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打不垮的二連,和小鬼子打仗咱們二連就沒有退過,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把咱們剩下的手榴彈都集中起來,一會等小鬼子上來了,大不了咱們就和他狗日的同歸於盡。”滿臉焦黑的二連中焦大虎只喊了幾句,便開始氣喘吁吁的弓了腰,剛纔和攻入陣地的日本兵近身拼刺的時候,焦大虎被日本的刺刀在身上連續扎傷多處,要不是提着一口氣,焦大虎這會早就躺在地上了。
整個三營的陣地就只有二連駐守的這一塊還在戰鬥,可二連現在也只是剩下了8個能喘氣的,他們的袍澤他們的兄弟現在就靜靜的躺在這塊陣地上,只要焦大虎拉下身邊手榴彈的拉火環,他們剩下的這8個人便能和他們的袍澤兄弟們永遠在一起,“害怕嗎。”焦大虎用虛弱的聲音問着瑟瑟發抖的新兵馬寶山,後者雖然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可還是給焦大虎迴應了一記搖頭。
“奇了怪了,按說小鬼子這會早該進攻了,可這會咋沒有動靜了。”日軍進攻部隊的遲遲未見讓一心等死的焦大虎等人不免有些疑惑,不等馬寶山起身向對面的日軍陣地看去,從他們陣地後方就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幾個人扭頭看去,一溜十幾輛小汽車正順着大道向這邊開過來,只不過那些小汽車的車頭上都插着青天白日旗和一面滿是星星的小旗子。
“焦大虎,我是謝海鵬,我命令你和陣地上的戰士立即停止戰鬥,立即停止戰鬥。”突然從車隊裡響起的聲音把焦大虎他們嚇了一跳,那聲音可不就是自己團長謝海鵬的聲音嗎,還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焦大虎不敢貿貿然的帶着倖存下來的戰士撤出陣地,只能先把腿腳快的馬寶山派了過去一探究竟,雖然和車隊離着太遠,但作爲神槍手的焦大虎卻有着一雙眼力過人的眼睛,那些從轎車裡下來的人中,赫然就有幾個穿着日軍軍裝的日本軍官。
這是怎麼個情況,怎麼有小鬼子軍官和國軍的人在一起,焦大虎不光是看到了日軍軍官,還看到了幾個身穿國軍軍裝的傢伙,“焦大虎,給老子滾過來,老子指揮不動你了是吧。”手裡拎着個鐵皮喇叭的謝海鵬站在大道上叉着腰吼了一嗓子,驚的焦大虎連攥在手中的兩顆手榴彈都忘記放下,就那樣直眉楞眼的順着陣地後面的緩坡出溜下去,。
“站住,先把手上的手榴彈扔掉。”沒等焦大虎走到謝海鵬面前,兩個穿着有些不倫不類的士兵舉槍瞄着焦大虎,示意焦大虎扔掉手上的手榴彈和摘下腰間的駁殼槍,興致勃勃的焦大虎被這兩個穿着花花綠綠的傢伙嚇了一跳,扔掉手榴彈,焦大虎可以理解,可槍是軍人的生命,讓焦大虎摘下手槍,卻是萬萬不行的,所以焦大虎死活不願意。
“焦大虎,服從命令,摘槍。”當着自己的面就要下了自己手下連長的配槍,身爲團長的謝海鵬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可這是中央直接下達的命令,身爲團長的謝海鵬也要遵守,“他們是軍調小組的人,任何被軍調小組介入的戰場雙方都必須無條件放下武器,否則視爲危險分子,一經確定,即可禁閉15天。”謝海鵬爲焦大虎介紹着從車上下來的那十幾個打扮怪異的軍人。
聽了團長謝海鵬的話,仍舊是一頭霧水的焦大虎很是不情願的摘下了腰間的配槍,雖然彈匣裡早已空空如也,但那支槍卻是焦大虎因爲作戰勇敢,從八路軍總司令朱德手中接過的獎勵,交了配槍,焦大虎這纔有時間打量這些所謂軍調小組的人,這些人不光穿着花花綠綠的軍裝,而且軍中上還穿個背心,他們的鋼盔上沒有青天白日,而是一個閃電的標誌。
和焦大虎有過對峙的那兩個傢伙吊兒郎當的,嘴裡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在嚼着什麼東西,反正焦大虎不喜歡他們這幅德行,不過有一點焦大虎必須承認,這些所謂軍調小組的傢伙身上的裝備真的很好,每個人一長一短兩把槍不說,他們背心的口袋裡還插着五個彈匣,腰上掛着四顆圓形的手雷。
“富山大佐,八路軍的人已經卸槍停火,下面該輪到你的部隊了。”軍調小組裡明顯是個頭目的矮個漢子講着一口流利的日語,被那漢子看着的日軍大佐深深一個鞠躬,轉身獨自走向對方日軍的陣地,中年漢子一揮手,車隊裡的一名軍調小組成員對着步話機嘰裡咕嚕的喊了一通,不大會的功夫,就從他們的來路上傳來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兩輛通體黑色的裝甲車出現在焦大虎的視線裡。
