了飾無忌憚的地步。其炮兵甚至推進到了距離前沿,七八百米的地方直接開火。
在日僞軍發起總攻擊之後,僞軍炮兵在其師長的命令之下,甚至將一門大正六年式山炮,推進到了距離劉思明的阻擊陣地,不足五百米的距離。將這門山炮當成了直瞄火炮,直接瞄準開火。
面對着日僞軍兩方面的擠壓,李子元的望遠鏡一直都沒有放下。山下日僞軍輪番的,幾乎是不停頓的攻擊,承受着巨大壓力的不僅僅是一線的作戰部隊,對於李子元這個指揮員來說無論是心理,還是精神壓力更是巨大。
前沿阻擊部隊在戰鬥之中,承受的傷亡數字。讓李子元舉着望遠鏡的手,甚至都有些哆嗦,嘴脣也被他自己咬的千瘡百孔。這不是害怕或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爲此時前沿陣地的傷亡,讓他心疼的都快要淌血了。
但李子元心中也很清楚,這個代價是自己必須要付出的。這一戰不打,自己的確可以全身而退。但不僅九鼎山區堅壁的幾萬百姓和地方幹部,要遭遇到滅頂之災。從整體戰局上講。單靠着帶着日僞軍在山區打轉轉,自己也很難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
只是儘管心疼的手之哆嗦,但李子元還是堅持自己的計劃。隱藏的火力,未到全部展開的時候,就絕對不能動。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再想尋找這樣的機會可就太難了。鬼子也不是傻子,那些僞軍的將領更是個頂個的人精子。
自己一旦打草驚蛇,讓當面這股子日僞軍察覺到,自己是一塊他們吃不下去的硬骨頭。這股日僞軍不僅有可能調頭回攻九鼎山區,甚至有可能縮回進攻出發地。所以要麼不打,要打就只能一擊致命。
相對於肉疼的李子元,在他對面原本有些志得意滿的奧村豐二少將,眼下臉色卻是很不好看。他不僅僅對僞軍的進展不滿意,對日軍的進展也同樣相當的不滿意。對於他來說眼下參戰的日僞軍,無論那一個方面的進攻效率太慢,太過於浪費時間了。
近一個小時的攻擊過去,出擊的日軍消耗了三分之二的炮彈,出擊的日軍兩個多中隊傷亡了幾十號人,卻是隻奪取了落鳳嶺側翼方向兩個掩護陣地。至於落鳳嶺主峰陣地,遲遲未能取得決定性的突破。
看着逐漸西沉的太陽,以及手頭上眼下已經不充足的炮彈。知道一旦到了夜間,極有可能被當面這股八路溜掉,生怕自己最後兩手空空的奧村豐二少將,也顧不得其他的了,直接給前沿部隊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前沿日軍,雖說其大隊長對這道命令很是不滿意。認爲這樣會讓自己部下,付出過大的代價。相對於奧村豐二少將天黑之前,務必殲滅這股八路的命令。這位大隊長認爲眼下平穩推進,依靠炮火的優勢逐步蠶食對方兵力,纔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即便是到了夜間,自己一方也可以依靠着兵力優勢,將這股八路困在落鳳嶺。整個落鳳嶺面積並不大,山勢走向也相當的平緩。最關鍵的是,海拔的高度也並不高。這樣的戰場是一個難得的戰場,足夠自己穩步推進來解決問題了。
大不了將留在九鼎山口的部隊,給調回來就可以了。反正那邊的八路也剩不下幾個了,周邊的友軍又在快速的四面合圍。即便是九鼎山口暫時撤退,那些土八路也跑不出去,幹嘛要冒着付出很大代價的風險,急着去吃掉這股已經坐困愁城的八路?
反正對手也沒有多少兵力,自己部隊加上那個三十八師主力,在兵力對比上佔據絕對的優勢。再加上火力上的優勢,穩紮穩打纔是更適合自己當面的局勢。當面的八路兵力雖說不多,火力也不是強大。但作戰意志卻是相當的頑強,強攻只能會給自己造成重大傷亡的。
可奧村豐二少將卻擺出了一副不想就自己的命令,有任何討價還價餘地的架勢。讓這個大隊長也只能硬着頭皮,給自己的兩個多中隊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而在他們的背後,日軍炮兵也在將最後一些炮彈,全部砸向李子元所部陣地。
當日軍全部兵力進入了主峰側翼的山溝之中,拉出散兵線準備發動其在關鍵時刻,慣用的豬突戰術的時候。知道此刻已經到了該反擊時刻的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向着賀會章以及所有的炮兵,並之前一直隱蔽代價的重機槍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隨着李子元的一聲令下,前沿縱深從交叉部署,之前一直隱蔽待機,只能坐視前沿苦戰的幾挺重機槍手。在第一時間就扣動了重機槍的扳機。加上那門二十毫米小炮以及一門三七平射炮,組成一張撲向幾乎是毫無準備日軍的交叉火力網。
李子元部署在這裡的,都是射速快的水冷蘇制重機槍。這幾挺重機槍打出的密集子彈,橫掃了正在發起進攻的日軍陣地。二十毫米小炮和三七平射炮的炮彈,也將日軍進攻出發陣地的山溝出口封鎖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