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快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小鬼子圍上來了”一聲擲彈筒榴彈的爆炸過後,頂着一腦袋塵土的謝軍連滾帶爬的竄到了馬連成的身邊。艱難的嚥下一口吐沫,馬連成乾澀的嗓子眼舒服了一些,回身看去,那幫學生們才堪堪跑出去不過幾百米,現在要是帶着自己的連開始撤退,那幫學生可怎麼辦?
“不行,不能撤,咱們要是撤了,對面的小鬼子一旦壓上來,咱們擋不住不說,那幫學生也一個都跑不脫。這可是上級交給咱們三連的任務,那些學生都是寶貝疙瘩,傷了死了損失可大發了,就是把咱們全填在這裡,也要保着他們的安全”馬連成奮力的扔出一顆手榴彈,眼見着兩個日本兵嚎叫着倒栽了出去,這才繃緊了麪皮教訓着謝軍。
“你是連長,自然是你說了算,你就造吧,把我們這幾十號人都造在這裡,你可就高興了”謝軍無奈的吧嗒吧嗒嘴,拎着自己的步槍貓腰竄去了旁邊的一堵斷牆後面。“啪”一顆從對面射來的子彈擊中了馬連成身前的土沿,濺起的碎土迷了馬連成的眼睛,使得他一個勁的揉着眼睛,幾下就成了一隻紅彤彤的兔子眼。
“大家都瞄準了再開槍,咱們的子彈不多,節省着點”馬連成往槍膛裡壓子彈的時候,扯着嗓子高聲的叫喊着,圍堵他們的日僞軍超過百人,看規模應該是一支日軍小隊再加上一個皇協軍連,真是出鬼了,來接應學生們經過這裡的時候咋就沒見有這麼多的日僞軍守在着清河鎮裡?
“啪”槍口微跳,馬連成拉動槍栓退出彈殼繼續出槍瞄準,他的連隊奉命前來接應一批從河北過來的進步學生,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的,誰能想到這都進了山西境內走到這清河鎮了,卻被日僞軍給咬住了。馬連成的連說是一個連,實際卻只有不過70多人,一半的三八步槍一半的漢陽造,還好臨出發的時候馬連成多了個心眼,死纏着團長磨來了1500發子彈和100可手榴彈,要不然剛被這夥日僞軍追上的時候,馬連成他們恐怕早就盡數被擊殺在這裡。
“轟”馬連成再次扔出一顆手榴彈,回身看着那些學生們已經跑遠了,馬連成這才抓起自己的步槍高喊着撤退。這裡到處都是野地,離着山地還有老遠,只有進了山他們才能真正的安全,在這之前,馬連成他們還需要繼續和追擊的日僞軍糾纏。打打停停追追跑跑,眼瞅着已經能看見前面的山脊了,狂奔了一路的學生們也終於跑不動了,任憑護衛他們的戰士們死拉活拽的也不願動彈,逼的馬連成不得不組織他連裡的戰士佔據了一條幹枯的小河叉子就地阻擊敵軍。
位置較高的馬連成他們佔據了地理優勢堪堪擋得住追擊而來的日僞軍,連續佯攻了幾次,追擊過來的日僞軍放緩了攻勢,改爲用日軍的精準射擊壓制馬連成他們的火力,皇協軍則從兩翼包抄了上來。“謝軍,你帶着這些學生們先走,帶他們進山”瞅着那些學生們好像是恢復了些許的體力,馬連成便催着謝軍乾淨帶他們離開,一旦皇協軍從兩翼摸上來,他們還剩下的這60多人實難擋得住日僞軍的強攻。
“噠噠噠 噠噠噠”謝軍張開嘴還沒等說話,下面日軍的機槍依然開火了,一串子彈盡數朝着馬連成他們的藏身地射來,身上飈着血箭的馬連成連同身邊的兩個戰士應聲倒栽進了河牀裡。“連長,你咋的了,你可別嚇我們”謝軍和兩個戰士七手八腳的把馬連成他們三個扶起來,馬連成被擊中了右胸,而那兩個戰士已經斷了氣。
“走,快走,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脫了,別忘了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馬連成推開要給他綁紮傷口的衛生員,搶過那捲紗布按在傷口上,臉色煞白的命令謝軍帶着那些學生們馬上離開。可日軍的機槍實在是打的太準了,謝軍他們幾次想要離開,都被日軍的機槍給死死壓制住了,眼瞅着兩翼包抄過來的皇協軍越來越近,心如死灰的馬連成摸出最後一顆手榴彈攥在了手裡,身爲八路軍連長的他決不能被日軍活捉。
“嘭”“嘭”兩聲詭異的槍聲過後,一直打的很歡實的日軍那兩挺機槍停止了射擊,不僅如此馬連成他們還都聽見了對面日軍那慌亂的喊叫聲。“你們是八路軍的部隊?需要幫忙嗎?”兩個草球突然蹦進了馬連成他們藏身的河牀裡,幾個膽小的女學生甚至被嚇的失聲尖叫了出來,“別叫,我們不是壞人,是和你們一樣打小鬼子的人”其中的一個身形稍顯矮小的草球褪下了披裹在身上的僞裝,一張比學生們還要年輕的臉露了出來。
