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山木,城樓上的另一個機槍射手也被城外射來的子彈擊中了脖子,被子彈撕扯的像小孩嘴一樣的傷口不停的噴濺着濃稠的血漿,把他身前的機槍和城牆垛口上噴濺的都是熱騰騰的血漿。主射手被子彈擊中了,自然是副射手補上,可是還沒等接過機槍的副射手打出幾顆子彈,就又被城外射來的子彈給擊倒了。
城牆上的機槍停了,城外密集的子彈也稀疏了不少,漸漸的,守在城樓上的日僞軍就發現,只要他們不探出身子從垛口向外面射擊,城外的土八路就不主動朝他們射擊。聽見槍聲帶着兩門迫擊炮趕來城樓上支援的岡本武也有些摸不清頭腦,看城外的這架勢,這是和自己鬧着玩呢,要不怎麼打一槍停一會,打一顆手雷也停一會呢?
岡本武悄悄藉助垛口的掩護用望遠鏡向城外看了看,依照他的經驗,城外大道旁邊的那些土堆子應該就是土八路們藏身的地方,要不然子彈也打不到城門樓子上。“迫擊炮攻擊”岡本武咬着牙命令炮兵立即開炮,炮擊的目標就是城外的那些土堆子,雖說他從望遠鏡裡看不見那些土八路的蹤影,可也不能任由這些傢伙這樣戲弄帝國軍人。
從城門樓子上打來的炮彈“轟”“轟”的炸個不停,把城外的那些土堆幾乎都推平了。“集中火力,給我把城樓上的迫擊炮幹掉”趴伏在幹河溝裡的契科夫有些擔心的用望遠鏡觀察者潛伏在前面的狙擊手,日軍從城樓上打來的炮彈壓的狙擊手們根本就擡不起頭,雖說契科夫知道狙擊手們都在掩體裡挖了防炮洞,可是他心裡始終還是有些擔心,生怕這些傢伙被炮彈給傷着了,這些傢伙可都是自家先生的寶貝疙瘩。
“通”“通”契科夫手下的炮兵們鎖定了城牆上日軍迫擊炮的位置,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打出去了十好幾顆手雷過去。手雷比不得迫擊炮彈的殺傷力,可是架不住他們打出去的手雷數量多,不停打上城牆的手雷爆炸後的彈片像颶風一樣席捲了日僞軍所待的那段城牆,爆炸的氣浪把無處藏身的日僞軍們像稻草人一樣摔的七葷八素的。
“繼續打,不要停,把咱們的那些手雷打出去一半”契科夫回頭看了看河溝裡的那些日式手雷,至少還夠他再打上幾輪的。在趙志指揮的戰鬥裡,很少有傭兵們直面敵軍投擲手雷的時候,所以繳獲來的這些日式手雷一般都成爲了擲彈筒的曲射火力彈藥,契科夫手上的擲彈筒並不缺彈藥。
契科夫突然迸發出的火力讓城牆上的日僞軍啞火了,他手下的炮兵都是在歌樂山訓練營裡至少用擲彈筒打了好幾百發榴彈練出來的,而且契科夫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有意識的還增設了用擲彈筒打移動靶的科目,所以在契科夫不計彈藥消耗的命令下達之後,炮手們打的更歡實了,要不是他們擔任的是佯攻吸引城裡日僞軍注意力的任務,怕是他們就想用那幾架擲彈筒打下彰武縣城了。
早在城門那邊開打之前,趙志這邊的100多名衝鋒槍手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的身上除了一支衝鋒槍和六個備用彈夾之外,就只帶了兩枚手雷。地道的出口就在城西的軍營裡,趙志的攻擊計劃講究的就是速度,所以傭兵們不能再揹着全套的裝備進行作戰。這條地道並不是很長,最早鑽進去的趙志他們都已經摸到了地道的盡頭,地道的這邊卻還有一半的傭兵沒有鑽進地道里。
契科夫他們在城門那邊的火力太猛了,吸引了大半的守軍,城西兵營裡沒有多少人留守,除去看守指揮部的十幾個日本兵,岡本武就只是留了些皇協軍看守着兵營。城門那邊剛打響的時候,留在兵營裡的日僞軍開始還有些驚慌,隨着槍炮聲的稀疏,兵營裡留守的日僞軍安靜了下來,他們以爲還和往常一樣,那些土八路已經被城門上的槍炮給攆走了。可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縣城兵營的下面,正潛伏着幾百個荷槍實彈的傭兵。
趙志在兵營裡修建的這條地道,那出口就在兵營最西邊的花壇裡,兵營裡的這個花壇是前一任彰武縣日軍指揮官附庸風雅修下的。趙志帶着傭兵佔了這兵營之後,就逼着那些皇協軍俘虜順着這個花壇挖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爲了掩飾這條花壇下面的地道,趙志在地道的出口下面立了木樁和木板做支撐架,在木板的上面還覆蓋了一米厚的覆土,只要趙志他們在地道里面拆了支撐架,木板上的覆土自然就會順着地道口落進趙志在地道里準備的地坑中。
在兵營裡打雜的牛四是個老兵痞了,起初城門樓子那邊打槍的時候,一貫膽小的牛四還嚇的躲在了伙房的水缸後面,等槍炮聲稀疏下來之後,牛四又恢復了往日的懶散和不在乎,扯着伙房的兩個廚子湊在花壇邊上抽菸閒聊。還不等他們聊了多會,就聽見縣城的大街小巷裡喊開了,說是國軍已經打進城裡了。
“扯淡的都是,城裡的日本兵能是吃閒飯的?這彰武縣可不是這麼好打的,就城門樓子上的那幾挺機槍和小炮,國軍沒有個幾百條人命,根本就別想摸到城牆”歪戴着軍帽的牛四叼着菸捲跟那兩個廚子還在瞎吹鬍侃的時候,就聽見“撲通”一聲悶響,他們身邊花壇裡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大塊,老大的一股子煙柱從塌陷的大坑裡撲了出來。
“鬼呀,有鬼呀”大坑裡騰起的塵土還沒有消散,幾個滿身塵土頭上扣着鋼盔的人就從大坑裡翻了出來,如果只是頭上戴着鋼盔就算了,可是這幾個人的臉上還蒙了一張黑色的面甲,整張臉上就只露出了一雙滿是殺氣的眼睛,一眼看去可不就是剛纔地底下爬出來的惡鬼嗎。一臉驚恐的牛四被嚇的驚叫連連,和他瞎聊的那倆廚子早已經被嚇的癱倒在了地上,褲襠中間早已是溼了一大塊。