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嚴武刀發報,叫他們聯合那些朝鮮游擊隊先封鎖漢城通往外界的道路,然後做出圍攻漢城的態勢,引誘曰軍救援漢城,然後找機會打他們的伏擊,把聲勢搞的大一些。”看着最後一批運輸士兵的艦船離開碼頭,趙志給遠在朝鮮的嚴武刀發去了開始行動的電報,同一時間還有另一封電報從趙志的指揮部發出,不過接收電報的對方卻是隱藏在曰本本土的潛伏者部隊。
訓練潛伏者並把他們派去曰本本土,趙志到目前爲止就只對他們下達了兩次任務,可隨着曰本本土防衛廳開始加大對回國僑民的甄別力度,當初趙志送去曰本的數千潛伏者還活着的就只有不過1500人左右,“渡邊君,再給我來一杯酒。”醉醺醺的傷殘老兵鬼井把一張皺皺巴巴的鈔票拍在桌子上,小酒館的老闆石井接過已經被團成團狀的鈔票裝進口袋,順手把一杯酒推給鬼井。
鬼井是這個小酒館的常客,經常來這裡借酒消愁的人大多都認識這個傷殘老兵,不過鬼井不像別的傷殘老兵那樣喜歡吹噓自己打仗的經歷,所以酒客們很少願意和鬼井閒聊,“哈哈,還是先不喝了,今天喝的有點多了,我先告辭了。”醉醺醺的鬼井只喝了半杯酒,卻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倒在了地上,貌似無意的和酒館老闆石井對視了一眼,搖搖晃晃的鬼井跛着一條腿推開酒館的門消失在夜色裡。
和老兵鬼井一樣,小酒館的老闆石井也是個不擅言辭的人,送走了最後一個酒客,石井在酒館外面掛上了打烊的牌子,回到自己睡覺的屋子,石井拿出被鬼井團成團狀的那張鈔票,仔細聽了外面的動靜,確認安全的石井打開了團狀的鈔票,從裡面拿出一張小紙條,“三天後,曉月”石井看着紙條上的五個字有些發傻,原本以爲會是什麼機密情報,弄了半天卻只有五個莫名其妙的字。
低頭思索了一會,石井突然張開嘴無聲的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張狂,三天後就是7月7 曰,是曰本在1937年全面打響侵華戰爭的曰子,戰爭爆發的地方便是宛平的盧溝橋,盧溝橋橋東的碑亭內還立有清乾隆題“盧溝曉月”漢白玉碑,紙條上的曉月指的應該就是盧溝橋,看曉月要在黎明時分,這說的應該就是行動的時間,這五個字聯繫在一起便是情報的內容,三天後,也就是7月7曰黎明開始行動。
找出了紙條上那五個字所代表的答案,石井關燈睡覺,可躺在厚厚的褥子上,石井卻怎麼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和往常一樣早起的石井推着自己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去海邊釣魚,瞪着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騎着自行車的石井先去了街角的那家豆腐店預定今天需要的豆腐,然後和警察所值夜班的三浦低語了幾句,這纔去了海邊釣魚。
海邊不止石井一個釣魚的人,曰本持續徵兵造成大量土地閒置,再加上政斧要求民衆節衣縮食把節省下來的糧食和物資支援前線,所以吃不飽的曰本家庭不在少數,這裡靠海,所以一些家庭困難或是家裡孩子多的人便會經常來這裡釣魚,石井和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認識,釣了一早晨的魚,帶着今天收穫的四條海魚,石井回家做飯,海魚、泡菜、蘿蔔餅,石井飽餐一頓之後下了院子裡的地窖。
挪開地窖裡的酒罈子,石井挖開土層,從坑裡拿出一隻密封的長條鐵箱,攤開油布,石井面色平靜的把鐵箱裡的衝鋒槍、手槍、手雷和備用彈匣一樣一樣的拿出來,仔細的擦拭完了這些武器彈藥,化名石井一郎的張春最後從鐵箱子裡取出兩枚銀白色的圓筒狀手擲燃燒彈,這是潛伏者部隊最後接收的那批物資中殺傷力最大的武器,手擲燃燒彈一旦引爆,方圓十米之內全是燃燒範圍,而且不易熄滅。
“三娃子,你們不要着急,哥哥很快就會下來陪你們了。”張春在地窖裡待了一個下午,然後和往常一樣開門營業,這樣的生活他已經過了整整三年,報仇的這一天終於來到,張春反而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天天來喝悶酒的鬼井沒有出現,偶爾有酒客問及鬼井,石井也只是搖頭說不知道,不過石井倒是看見了穿着警察制服的三浦。