“你是他們的頭?問你呢,要我們幫忙嗎?”另一個草球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只是話語冷淡的問着木呆呆的馬連成。連問兩遍,馬連成還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草球可能是有些不耐煩了,便回身衝着遠處的草坡上打了個手勢。隨着馬連成他們瞪圓了的眼睛,從那片草坡上突兀的出現了十幾個和這倆草球同樣扮相的身影。
“遇上八路軍的人了,幫他們一把咱們再走,順便能問問前面的情況”高個草球身上的僞裝雖然沒有褪下來,可馬連成能聽得出此人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這個人應該就是這些裝扮怪異之人的指揮官。涌入河牀的草球們紛紛褪下身上的僞裝,露出馬連成他們從未見過的一身軍裝,不過看這些人的動作,顯然都是些老行伍。
“別浪費時間,我給你們看着時間,超過5分鐘,你們今天的晚飯就不用吃了”褪下僞裝的大個子依舊是一副冷淡的口氣,那幫草球人們卻如被針紮了屁股一樣,一個個快速的摘下身後的背囊和零碎,只留了槍械在手邊。“開始吧”大個子看着手腕上的手錶,低聲下達了命令,在馬連成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脫去了僞裝的草球們發動了。
“日軍要搶回機槍,狙擊手打掉他們”先前和學生們打招呼的小個子年輕人端着望遠鏡觀察着對面日軍的陣地,用一副並不符合他年齡的口吻下着命令。“左翼皇協軍,擲彈筒三輪開火,右翼衝鋒槍3 ,封住那幫皇協軍的前進路線,集中火力先打掉正面的日軍”。“嘭”“嘭”草球們出手了,兩支形狀怪異的步槍首先開火被打響,隨着兩枚還帶着槍藥味的彈殼從拋彈口被拋出,對面日軍陣地裡想再次擊發機槍的兩名日軍射手中彈倒地。
“轟”“轟”50毫米擲彈筒的轟擊成功的把左翼摸上來的皇協軍壓制在原地寸步不前,突然出現的擲彈筒轟擊讓從右翼上來的皇協軍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他們膽心土八路們下一個要轟擊的就會是他們。“噠噠噠 噠噠噠”河牀裡突然迸射出的三道火舌撲向他們,“有機槍,土八路手裡有機槍”被打蒙了的皇協軍丟下幾具屍體,連滾帶爬的竄了回去,他們不明白八路軍手裡既然有機槍,他們爲什麼先前不拿出來開火,非要等到現在纔出手,難道這根本就是八路軍設下的一個陷阱?
草球們手裡帶着小鏡子的步槍越打越急,每一聲槍響,對面的日軍就會中彈倒下一個,馬連成他們驚訝的看到,草球們只用了三支那種帶着小鏡子的步槍就成功的壓制了對面的幾十個日軍,要知道這夥日軍在剛剛幾分鐘之前還追着他們近百人跑了好幾裡。“已經三分鐘了,我看你們是不想吃晚飯了,乾脆你們連明天的早飯也省下來算了”端坐在河牀裡的大個子開口了,十幾個草球們原本就密集的槍聲突然間又猛增了許多。
“衝鋒槍突擊,衝鋒槍突擊”小個子年輕人扔了手上的望遠鏡,抄起身邊的衝鋒槍第一個從河牀裡竄了出去。被精準射擊壓制多時的日軍已顯退意,追擊至此的60幾個日軍被擊斃擊傷多半,剩下20幾個還算完好能拿得動槍的傢伙也惶惶然趴伏在地上或是同伴的屍體後,敢於露頭的都被河牀裡射來的子彈完全壓制住了。
疾步衝出河牀的草球們狂風一樣旋進日軍的陣地,“噠噠噠 噠噠噠”暴雨點一樣密集的槍聲響了一陣便突然停止了,端坐在河牀裡的大個子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剛好是四分鐘。“先生,擊斃日軍45、皇協軍22,活捉日軍21、皇協軍30,其中受傷日僞軍27,我方無陣亡無受傷”滿身血點的小個子年輕人跑了回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讓河牀裡那幾個女學生暗暗皺了眉頭。
“我們是雷霆的傭兵部隊,我是趙志,現在可以給我說說你們路徑太原城外圍的情況了吧”一直端坐在河牀裡的大個子看向已經被救護兵包紮了傷口的馬連成,後者卻還是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趙志。很顯然,馬連成連同他手下的那些八路軍戰士和學生們,都已經被趙志一夥人的戰鬥力給嚇住了,十幾個人就幹掉了超過百名日僞軍,而且只用了四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