“團長,這些人到底是是來路,這怎麼日本人還要聽他們的。”作爲旁觀者的焦大虎越來越迷糊了,被救護兵簡單包紮了傷口之後,焦大虎湊到團長謝海鵬的身邊,小聲的打探着答案,焦大虎是獨立團的一員悍將,就是脾氣直了些,遇上不明白的問題就喜歡到處問人,就連團長謝海鵬也拿他沒辦法。
“他們都是雷霆的人,雷霆上個月跑去日本本土作戰,活捉了日本的天皇攻佔了大半個日本,日本天皇已經下令在中國的所有日軍放下武器和我們停戰並限期離開中國,軍調小組就是負責監督日軍停戰的。”知道焦大虎是個沒讀過書的,說的深奧了他也不懂,所以謝海鵬儘量用簡單一些的白話來解釋此事。
不理會焦大虎到底聽明白沒有,謝海鵬突然笑着向二連剛纔的陣地走去,在大家的視線裡已經出現了一大片的土黃色,和日軍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那土黃色是日軍的軍裝顏色,“馬桑,我的部隊已經全都放下武器了,所有的武器彈藥和裝備都已經堆放在戰場上,你可以去接收它們了,不過請允許我提一個小小的要求,我需要藥品來救治那些受傷的士兵。”富山大佐對着馬姓漢子低聲下氣的很是恭敬,因爲這關係到他手下幾十個受傷士兵的性命。
“不,不,不。”滿臉笑意的馬達點着了叼在嘴裡的香菸,然後連連搖着頭,“富山大佐,我想你不用擔心你那些受傷的士兵,我們雷霆已經準備了足夠多的醫生和藥品,相信他們在醫院裡接受到的治療手段要遠遠好過你們的軍醫,卡車很快就到,所有的傷員都會被送進我們的醫院進行救治,你完全不用擔心。”
起初看到馬達搖頭,富山大佐心裡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可接下來馬達所說的話卻令他有種重生的喜悅,對着馬達連連鞠躬之後,富山大佐帶着他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士兵沿着公路向縣城走去,他們將會在6公里外的縣城完成集結,然後乘坐卡車去最近的火車站點重新集結,休整之後的他們會去海邊港口,最後乘坐輪船返回日本。
“頭,咱們先生真的答應放這些小鬼子會日本了。”不只是八路軍和國軍的人疑惑不解,就連馬達手下新分來的後備傭兵也有不明白的,裕仁天皇下達停戰終結詔令的第二天,從越南海港乘坐艦船北上的後備傭兵就開始在膠東登陸,然後按照趙志的命令分成若干小隊開始以軍調小組的名義接觸日軍、國軍和八路軍的部隊和控制區,馬達小隊只是其中的一支。
“媽的,想的美,咱們先生可不是個大善人,尤其是對待小鬼子根本不會手軟。”對着富山大佐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濃痰,馬達笑着招呼謝海鵬等人上車離開,馬達的話還沒有說完,如何處置中國境內的日本士兵,趙志的確是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不過馬達知道自家先生是不會把那些藥品浪費在日本人身上的,所謂的醫院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謊言,馬達早早的爲那些受傷的日本兵準備了一個大坑,直接活埋連子彈都省下了。
謝海鵬的心裡也存着同樣的疑惑,可惜軍調小組的所有行動都不會給他們和國軍的人解釋,軍調小組的身上帶着國共雙方高層簽發的命令,子啊所有軍調行動裡,八路軍和國軍完全就只是陪襯,即便他們不來人,人家軍調小組一樣能讓日軍放下武器乖乖走出陣地。
疾馳的車隊並沒有和富山的部隊一起返回縣城,因爲馬達他們還要趕往下一個日僞軍的兵力集結點,車隊裡有好幾個和富山一樣官階的日軍軍官,他們唯一的使命便是敦促手下的部隊放下武器等待返回日本,除此之外,軍調小組不會強迫他們做其他的事情,而且如果他們在軍調行動中表現的好,也許他們也會像富山那樣獲得軍調小組私下贈送的大筆日元。
軍調小組私下裡支付給日軍軍官的日元自然是雷霆從日本搶回來的,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雷霆的傭兵是不稀罕這些小鬼子的鈔票,拿來收買這些已經停戰的日軍軍官,倒是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