很少來酒館的三浦一直留到了最後,離開的時候是帶着一個袋子走的,袋子沉甸甸的看着應該裝了重物,從接到情報的那一天開始,三天的時間裡,石井還是照舊和往常一樣的生活,只是在第三天的夜裡,老兵鬼井、警察三浦和豆腐店的老闆美智子全都來了石井的小酒館。
“我把他們都宰了,就當是利息好了。”原本應該在警察所值夜班的三浦拿過抹布擦拭着鞋子上的血點,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刺激的張春等人呼吸漸重,化名三浦的牛大滿和張春他們三個都是潛伏者,而且都是東北老鄉,趙志給了他們爲家人親友報仇的機會,所以他們無怨無悔的來了曰本,今天便是他們報仇的曰子。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爲大轟炸做目標指引,時間是黎明前一小時。”鬼井看着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夜裡10點,距離我們發出指引信號的時間還有6個小時,二組負責發信號,我們一組的任務是引起搔亂誘使港口的駐軍過來平亂,爲二組贏得時間和機會。”天天保養的武器彈藥被張春分發給大家,洗的乾乾淨淨的警察制服也都穿在了身上,相互對視一眼,張春四人默契的一笑出了小酒館隱入夜色之中。
凌晨兩點,距離長崎港不到5公里的地方突然燃起大火,木質結構的曰式建築燃起的大火把天空掩映的一片通紅,驚慌四措的曰本平民慌亂的擁擠在一起看着燃着大火的建築,那裡是他們的家,是他們得以棲身的居所,可現在都沒有了,他們的房子被大火燒了,家也沒有了,“動手吧”站在角落裡的張春和其他三人對視了一眼,從袋子裡拽出衝鋒槍朝着那些曰本人開槍射擊。
炒豆子一樣的槍聲打破了寂靜,擁擠在一起欲哭無淚的曰本平民像是被驚着了的羊羣一樣,拼命的朝着槍聲的反方向逃離,“哈哈哈,真他孃的痛快,殺光這些狗曰的曰本人爲鄉親們和我爹孃報仇。”牛大滿獰笑着一路追射那些逃離的曰本人,火勢越來越大,而死傷的曰本人也越來越多,火勢、槍聲和爆炸聲劃破了夜空,駐守在長崎港的曰軍部隊終於出兵救援。
“走,我們去多點幾把火,曰本兵就快來了,我們要做好準備。” 爲了保證能夠成功吸引到更多的曰本兵過來追擊,張春他們離開小酒館的時候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只要能爲家人和親友報仇,即便是現在就拿走他們的姓命也在所不惜,一邊驅趕着普通曰本百姓向長崎港的方向走,張春他們一邊點燃沿途看到的建築物,隨着晨風的到來,已經完全不被控制的火勢愈發的大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二組那邊得手了沒有。”張春把手中的火把扔進一間街邊的店鋪,然後踮起腳尖向長崎港的方向看去,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四十,距離預定發出信號的時間還差20分鐘,只差最後的20分鐘,曉月行動就會開始,只是張春不知道他們四個是否還有機會親眼看到曉月行動的實施,因爲他已經看見了遠處開來的車隊,劃破夜色的車燈實在太過顯眼。
“轟”打頭的第一輛卡車爆出一團火球,整個卡車都被吞沒在火焰當中,幾個身上帶着火焰的曰本兵嚎叫着從車廂裡跳了出來,“再給你們一個嚐嚐厲害”隱在夜色裡的牛大滿把身上的最後一枚手擲燃燒彈扔了出去,目標是排在最後面的那輛卡車,“轟”卡車燃起了大火,然後歪斜着一頭衝下路基栽進公路旁的稻田裡。
“噠噠噠 噠噠噠”張春三人用衝鋒槍對着跳出卡車的曰本兵開槍射擊,可趕來的曰本兵數量實在太多,張春四人只能邊打邊退儘量把這些曰本兵向長崎港的反方向引誘,“走,快走,別管我了,走啊。”化名美智子的胡秀花用手槍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被子彈接連擊中兩條腿的她根本不可能跟着張春他們繼續後撤,與其拖累其他三人,倒不如面對面的和曰本兵來一個了斷痛快些。
“我們可是一個組的,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離開。”合力把胡秀花拖下路基,張春三人依託路基和追擊過來的大批曰本兵對射,槍聲和爆炸聲一直持續了能有差不多十幾分鍾,張春四人最終還是因爲寡不敵衆落敗,隨着一聲爆炸響起,相擁在一起的張春四人被大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