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臨城和內丘的伏擊部隊任務不變,邢臺以東衡水以南的星火部隊即可向衡水方向移動,做出圍攻衡水之勢。”趙志的話音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陽泉周邊平定、昔陽一線要嚴防死守阻擊石家莊來犯之日僞軍,不過追擊,只能堅守。”從石家莊西進的日僞軍部隊沒有理會打的熱火朝天的邢臺,自顧自的直奔陽泉而去,這可是條大魚,趙志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溜走。
“聯繫北上的傭兵部隊,要他們配合空降兵部隊在孟縣設伏,如果我猜的沒錯,岡村寧次這個老傢伙是想奔着太原去的。”桌子上擺着的大幅地圖早已經被趙志標註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和箭頭,除了趙志自己,誰也看不懂他在地圖上做的重點標註。
邢臺戰事已經結束,趙志不等趕來接防的國軍部隊趕到,便只留下一支300人的部隊駐防,他自己則帶着剩餘的部隊繼續東進奔着衡水去了。岡村寧次看出了邢臺只是趙志設下的一個陷阱,妄圖用同樣的招數吸引圍攻邢臺的部隊北上救援陽泉,可惜趙志同樣不上當,在打下邢臺之後,趙志把衡水作爲了引誘石家莊日僞軍的又一個誘餌。
衡水的地理位置比起邢臺就要玄妙的多,一旦被趙志帶人拿下衡水繼續北上截斷保定和石家莊的聯繫,石家莊的日僞軍便會處於邢臺、衡水、陽泉三地的合圍之中。如果岡村寧次還是繼續不和趙志正面對決或是出動出擊,那他只有北上一條路,趙志的手裡可是有兩支空降兵部隊,只要在曲陽或是行唐設伏,那岡村寧次北上的速度只能以龜速計算,不等岡村寧次北上脫困,尾隨而來的追擊部隊就會纏上他,最後岡村寧次將要面對5個國軍團和超過萬餘遊擊小隊的圍擊。
“納尼?他們去了衡水?”指揮部裡開會踱步的岡村寧次頭一次感覺到了對手的陰險,邢臺是一個誘餌,自己沒有上當,可現在他的對手又把目光轉移到了衡水,如果不出意外,對手很可能就把衡水變成和邢臺一樣的誘餌,只要自己還是對衡水不派援兵助戰,那對手就能對石家莊形成合圍之勢,這不是逼着自己跳進對手設下的陷阱裡去嗎?
岡村寧次不是沒有想過使用優勢兵力和趙志進行對決,可趙志是出了名的喜歡以小搏大,加之河北境內的土八路游擊隊數量如同施了肥的野草一樣突然之間遍地都是。好像一夜之間原本還被帝國軍隊追的到處跑的土八路都變的強悍了,整個河北境內在這三天裡就有不下百處據點遇襲,超過1000名據守在據點裡的帝國士兵成了異鄉鬼魂,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土八路游擊隊的活動頻率還有越演越烈之勢。
“你來不來我都在這裡等你。”看趙志這幾天的行動意圖,岡村寧次就不難猜出其中的含義,趙志這是逼着自己主動跳出去捱揍,先不管趙志的雜牌軍是否頂得住自己手下帝國部隊的進攻,就趙志這種**裸的威逼就是對岡村寧次的極度藐視。特高課已經傳來了陽泉最新的情報,國民政府在陽泉部署了不下5支國軍團級部隊,目前特高課還沒有弄清楚這些國軍部隊的武器、人員配置情報,但岡村寧次明白這些國軍部隊正等着自己一頭撞過去。
“命令,馬上從保定抽調部隊南下支援衡水,在大部隊沒有回援之前,部隊只能堅守不得追擊出戰。”岡村寧次自以爲自己已經看出了趙志的佈置,只要自己緊咬着陽泉不放,相信對衡水久攻不下的趙志只能無功而返或是支援陽泉,因爲國民政府佈置在陽泉的5個團級部隊絕對不是自己手下萬餘帝國士兵的對手。
“老小子這是要孤注一擲拼血本了,那咱們就看看是誰的動作更快些。”軍統潛伏在石家莊的情報員發來了電報,看罷電報的趙志哈哈一笑,將手中的電報紙扔進了垃圾桶。岡村寧次想從保定抽調部隊南下衡水,難道他不知道游擊隊最擅長的便是破壞鐵路和公路,不管保定日僞軍使用何種教堂公路,按照趙志的命令早早潛伏在保定周邊的十幾支游擊隊都能叫他們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路上。
岡村寧次依仗的是日軍士兵的精良武器和優秀的軍事素質,而趙志依仗的卻是地利、人和,活躍在河北的游擊隊不管是隸屬國軍還是八路軍的,都無一例外的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而且他們有豐富的敵後生存經驗和羣衆基礎,相信到時候會有很多老百姓幫着游擊隊傳遞情報,趙志相信自己的螞蟻戰術一定會讓岡村寧次這個老龜蛋吃一次大虧。
“報告,衡水守軍發來電報,凌晨時分,衡水城外15處據點遇襲,皇協軍一部陣前倒戈,衡水守軍傷亡慘重,他們請求戰術指導。”天剛放亮,岡村寧次就收到了他四天來的有一個壞消息,衡水被圍了。日軍部隊中的戰術指導一般都是在部隊中大量軍官陣亡纔會發出,衡水守軍這才和趙志接觸便發出了請求戰術指導的要求,這就說明衡水日軍中的軍官已經大量陣亡,有可能軍官們已經失去了對部隊的有效指揮。
“八嘎”冷着臉的岡村寧次擡腳踢翻了面前剛打好水的臉盆,“不是下令保定抽調部隊即可南下了嗎?爲什麼戰報裡沒有提及保定援軍?”岡村寧次從很水發來的戰報中看出了異常,保定距離衡水不是很遠,從自己下令部隊南下支援衡水到現在已經過去快20個小時了,如果保定援軍到了衡水,衡水守軍請求戰術指導的事情就絕不會發生。
“閣下,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保定援軍的確是街道命令就已經出發南下衡水,只是通往衡水的所有交通線都遭到了土八路的破壞。搶修公路無果之後,保定援軍立刻徒步南下,可一路上都有土八路的游擊隊在進行伏擊襲擾,從凌晨四點便沒有再收到保定援兵的消息,我想他們正在趕往衡水的路上吧。”一臉平靜的貼身副官一邊取過毛巾遞給前襟上滿是水漬的岡村寧次,一邊給岡村寧次解釋着。
貼身副官雖然做了勸解,可岡村寧次還是覺得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下令從保定抽調的可不是一個大隊或是兩個大隊那麼簡單,從保定南下支援衡水是整整一支步兵聯隊。即便河北境內的土八路都打了雞血極度亢奮,他們也不可能把一支帝國的步兵聯隊阻截在半路,和八路軍有過交戰的岡村寧次實在太過了解所謂土八路的簡陋武器裝備,這樣簡單拼湊出來的武裝絕不是帝國正規步兵聯隊的對手,除非他們還有潛藏起來的正規部隊也參戰了。
“地圖,快,我要地圖。”岡村寧次大叫着把手中的毛巾扔在地上,他好像已經找出一點頭緒了,奉命南下的保定援軍一定是出狀況了,要不也不會從凌晨四點就失去了聯繫,電臺靜默也絕不會是這個樣子。“好一招瞞天過海,趙志,你的實在太狡猾了,太陰險了。”整個人都趴伏在大幅地圖上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岡村寧次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從一開始圍擊邢臺開始,趙志就沒有想石家莊的日僞軍會南下支援邢臺,他佈置在臨城和內丘的部隊也只是擺給岡村寧次看的樣子貨。打一開始,趙志的真正目的就不是邢臺或是衡水,他擺出圍點打援的樣子不過是拋給岡村寧次的一個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細雨岡村寧次的注意力,從而達到掩護緬甸僱傭軍部隊潛行北上的目的,在保定和衡水之間圍殲保定援軍的正是肖子云親自指揮的緬甸僱傭軍第一軍團。
趙志一開始擺在明面上的就是那些土八路游擊隊,甚至爲了細雨岡村寧次的注意力,不惜把自己在邢臺外圍的情報透露給特高課。岡村寧次想不到趙志會用自己做餌細雨他的注意力,而就在此時,晝伏夜出的肖子云已經指揮着緬甸僱傭軍第一軍團悄悄潛伏在了定州、安國和肅寧一線。被游擊隊的破壞能力搞的狼狽不堪的保定日僞軍想不到肖子云手下的5萬緬甸僱傭軍正等着他們,在他們選擇徒步南下的那一刻起,保定日僞軍便已經註定會被全殲。
岡村寧次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惜衡水城和保定援軍此時都已經落入趙志的掌握之中,對石家莊的合圍之勢已經形成。如果岡村寧次還不及時回援,繼續北上的肖子云就會指揮他的緬甸僱傭軍第一軍團進攻保定,到那時,岡村寧次指揮的數萬精銳日軍便會整個被圍。曾經拿來對付八路軍的鐵桶合圍便會被趙志拿來對付他自己,已經整個河北西部,趙志指揮的兵力已經遠超岡村寧次,就雙方的兵力而言,岡村寧次沒有決死一拼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